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再不喜欢,那也是邱艳的长辈,邱艳淡淡喊了声。
肖氏干笑了声,手挠了挠自己耳朵边的痣,“艳儿回来了啊,难怪我清晨听到喜鹊的叫声了呢。”
邱艳觉着这话奇怪,肖氏对她可没如此好脸色过,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上上下下打量肖氏几眼,走过去,轻蹙着眉头,问道“二伯母这是往哪儿去?”
“我能去哪儿,这不,上回问你爹借了两把锁,担心他急着用,今日特意还回来吗?艳儿,我瞧着你愈发好看了,可见,聪子对你不错,难怪你两依依不舍,去个山里,你都送了这么远。”肖氏拐进这边小路就瞧见邱艳了,见邱艳望着前方,肖氏才发现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背着背篓,身姿凛凛的朝山里方向走,那种身材,又能让邱艳追着送出来的,除了沈聪还能有谁。
邱艳面臊,她怕沈聪做错事儿才追着出来,不成想被肖氏误会了,思忖番,道,“我爹今日好说起两把锁呢,不瞒二伯母,我还真急着用。”反常即为妖,邱艳料定肖氏有事求人,求邱老爹还是沈聪,邱艳还不清楚。
领着肖氏回屋,沈芸诺已经醒了,拿着扫帚清扫鸡笼,一股浓浓的难闻的味儿扑面而来,邱艳上前夺了她手里得扫帚,“这事儿我来就成,你回屋坐着。”又给邱艳指肖氏,“这是我二伯母,你还记得不?”
和沈芸诺相处久了,邱艳发现,她在生人跟前,除了最初的恐惧,之后就成,只要不说话吓着她,她就一直没事儿。
肖氏知晓沈芸诺的状况,脸上扬起和蔼可亲的笑,声音低了下来,语气略微讨好,“阿诺也来了,我瞧着你貌似长高些,小姑娘,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这模样,真水灵,二伯母瞧着都喜欢。”
邱艳感觉到沈芸诺的僵硬,明白她不自在,放下扫帚,拉着她回屋坐着,肖氏在屋里,左看看右瞧瞧,称赞的话不绝于口,邱艳不动声色,肖氏既然有求于人,最后肯定会先开口说实话的。
“对了,四弟呢,我来这会儿了,怎么不见他?”肖氏绕着屋子转了圈,最后在沈芸诺对面坐下,状似不经意的问邱艳道。
邱艳朝旁边屋子看了眼,如实道,“中午喝了点酒,这会儿还睡着。”
肖氏点了点头,又说起沈聪和珠花的事儿,面露气愤,“珠花跟她娘一样是个不要脸的,今日亏得遇见聪子不怕事,换做别人,珠花娘不知闹多久呢,艳儿啊,你不在村里,那母女两做了些什么,你估计不清楚,咱村几十年了一直安安稳稳的,到珠花和卫家小子说亲,村里没安宁过,整天乌烟瘴气的。”
邱艳猜测肖氏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正事了,肖氏和李氏不对付,加之,邱贵在顺风赌场赌钱输了钱,手里的田地卖了,还是卖给李氏,肖氏对李氏的愤恨可想而知,在肖氏眼中,邱贵可就是毁在卫洪手里的,往后几十年,肖氏都会记着李氏害邱贵的事儿。
人便是这么奇怪,邱贵自己去赌场没人拦着,若卫家不和刘家结亲,肖氏对李氏或许不会有这么大的敌意,而珠花和卫洪的事儿,转移了肖氏的愤怒,肖氏心里,邱贵千好万好,都是给人害了,而且还是刘家。
老实说,依着邱贵投机取巧挣大钱的性子,即使没有顺风赌场也会去顺意赌场,那时候,肖氏又该把所有的罪过怪在沈聪或者是邱老爹头上了,邱艳心里门清,是肖氏没有约束好邱贵罢了。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只有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种地去镇上做帮工,盒子里的银子才会变多,邱贵心里的多是歪门邪道,想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珠花娘性子张扬,珠花的亲事对她来说可谓再好不过,难怪珠花娘愈发嚣张跋扈。”
李氏呸了句,“好什么,还不是人家养的一条狗罢了,整天呼朋唤友来村里炫耀家里的钱财,我瞧着啊,卫家迟早要完蛋,卫洪年纪可不比珠花大三五岁,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外边喊打喊杀,以后,死了都没人给他送终。”
肖氏心里,巴不得卫家和刘家的人死绝了才好,在邱艳跟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毒。
邱艳却突然面色一白,她想到乐沈聪,这会沈聪还年轻,过着和卫洪差不多的日子,往后上了年纪,日子怎么过?
肖氏看她脸色不对,也意识到自己连着把沈聪一块骂进去了,干咳两声,愧色道,“聪子和她们可不是一路人,瞧瞧聪子对你,对你爹多好?你爹也说过了,往后他百年,手里的田地全是你和聪子的,你们如今身强力壮,多生几个孩子,老了也有靠山,卫洪那人,你瞧着像生得出孩子的?不说卫洪,珠花那性子,就是怀着孩子,估计也被她自己折腾没了。”
邱艳笑笑,没接话,肖氏感觉到气氛凝滞,怕自己越说越错,思虑再三,说了今日过来的目的,顺便把锁拿出来放在桌上,“艳儿,我有事儿,想让你跟聪子说说,你能不能帮帮二伯母?”
邱艳心下了然,肖氏前边铺垫了这么多,接下来的事儿必然是极难的,面上却装作为难道,“二伯母,阿诺哥哥平日很少在家,他能帮您什么?如今,你和二伯跟着大堂哥一起过日子,什么事儿,问问大堂哥,大堂哥该是有主意的。”邱安年年都会去镇上做工挣钱,这些日子该是不在家的,邱艳计较番,明白过来,肖氏走一趟多半是为了邱贵。
邱贵如今什么情形她不清楚,不过,卖田地手里剩余些钱,邱贵能管住自己腿不去赌场她心里是不太信的,也就说,邱贵又欠了赌场银子,不是顺风赌场而是顺意赌场?
肖氏听她委婉的拒绝了这事儿,撇撇嘴,故意当没听见,自顾道,“你二堂哥就是来讨债的,手里的田地卖了,不知道安心过日子,还继续赌钱,如今可好,钱没了,还不懂醒悟,又欠下一大笔银子。”从邱贵做主卖田后,肖氏和邱铁打定主意不管他死活了,然而这回,邱贵不把银子还上,手里剩下的那点田地也保不住了,庄户人家,手里没有田地傍身,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邱艳不敢随意接话,如果邱贵欠了顺意赌场的银子,肖氏求她没用,沈聪他们都是按着规矩办事,她的话不起作用,如果邱贵欠的顺风赌场的银子,沈聪更是帮不上忙了,直言拒绝道,“二伯母,阿诺哥哥也是帮上边人办事儿,他帮不上二堂哥,我看啊,二堂哥的性子,还得再吃些亏才好。”
肖氏神色一噎,掖了掖眼角,落下两滴泪来,“我也知道,可是,这事儿,不找聪子,我真的没有法子了,你二堂哥……”肖氏又气又恼,邱贵胆大包天,竟然在外和沈聪乱攀关系,还借着沈聪的名义在外边乱来,这回欠下的债多,不是一下就能还清的,卖了田地都不够了,想着这个,肖氏哭了起来,“艳儿,你二堂哥糊涂,在赌场输了钱,把聪子的名字说了出来,那些人说看在聪子的面子上,借了不少钱给你二堂哥,这回,你二堂哥手里那点田卖了也没用了,还不上了。”
如果不是邱贵察觉事情闹大了,还不会找她和邱铁说,邱铁不管这事儿,她却不能坐视不理,邱贵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哪真能不管他死活,不过,她和邱贵说清楚了,这件事情过后,往后他无论捅多大的娄子她都不管了,她和邱铁如今跟着邱安过日子,老了还指望邱安给他们养老,若偏心邱贵,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好过,邱贵的性子是歪了,往后,她还得靠邱安。
念及此,肖氏将邱安在顺风赌场挂沈聪名的事儿说了,邱贵借的银子还不上沈聪也要遭殃,肖氏本不想拆穿这事儿,到时候,顺风赌场要债的人上门,让他们自己去杏山村问沈聪要,邱贵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沈聪把钱还上再说,而今日,听说了沈聪和李氏的事情后,肖氏才如醍醐灌醒,沈聪也是场子混的,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沈聪找到她们头上怎么办,邱安不在家,老大媳妇也不是好糊弄的,她最怕的是沈聪撕破脸,加上顺风赌场的一帮人,结果吃亏的是她们,在家里,想了许久,还是过来和邱艳知会声。
“艳儿,你二堂哥是真的知道错了……”
邱艳起初没听明白,后来才转过弯来,微微拔高了声音,“您的意思是二堂哥借聪子的名义在赌场欠了银子?”
肖氏一脸悻悻,随即又愤懑起来,“我不懂赌场的规矩,阿贵说赌场的人不再借他银子,有人出面帮他说话,说他和聪子的关系,赌场的人要阿贵按指印才肯借他银子,欠的钱,也算聪子的……”说到后边,肖氏声音低了下去,邱贵魔障了,才会答应这事,依着沈聪的性子,哪会乐意还钱,保不住准顺风赌场的人还没上门,邱贵先被沈聪打死了。
越想,心里越怕,肖氏抓住邱艳的手,声音已带了祈求,“艳儿,你和聪子说说,让他帮帮你二堂哥吧,不然,他会被那些人打死的。”
邱艳冷笑,邱贵问赌场借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沈家没有田地,沈聪辛辛苦苦挣回来的银子买粮食都不够,哪有多余的钱替他还账,尤其以邱贵的性子,知道后边有人帮忙擦屁股,只会变本加厉,这点,邱贵随了肖氏,都是会来事的。甚至,邱艳想得更远,今天,邱贵能借沈聪的名义在外边借钱,会不会有朝一日把邱老爹也牵扯进去,上门要债的人只认银子不认人,邱老爹又一个人在家,哪是那些人的对手,到头来,只有邱老爹吃亏的份儿。
理清楚了,邱艳脸色苍白,眉峰带着狠厉,站起身,开口撵人,“二伯母家去吧,二堂哥自己不学好,怪不得别人,还钱的事儿他自己想办法,阿诺哥哥帮不上忙。”
见她态度冷淡,肖氏想说点什么也一时忘记了,只怔怔道,“艳儿,你二堂哥这回知道利害了,往后不会再去赌场赌钱了,他亲口答应了我的。”说这话的时候,肖氏自己目光闪烁心虚不已,邱贵性子歪了,能不能醒悟过来不好说,知子莫如母,肖氏哪不明白邱贵和她说的甜言蜜语是哄她开心罢了,并不是真心的,叹了口气,肖氏计上心来,才想起方才想说什么,“艳儿,不若这样,等聪子回来,我亲口和他说,也不是要他替阿贵还钱,聪子在赌场混,认识的人多,他和那边吱一声不就好了?”说到后边,肖氏略微责怪邱艳,觉得邱艳胳膊肘往外拐,不帮自己人,沈聪一句胡就能解决的事儿,是邱艳胆小怕事,不肯帮忙而已。
邱艳看肖氏嘴角就知肖氏什么意思,沉着脸,道,“二伯母家去吧,聪子不会管这事儿的,二堂哥自己犯下的事儿,自己承担,和我们没关系。”
肖氏嘴角僵硬,看邱艳一眼又去看旁边的沈芸诺,怕惹得邱艳不快,把这事儿嚷了出来,要知道,邱贵欠赌场银子的事儿村里人还没传开,刘家那边,卫洪有没有说,肖氏不清楚,她明白,一旦邱贵欠钱的事儿传出去,邱贵就完了,一辈子会受村里人唾弃鄙夷,甚至,族长觉得邱贵丢脸会把邱贵逐出族谱。
思虑再三,肖氏没继续缠着邱艳,低着头,强颜欢笑的起身走了,邱艳看着肖氏出门,心里气得不轻,坐在凳子上,想着对策,以她对肖氏的了解,这种事,不是逼不得已,肖氏不会说出来,铁定遇着什么麻烦,不得不让肖氏先开口,思来想去也不知二房发生了什么,邱老爹酒醒得差不多了,进屋看她拧着眉,愁眉不展,“怎么了?”
邱艳扭头,看是邱老爹,将肖氏上门说的那些话说了,邱老爹愤怒不止,“你二堂哥走了歪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这事儿别和聪子说,免得他心里瞎想。”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邱贵是邱艳堂哥,竟打着沈聪的名义借钱,传到沈聪耳里,不知怎么想邱艳呢,换做小心眼的人,借此休妻也说不定,邱贵做这些明显就没为邱艳考虑,邱老爹不想这事儿影响了邱艳和沈聪小两口的感情,邱老爹揉了揉自己额头,问起沈聪,邱艳脸上有了些许笑,解释道,“他去山里砍柴了,过会儿,他回来,我们也该回了,爹,您一个人过,别太节俭了,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沈聪敬重邱老爹,对邱老爹真心好,做女婿做到这个份上,她觉得沈聪不错了。
“我知道,你别担心我。”日子久了,邱老爹渐渐也习惯一个人,偶尔吃饭的时候,总忍不住抬头想找人说说话,看着桌上空荡荡的才回得过神来,“待会装些米回家,这些日子我舂出来放着,就等着你们过来背呢。”
“不用,家里粮食够我们吃了。”
“眼瞅着要入冬了,封山后,粮食比往日贵,那会再买不划算。”说着,邱老爹站起身,找篮子给邱艳装米,望着邱老爹背影,邱艳眼眶泛红,上前拉住他,“爹,真的不用,聪子回来,您问问他就知道了,家里的粮食多着呢。”
沈芸诺在边上附和叫邱老爹算了,邱老爹叹气,转头邱艳道,“家里的粮食是聪子挣的,当爹的,送点东西给自己闺女都不成?”
拗不过邱老爹,邱艳随着他去了。
沈聪回来时,背篓里满是干柴火,还有不少野菜,邱老爹吃惊,“你哪儿找的柴?”他前两日也去山里砍柴,上山的人多,干柴被人捡完了,他看砍了些树枝,只有慢慢晒干了,明年的时候烧。
“山里找来的。”沈聪把柴火背去柴房,拿着扁担和绳子又出了门,这次,回来得快,又是一挑柴火,不说邱老爹,邱艳心底也怀疑,探究的眼神上下瞄了好几眼,才收回目光。
回家路上,邱艳想问他那些柴火是不是偷来的,从小到大,对山里的情形她也知道些,这时候的山里哪有干柴,早就被村里的人捡完了,一路上心事重重,回到家,邱艳先回屋把银钱装进盒子,落上锁,弄好了,发现沈聪靠在门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邱艳被看得不自在,解释道,“家里就靠着这些钱过日子,锁起来比较好。”手里拿着钥匙,一时不知放哪儿,递给沈聪,“不如你拿着?”
“我常常不在家,我拿着钥匙走了,你用钱的时候怎么办,你拿着就是了。”说完,有意无意的瞥了眼盒子,像憋着话不吐不快似的道,“真有小偷来,没有钥匙,你盒子里的钱也会被拿走。”
邱艳啊了声,看沈聪上前拿出衣柜里的盒子,放在地上,一脚踩下去,啪的声,盒子裂开,露出里边的铜板和碎银子,邱艳没反应过来,沈聪已拿出里边的铜板,掂在手里,“你觉得一个盒子,一把钥匙真的管用?”
沈聪语调略微嘲讽,邱艳抬眸望着他,又看看地上的盒子,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忍不住回道,“该是管用的吧,我爹也这么做的。”不仅仅是邱老爹,大多数人家都会准备个盒子,放家里的钱财,沈聪不让把她手里的银子和这些混一块,她的银子她也是放盒子里锁起来的,盒子是沈聪提亲送的那个。
“真担心家里来小偷,不如找块巾子把银子裹起来埋地下,村里稍微存了点钱的人家都是这么做的,不过,到用钱的时候比较麻烦,家里得备把锄头,来回挖,有经验的小偷进屋,看哪块地的泥翻新过就知道哪儿藏了银子。”
邱艳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反驳。
“所以,真有小偷来,你的钱藏哪儿都没用。”说完这句,沈聪把铜板塞到邱艳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邱艳愣愣的,屋外,沈聪和沈芸诺商量晚上吃什么,她耳边却只响过嗡嗡的声音。
收拾好地上的盒子出门,沈芸诺坐在门口,见她手里捧着碎盒子,满脸疑惑,“盒子怎么坏了。”
邱艳往旁边的沈聪看了眼,扯了扯嘴角,却听沈聪道,“我弄碎的,你嫂子拿她放钱,我觉得没多大的用。”邱艳嘴角抽搐,把盒子带去了灶房,只能当柴火烧。
家里的钱,以前放哪儿,还是放那儿,从青禾村回来,沈聪又开始忙了,整日早出晚归,晚上明显回来得更晚,邱艳明白他坚持夜里回来是担心她和沈芸诺,劝他忙得晚了不用回家,沈聪当着沈芸诺的面点头,背过身,照样我行我素。
入冬后,天色阴阴沉沉的,邱艳和沈芸诺早上在家里洗衣服,下午去山里挖野菜,日子闲了,去山里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一下午,两人手里提的篮子都装不满,邱艳寻思着,再过些日子,山里的野菜怕会被人全挖没了。
这晚,大半夜院外才传来沈聪的声音,她裹着衣衫出去给他开门,道,“我和阿诺两人在家不觉得害怕,天黑了,你就住镇上,夜里下雾,路不好走,不用着急赶回来。”
“不碍事。”沈聪拍了拍肩头的雾,“往后,我尽量早些时候回来。”每年入冬后就是他们最忙的时候,赶在封山前把赌场的债要回来,要不回来的也要赶在年前,一年有一年的债,不能留到明年。
放下手里的篮子,看邱艳欲出门,沈聪皱了皱眉,“你回屋睡着,我自己来就成。”天冷,她进进出出容易着凉,屋里烧了炕,待身子暖和些了,他才去灶房打水洗漱。
折身回来,邱艳躺在床上,睁眼望着他,沈聪挑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