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是西渊的掌剑时,人人都说我是以后的西渊剑宗,所以我必须正直果断,为西渊剑门之表率!所以众人说我的心上人是轻狂之徒,我就要惩治他!众人说我的心上人对西渊不敬,我就要驱逐他!我对自己说,有朝一日坐上了西渊剑宗之位,我必叫他们一一血偿!”
“所以你便引了魔都的邪气,将重峦宫变成了炼魂鼎。西渊掌剑选拔只是诱饵,能进入重峦宫的修为都不弱。可进来了,就入了炼魂鼎了!”莫千秋握紧了拳头。
澔伏浅笑着看着他:“你那么担心做什么?我不是让肇澜把你引出来了吗?我炼化了谁,也舍不得炼化你啊。但是你身后之人,我非要他性命不可!他的丹元里面是混沌的业火!”
莫千秋横剑相抗,冷声道:“你要他的性命,除非我死——”
澔伏忽然掐住了莫千秋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笑了起来。
“千秋,这里没有生灵,你是要借自己的生魂来救他吗?你若是身死了,抽了自己的精魂,又有何用?”
莫千秋的手仍旧没有放下自己的剑,只是冷冷盯着澔伏。
澔伏也直落落地看着莫千秋,神色一点一点冷郁起来:“你不屑我。”
“对,我不屑。”莫千秋回答。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句假话不说,连回避都懒得。哪怕得罪天下人,也要做自己。一千三百年前,是你向淳宁君下的战帖。一千三百年后的今日,我向你下战帖。不需要问仙台,也不需要众人观战!只要离澈君一人看见!”
澔伏将莫千秋扔了出去,路小蝉赶紧接住了他。
莫千秋低声道:“你快走,我来拖住他。”
“走个屁!他就是要我看着你被他杀了!”
路小蝉看向澔伏,高声道:“人要活着明白,死也要死个明白!你倒是说说,我路小蝉怎么招惹你了!你要当着我的面杀了莫千秋,不就是要让我难过吗?”
“因为他把你呼出的那一口气息贴身带着!”
澔伏上前,一道剑阵把路小蝉和莫千秋震出去老远。
还好无痕剑护住,剑阵在瞬间催发,不然路小蝉就要抱着莫千秋灰飞烟灭了!
“要死,我也不想和你死一起啊!”
路小蝉握剑的手指缝间都是血溢出来。
他果然需要好的剑柄来缓解灵震。
“因为他赶往无意境天不是为了见我,而是为了救你!”
澔伏又是一道剑阵冲击而来,路小蝉再度结阵抵御,这一回,他的手腕都快被震裂了!
“因为他为你的寂灭而落泪,却不愿再见我一眼!”
澔伏的重枭剑力摧而至,路小蝉将太凌真渊推了出去,大水入阵,垣泽剑阵张开,却没有与重枭剑阵硬碰硬,而是附着了上去,仿佛汪洋大海承接了山石崩毁的威力,巨大的灵压让路小蝉和莫千秋都抬起胳膊挡在面前。
“闹了半天!你就是在羡慕嫉妒恨!”路小蝉嚷嚷了起来,他拎了一把莫千秋的衣领,高声道,“徒儿——教训一下这个疯子!应了他的战帖!我要亲眼看着,西渊剑宗就是入了魔,也不是你莫千秋的对手!”
“你疯了?”莫千秋拽住了路小蝉,瞪大了眼睛。
“没疯。谁说无望之地,你就无势可借?”
路小蝉拍了拍莫千秋的肩膀。
“我借什么?以我的修为,还借不了澔伏的精魂!你还亲眼看?看我被他打到灰飞烟灭吗?”
“你给我转过身去。”路小蝉说。
“转过身去?”莫千秋转过身,后脑勺立刻就被路小蝉给敲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笨?那么那么笨?我不是大活人吗?”
路小蝉一说,莫千秋双眼一怔,一把扣住了路小蝉的肩膀。
“你在说什么蠢话!我就是借我自己的精魂,也不会用你的!”
澔伏低下头来,阴邪地笑了:“对啊,因为在莫千秋看来,你的性命比他自己的还要重要。如果借了你的精魂,却又被我破了剑阵,你的精魂就毁了,你的人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他如何舍得?”
路小蝉瞥了莫千秋一眼,莫千秋冷声道:“还不滚?谁要你随便替我应战?”
“澔伏入魔,是因为你会为我伤怀,却可以对他至死不复相见。那么今日之战,就不只是你和澔伏之战。莫千秋,我信你。”路小蝉道。
“你信我?信我什么?澔伏是大势第一重天的修为,而我不过借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