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噙着笑,帮他扯了扯衣襟,又抚了抚他散乱的黑发。
严霆一掌将他手击偏,许向荣睨了一眼那道红印子,喜怒不显。
严霆目眦欲裂的瞪着他,吼道:“离我远些,你这个恶心的畜生!”
许向荣呵呵一笑,逼近他,“我恶心?昨儿晚上是谁求我用力些来着?”
这时,脑海里那混乱的记忆才开始清晰起来,全是污秽不堪的肮脏。
严霆浑身颤抖,简直不敢置信昨晚躺在人身下求欢的那人是自己。
“你对我下药?”
只有下药才能解释自己昨晚的异常,他平时酒量不差,不可能喝了那么一点就醉了,还做出那等不堪的事情。
许向荣并未回答,淡淡睨了他一眼,“孰是孰非,如今再论已是晚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又不是女人,何必要死要活。你不是不想再继续装孙子吗?我让你当人上人!你不是想脱离镇国公的掌控、不是想延续威远侯府的传承吗?这些都不是问题,我都可以帮你……”
许向荣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严霆却是愣在当场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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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嫣被赐婚给四皇子,柳淑怡自然早就知晓了这个消息。
她没少悄悄和严嫣说委屈了她,那个四皇子虽人似乎不错,可她总觉得配不上自己的好友。
可事情已成了既定事实,这么说也只是发发牢骚。
听闻严嫣几个又要去狩猎区打猎,柳淑怡虽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却耐不住寂寞闹着要跟。一大早便收拾妥当来找严嫣了,上次就没将严陌带上,这次却不能拒绝了,毕竟这几日小阿陌也是非常努力的,如今已经能顺溜的骑着马来回慢跑,不怕跌落。
三人出了帐子,没走几步便碰到迎面而来的严霆。
严霆神情恍惚,似乎没看到几人,眼神直得厉害。
他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那副受了打击的模样,一看就是遇见了什么事。
柳淑怡拉了拉严嫣,严嫣没有说话,径自往前走着,眼尖的她看到严霆脖子下衣领处有一抹诡异的紫色,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严霆直到走至近前,才发现严嫣一行人,他面色一僵,脚步极快又带了些许踉跄的走进了自己的毡帐。
有随从迎了上前,关切问道:“侯爷,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
“你怎么不和你爹说话?难不成你也怕自己的爹?”柳淑怡好奇的回头望了一眼,问着严嫣。
“阿姐,表哥他们在哪处等我们?”严陌问道。
“咱们每日晨练的那处。”
这个话题就算是这么打岔过去了。
一路往放马的地处走去,远远的一行四五名少女往这处走来。
“哎哟,这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未来的四皇子妃吗?”
说这话的正是严嫣及柳淑怡的老对头吴琼琼。
只见她一脸讥笑的模样,偏着头与身边的几名少女说着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显,不过看她那不断望过来的闪烁眼神,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吴琼琼你吃饱了撑的是吧?咱们招你惹你了?”柳淑怡站出来呛声道。
“我可不敢招惹咱们未来的四皇子妃,又不是想挨打,要知道咱们这未来的四皇子妃从来是不走寻常路的。”
吴琼琼撇着嘴说了这么一句,一旁几个少女俱是拿帕子掩着嘴笑。
“你——”
“行了!”严嫣拉了柳淑怡一把,“狗冲你吠,难不成你还回她两声。”
“你——”吴琼琼眉毛竖了起来,“你说谁的?”
严嫣淡淡的乜了她一眼,“谁对号入座,就说的是谁。”
说完,便带着柳淑怡和严陌擦过往前方而去。
身后传来吴琼琼不忿的声音:“得瑟个什么,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显得你好崇高伟大,谁不笑你是个傻的。推了二皇子,摊上个痴肥如猪的四皇子,这下可真是笑死人了。不过也多亏她是个蠢笨的,要不然咱们秀玲姐怎么能得这么一门好亲事。”
后面这句话显然是对自己身边人说的。
有几名少女纷纷附和,“就是,秀玲姐真是恭喜你了。”
“以后秀玲姐就是二皇子妃了。”
“真好,羡慕死我们了。”
有一个细柔的女声响起,“千万不当这么说。”
吴琼琼知晓严嫣等还没走远,想再说两句刺下她。嘴还未张,衣襟便被人抓了住,揪到近前,身旁一众少女俱是惊叫起来。
“严嫣你想干什么?”
望着眼前这张艳若桃李的脸,想起上次那场景,吴琼琼的腿止不住的颤抖着。
“你说谁痴肥如猪的?”
吴琼琼硬着脖子,“谁对号入座就说的是谁?怎么还不兴人说?你别仗着自己是未来的四皇子妃就为所欲为,咱们秀玲姐马上就是二皇子妃了。”
卢秀玲抿着嘴插言:“严姑娘,这大庭广众之下,咱们做女子的还是需要注意些的好,毕竟以后的身份与以往不同。”
“就是,这未免也太粗鲁了。”
“怎么堪当我大熙的贵女。”
“还不赶快放了琼琼。”
严嫣说怎么平日里见她就绕道的吴琼琼,今儿个这么胆大,原来是找到靠山了。
她睨了旁边那清秀少女一眼,又淡淡的收回眼神,没有理她。
一巴掌扇上吴琼琼的嫩脸,丢下一句,“打你还用看谁在这儿?我发现你真不长记性!以为有人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吴琼琼跌落在地。
她愣了半响,似乎不敢置信,而后捂着脸哭了起来。
一旁叽叽喳喳的众少女,俱是噤了声,呆愣的看着严嫣,有的则去扶吴琼琼。
“你这人——”卢秀玲不敢置信的微张小口,指着严嫣。
有眼尖的少女突然小声喊道:“二皇子来了……”
“二皇子。”
“这是怎么了?”
一身蓝色银线暗纹锦袍,头束金冠的二皇子走了过来,一旁还跟着不停拿眼睛瞅严嫣的三皇子。
卢秀玲脸色微红,垂下头来,“二皇子安。”
没人说话,二皇子便又问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