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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 人生若初 5511 字 1个月前

贺文麒的脸色顿时黑了,暗道难不成现在还要弄一个马车出来,这家伙到底是抽了什么风。

贺文麒也懒得理会他,直接骑上马呼啸而去,去前头开路了。倒是段岳羽身边的下属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见这位大人一点儿不给自家老大面子,心中怕段岳羽因此觉得失了面子,他对这位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们的大人充满了好感,当下便劝道:“老大,贺大人虽然是个书生,但也是个男人,肯定不乐意别人说自己孱弱,你也别往心里头去。”

段岳羽一张脸涨得通红,欲言又止,不是都说女人来那什么的时候体虚的很,这家伙倒是好,自己的好心劝告全当了驴肝肺。虽然如此,想到自家老娘,自家小妹,自家大嫂等一干女子,来那个的时候总有几分脸色苍白,段岳羽心中难免担心,顿时驾马追了上去,暗道这家伙要是直接晕倒的话,自己还能搭把手。

只可惜走了一路,直到遇见段宏南带来的大队人马,贺文麒照旧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段岳羽心中不知道是放心还是失落,深深的看了眼跟自家老爹十分熟络的人,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段宏南确实是比贺文麒迟了两天才知道儿子被扣押的消息,当下就带着人马冲着永宁来了,他在南中盘踞多年,说实在的,比贺文麒更加了解永宁那几个吸血鬼的性子,心中骂骂咧咧的,暗怪贺文麒不懂事儿,这种事情怎么能瞒着自己,这一去,可不是肉包子打狗,没救了自家儿子,还赔了一个女婿。

说实在的,贺文麒总将自己当做外人,但在段宏南的眼中,娶了自家女儿的贺文麒,至少也得是半个段家人。一开始他或许是不喜欢贺文麒的,谁让他带走了自家宝贝女儿,但看着段雨燕一天天更多的笑容,段宏南心中,也是慢慢接受了这个人。

所以在看见贺文麒跟段岳羽都齐活的回来的时候,段宏南心中也是高兴的很,拍着贺文麒的后背称赞道:“不愧是我段宏南的女婿,手下真有几分本事,你是不是带人把那些家伙打趴下了。”

贺文麒心中觉得好笑,这位大人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正要躲开,却见段岳羽上前一步拦住他爹粗鲁的动作,笑嘻嘻的说道:“阿爸,你这次可猜错了,咱家妹夫没花一兵一卒就让那几个家伙放人了。”

段宏南一听果然来了兴致,笑着说道:“真是这样,走,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段岳羽看了一眼贺文麒,带着笑容跟上了段宏南,贺文麒却被他那一眼看的有些毛骨悚然,这家伙不会真把自己当做了娇弱的女子吧。

段宏南显然没察觉儿子与女婿之间的波涛暗涌,听着段岳羽讲南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李青是不是在旁边补充,倒是对贺文麒更加看重,忍不住回头说道:“当初老夫没看错了你,把雨燕嫁给你,果然是正确的。”

贺文麒心中吐槽,当初段雨燕与自己的婚事,这位老丈人可没少甩脸子,这会儿倒是选择性忘记了,不过段宏南对自己更加信任自然也是好事,只要段岳羽别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这位暴脾气的家伙就是。

段岳羽一开始的时候,确实考虑过将这件事告诉父母,但随之想到,当初自家小妹嫁给贺文麒,或许真有几分原因是想要父母安心,若是自己将这件事捅穿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再有一个,作为段宏南的儿子,他比谁都清楚,段宏南心里头是看不起女人的,别看他对段夫人,段雨燕都很好,但段宏南的心中,女人就该是留在后院,别男人娇养着的。

比起段家其他人,茶马古道可算是段岳羽的心血,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即使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也是不行。若是贺文麒的身份曝光,段宏南一怒之下,直接毁掉了这份生意的话,段岳羽可是第一个受害者。

至于段夫人,段岳羽更是明白,若是段夫人知道自家女儿嫁给了一个假男人,这件事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恐怕心中懊悔愧疚就够她受的了,到时候雨燕要如何自处,他们段家会成了南中的一个大笑话。

种种考虑之下,段岳羽果然如贺文麒猜测的那般,将他女子的身份藏在心底,等大队人马走进南中,早早得到消息的百姓夹道欢迎,尤其是家里头有人跟着一起去冒险的,更是恨不得挤过来找到自家的人。

这次长途,南中确实是得到了许多的好处,但也付出了许多生命,因为路途不熟等各种原因,许多人就这样永远的留在了那条路上,他们唯一能带回来的,只有死者的一些遗物,就连那些人的尸体,也只能就地掩埋。

多少人欢笑着,就有多少人哭泣着,回到南中之后,段岳羽确实是没有那个时间精力来对付贺文麒,他忙着盘点这次的收获,忙着安抚那些受难者的家属,忙着将这次的成功刻画在纸上,以便下一次的成功。

忙忙碌碌一过就是两个月,等全部收拾完毕,南中已经到了冬天,山里头大雪封路,南中的百姓们也闲置下来,家家户户燃起了篝火,热闹的欢笑声时常传来。

南中城中雪下得并不大,也并没有山里头那么冷,贺文麒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次倒是不慌不乱。

贺文麒身体好并不太怕冷,倒是李氏早年亏损,段雨燕常年生病,到了冬天就难受的很,家里头虽然加了火炕,但这东西用的久了便觉得燥热的很,并且更加不能出门了,一冷一热就容易得病,一进了秋天,段家已经派了个大夫长期住在知府衙门,就怕自家女儿出了什么事情。

贺文麒想了一番,倒是拿出上辈子做羽绒服的主意来,他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家里头不管是李氏,碧云,甚至是段雨燕,手都比他巧许多,三俩下居然真的赶在下雪之前,将羽绒服做了出来,虽然有些差别,但保暖的程度让人惊喜。

因为有了这保暖利器,段雨燕便想要在下雪的时候去院子看看梅花,要知道往年的时候,她都被段夫人拘束着只能待在屋内。这梅花还是当初前一任知府辛辛苦苦派人带来的,好不容易才在南中这地方种活了。

贺文麒见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直望着自己,想了一会儿到底是答应了,不过要求她里里外外穿了好多层的衣服,又揣上了手炉,最外头披上了一条狐狸披风,这才准许出门。

段雨燕整个人包成了一个圆团儿,身边的丫头忍不住笑出声来,又低声说道:“夫人,大人可真是疼你。”

段雨燕脸颊微微泛红,瞪了丫头一眼,这才转头去看身边的人,贺文麒似乎又长高了一些,身上也穿着新制的袄子,只是比起她的要单薄许多,只是最外头批了一件宝蓝色的披风,一圈白色的毛领更是衬得他面冠如玉,只要看着就让人怦然心动。

再一次认识到自己丈夫的出色,段雨燕却忍不住得意的勾起嘴角,这样的人是属于自己的,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忍不住的高兴。前头的贺文麒停下脚步,往后伸出手来:“怎么不走了?”

段雨燕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手心,感受到温暖的感觉,露出笑容说道:“想事情走神了,走吧,我还没见过下雪日子的梅花呢,不知道开的美不美。”

贺文麒真心觉得,就那么几株半死不活,不适应南中天气的梅花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当初在京城时候,城郊那一大片的梅花林才叫美,但却不忍毁了段雨燕的兴致,只笑着说道:“梅花香自苦寒来,自然是比寻常花卉多一番风姿。”

段雨燕听了果然高兴,等真正见到那几株梅花的时候也没有失望,带着几个丫头唧唧咋咋的说的开心,只是这个开心没持续多久,便有下人来报,说段家段夫人带着段岳羽来了,段雨燕一听便跺脚说道:“定时母亲担心我不听话出门,上门来看着我了。”

贺文麒自然知道这个丈母娘对段雨燕的珍视程度,笑着安慰道:“你瞧也瞧过了,便陪着母亲她们去说说话吧。”

段雨燕有些不情愿,她还有些想要玩雪,但听着贺文麒的话只好点了点头,跟着走到了暖房里。

等他们走进房中,段夫人果然扔过来一个不赞同的眼神,段雨燕撅了撅嘴巴,走过去乖乖的喝了姜汤,才脱掉外头的衣服说道:“娘,文麒都帮我想好啦,绝对不会受凉的。”

段夫人不好骂女婿,点了点她的脑袋,见她脸色还算红润才放了心,只说道:“今日我来了,你就陪着我跟贺夫人好好说话。”

段雨燕只好不情不愿的坐下来,段夫人看了看旁边一副无聊的儿子,拍了拍他说道:“你跟文麒去说话吧,别管咱们娘儿几个。”

段岳羽看了一眼贺文麒,事实上他们两人也许久不见,方才瞧着妹妹妹夫亲亲热热的走进来,要说段岳羽心中不别扭那是不可能的。

贺文麒倒是挑了挑眉头,笑着说道:“二哥,不如去书房下棋,如何?”

段岳羽点了点头,一直走到书房,见贺文麒真的端出棋盘来,才皱眉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贺文麒微微一笑,捻起一颗棋子把玩着,挑眉问道:“二哥想让我说什么?”

段岳羽瞧他这样就没了气,女人的事情,确实是没啥好谈的,他有些气呼呼的拿过棋子,瞥了他一眼说道:“让你十颗。”

贺文麒也不推辞,笑嘻嘻的说道:“那就多谢二哥了。”说完很不大意的直接下手,至于后来,呵呵,看段岳羽铁青的脸色就知道了,轻忽对手是十分要不得的行为,至于大男子主义,确定对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还有用吗!

段岳羽心中有些恼怒,但再看对面的人照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不知为何又没了气,虽然不知道贺文麒当初为何女扮男装,但这个人一路走来,肯定经历了不为人所知的艰苦,一旦这般想着,段岳羽心中便忍不住涌起一些怜惜来。

☆、第68章 爬床这回事儿

冬天对段雨燕来说确实是个坎儿,这次赏梅没让她生病,等大雪落下的时候,还是因为屋子里烧得炉火太过于燥热而大病了一场,大夫每次来了只说是精养,但不管是贺文麒还是段家,心中都明白,每一次生病都在耗损段雨燕的精气神。之前的健康看起来就像是泡影,一不小心就会碎了。

比起忧心忡忡的家人,段雨燕自己个儿倒是并不在意,对她而言,死亡或许是可怕的,但因为太早就知道,反倒是不那么在意了。该喝药的时候喝药,该养病的时候养病,偶尔耍耍小脾气,看着贺文麒偶尔带来的新鲜物件,等大地回春的时候,段雨燕的病也好了许多。

这一日贺文麒难得没事,早早的从衙门回来,手中带着托人从沿海地带捎来的贝壳风铃,这东西在后世并不稀奇,但对于远离海岸的南中来说,实在是稀罕物,贺文麒也是当知府久了,知道当地不少商人愿意往海边走,才托他们带上这个物件,不然这种虽看似小瞧,但卖不出价格的小物件,人家还不乐意带呢。

走进门,段雨燕靠在床头,这一场大病让她的身体更坏了,十分的怕冷,即使如今已经入了春,照旧穿着厚厚的大袄子,因为大夫说炉火太旺对她没有好处,所以屋子里头不敢点炭盆,只放了几个暖炉,上图放了一锅子的水,那是贺文麒想出来的主意,不至于让屋子里头太干燥了。

看见贺文麒进门,段雨燕挣扎着就要起来,丫头们都知道贺文麒的性子,也都不上前服侍,只是早早的端了茶水过来,贺文麒笑着按住段雨燕,笑着说道:“我们还客气什么,你躺着吧,今日好点了吗?”

段雨燕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其实早就好了,只是偏偏你们放心不下,就是娘也是这样,整天把我当个瓷人儿似的。”

段雨燕此时口中的娘却是李氏,她进门之后,大概因为那种内情,婆媳俩倒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看得段夫人放心的同时也暗暗吃味。

贺文麒听了才放了心,笑着将手中的小盒子拿出来,段雨燕一看见便知道他肯定又得了新鲜的物件,两眼放光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那个精致的贝壳风铃,顿时喜欢的不得了:“这东西很难得吧,我在南中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

贺文麒倒是笑着说道:“若是在海边,也不算什么难的的东西。”这贝壳风铃虽然精致,但上头的贝壳在海边却是处处可见的。

说到这里,贺文麒倒是突然说道:“若是有一日我调任到江南,那边的气候倒是养人,说不定对你的病更有好处。”

听他这样将,段雨燕心中自然感动,却只是摇头说道:“若到了那时,我怕是要舍不得娘家人。”

贺文麒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江南那样的肥缺,也不是他想要就能有的,再说了,过去江南就得舟车劳顿,别没到地方养身子,就把身体弄坏了,段雨燕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远行。

两人正说着话儿,外头却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贺文麒眉头微微一皱,就看见一个丫头走了进来,看着两人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段雨燕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做出这个样子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那丫头却又看了段雨燕一眼,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是碧云姐姐有了三个月身孕,老夫人知道开心的很,下令赏了一个月的月钱。”

要知道碧云与自家小姐几乎是同时进门,如今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但小姐跟大人却尚未圆房,而夫人这番的作态,她自然是为段雨燕担心的。

丫头却不知道,李氏正是因为知道儿子媳妇的底细,才压根没想到自己赏赐下去旁人会想多了。这会儿段雨燕听见这话倒是没察觉哪里不对,反倒是高兴的说道:“碧云姐姐有孕,怪不得夫人这么开心,传我的话下去,再赏一个月的月钱,虽说是过了年,也得让大家跟着开心开心。”

丫鬟们见段雨燕压根没有生气的预兆,这才都松了口气,只是几个心思活跃的,不免想到了更多,毕竟自家老夫人因为一个下人有身孕就这般开心,虽然都说崔景山跟大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到底身份有别,估计还是因为对自家小姐不抱希望了。

但段雨燕不能生,别人却是可以的,贺大人堂堂的知府大人,难道就这样膝下荒凉不成,到时候小姐不想让老夫人往他们房里头插人,恐怕就要从她们这些里头挑一个出来,给大人生个孩子,也好留后。

丫鬟们再一次起了心思,段雨燕却笑嘻嘻的忙碌着帮碧云养胎,虽然在家的时候嫂子也生过孩子,但那时候娘亲一手操办,她压根就插不上手。李氏更是开心的很,她对贺文麒已经不抱希望了,想着若是碧云多生几个,景山跟文麒关系好,以后过继一个过来,承嗣也是好的。

这种和谐的场面,即使段夫人的到来也没打断,听着自家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段雨燕有些不痛快的说道:“阿妈,你就别担心了,我婆婆好着呢,景山跟相公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跟亲兄弟似的,他们高兴一些也是应该的,难道阿妈希望婆婆是个凉薄的性子不成。”

段夫人见自家女儿是真的不在意,才微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你个臭脾气,阿妈还不是担心你,不过你也上点心,男人啊,对子嗣这一块都看重的很,你看看你爹,当初那件事多痛恨那个女人,最后还不是将孩子偷偷养在了外头。”

说起这件事,段雨燕的心情也是一黯,当初那个女人,可以说是直接打破了她十多年来梦幻一般的好日子。

段夫人见她沉默不语,便提醒了一句说道:“既然你婆婆那么喜欢崔景山的孩子,你也不妨更大方一些,直接过继了那个孩子岂不是更好,这样一下子解决了两个问题。”

段雨燕微微一愣,在此之前她是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的,段夫人却是真的动了心思,女儿注定不可能生儿育女,如今虽然是出嫁了,但以后若是去了,连个烟火都收不到,若是收下一个过继的孩子,却是大大不同。他们段家不稀罕那些嫁妆,自然也就不反对这样的事情。

段雨燕抿了抿嘴,只是说道:“我看相公并没有那个意思。”

说道女婿,就是段夫人也挑不出不好来,摇头说道:“女婿定是怕你伤心,哪里会提起,只是这件事,就该你主动说出来,反正对你来说,也是百利无一害的。”

段夫人是全心全意为了女儿着想,连她身后事甚至都想到了一些,段雨燕也微微动了心思,却是跟段夫人不同,她知道贺文麒的底细,也知道贺家绝对不会因为子嗣为难自己,但她若是能有一个孩子的话,岂不是也帮了文麒的大忙吗。

段雨燕越想越觉得这办法不错,想着是不是晚上跟贺文麒提一下,谁知道还没等到晚上,便有丫鬟忍耐不住,直接爬上了贺文麒的床,还是书房,连段雨燕寻常都不敢进去的地方,顿时气得她差点没有直接病发,若不是知道贺文麒绝对不可能跟丫鬟私相授受,她几乎都要相信府内那些传言了。

贺文麒也是气得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居然可以骗过层层防守进了书房,若是有心者的话,对他栽赃嫁祸岂不是更加容易,也是他来了南中之后事事顺遂,反倒是放松了内宅的掌控,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到京城,都够他死好多次了。

那个丫鬟是段雨燕的人,贺文麒不好直接处置,只让人将丫鬟带给李氏,不是不想直接给段雨燕,而是怕刺激了这姑娘。但是书房,却是应该好好梳理梳理,来到南中之后,他忙着处理茶马古道的事情,倒是忘记培养自己的人手,如今府内这几个都是李氏看准了买回来的,跑跑腿倒是可以,但不堪大用。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忙不完,贺文麒处置了一番,便回到了内院,他还真怕自家娘子乱想,到时候直接来个心疾发作,那他真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幸好进了门,段雨燕的脸色虽然难看,却还是好好的,看见他进来,还有心情打趣的看了一眼过来。

贺文麒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确定这位不是在生闷气,才笑着说道:“丫鬟们心思大了就打发出去,不管你做什么,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段雨燕这会儿倒是庆幸,若自己嫁的不是这个人,怕是光光这些一起长大的丫鬟,就够她吃足苦头。

段雨燕这会儿不得不承认,当初自己出嫁之前,段夫人苦口婆心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自己嫁给的不是这个人,或者贺文麒不是个女人,今日的事情恐怕都不会这般轻飘飘的过去,她伤心自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居然都有了自己的心思,也想到之前阿妈说过的话,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贺文麒见她脸色不对,还以为她是伤心那个丫鬟的事情,便开口说道:“怎么了,为那样的人伤心不值得。”

段雨燕微微一笑,忽然反握住他的手掌,开口问道:“文麒,我们过继一个孩子好不好,若是碧云姐姐能多生几个,景山的孩子就不错。”

贺文麒微微一顿,皱眉问道:“你怎么忽然想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贺文麒是怀疑段夫人,这位的心思可比自家娘子多许多。

段雨燕摇头说道:“是我自己想要的,一来是因为我膝下荒凉,将来死了,恐怕连个拜祭的人都没有。二来……若是文麒不打算暴露身份的话,有一个孩子,也能挡住有心人的心思。”

贺文麒听了这话倒是若有所思起来,只是看着段雨燕忐忑的模样,便笑着说道:“这话我与母亲商量商量,只是这事情不急在一时,碧云的孩子确实不成的,即使是过继孩子,也不该让人母子分离才是,再说碧云姐姐到底算是家中仆人,以后若是孩子得知,又该如何自处。”

段雨燕听了这话也没有再说,若是真的过继一个孩子,她自然希望这孩子能跟自己亲近一些,若是碧云的孩子,以李氏跟贺文麒的性子,肯定不能不让碧云亲近,到时候孩子跟自己怕是也亲近不起来。

听了段雨燕的提议,贺文麒倒是认认真真的考虑起这件事来,如今在南中,他要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如实回到京城,想要过继一个人,贺家那边怕就会有许多的阻力,还不如趁机在此地办了这事儿,到时候木已成舟,即使贺家心中有意见,也无话可说。

跟李氏一说,李氏果然也心动起来,不过她倒是也一口拒绝将崔景山的孩子抱过来,倒不是她看不上崔景山的出生,而是孩子的爹妈都在,等孩子长大了若是知道了真相,难免心中有些疙瘩,与其这般,还不如抱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回来。

贺文麒也有这样的想法,不管什么年代什么地方,孤儿永远是不缺的东西,既然要找一个将来继承家业的,他自然也得好好看看,再有一个,这孩子的年纪也是问题,李氏跟段雨燕都想要不知事,还是婴儿的,这样的好养熟,而贺文麒却觉得稍微大一些,至少能看出一些品性来。

其实李氏跟段雨燕都有一个心思,若是养一个婴儿,年岁得宜,到时候对外头只说是段雨燕生的,回到京城之后,谁又能知道底细。一个过继的嫡子,跟主母亲生的嫡子,到底是有些不同的。贺文麒考虑的更多是以后,而李氏与段雨燕的心思,却更符合这个朝代一些。

贺家的心思不敢对外说,段雨燕也只对段夫人吐露了一些,毕竟这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到时候还不得上赶着送孩子的,那样一来反倒是失了原意。到是段夫人听了这话,想着贺家既然不想要碧云生的,或许还是看重家世一些,心中暗暗有了计较,暗地里帮着相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大户人家都有励志爬床的丫鬟,哇哈哈,宅斗不是若初要写的,所以只会是一笔带过~

☆、第69章 重病

孩子的事情,一直到碧云肚子里的孩子呱呱落地也没有落实,不管是李氏还是段雨燕,与贺文麒的目标都有些差距,段夫人倒是有心为了他们找,但她毕竟是段雨燕的娘家人,怕自己贸贸然开口的话,反倒是引来贺家的反感,只能时常来看看女儿,敲敲边鼓罢了。

段夫人倒是真找到几个家世不错的孩子,且都是父母双方,被当做负担踢来踢去的,但她认识的人家,大部分都是南中贵族阶层,这样的人,段雨燕怎么可能答应,自家相公已经有了一个南中土司的娘子,再弄一个南中上层氏族的儿子,将来岂不是要跟南中永远的绑在一起。

这个考量,贺文麒也是有的,他总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南中,倒不是南中不好,而是贺文麒心中有预感,一旦储君之位尘埃落定,若是朱成皓夺得皇位,他们好歹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留在这个苦寒之地,若不是朱成皓,恐怕其他几人,也不会放任他掌控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