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夫人眼珠儿一转,痛哭流涕道:“哎呀!我对不起侄女、辜负了姑太太的重托啊,这箱笼收在库房都被人盗了!这可如何是好啊!那么多贵重的东西都没了,我们就是把整个国公府填进去都赔不起啊!天啦,让我死了算了!”
连曹国公闻讯也顾不上炼丹飞升、参欢喜禅了,跑到库房和夫人一起一哭二闹三上吊,寻死觅活,还命下人去应天府报官,说家里失盗,丢了好多贵重东西云云,要差役过来查案,夫妻唱练做打,配合默契。
唉,这就是太夫人的亲侄儿啊,这李家真的要完了,不知配享太庙的老祖宗开国元勋李文忠作何感想。楚嬷嬷冷笑说道:“你们夫妻监守自盗,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吗?太夫人已经说了,你们若把东西折价赔给李贤君,她就不追究了;你们若蛮不讲理,贼喊捉贼,就准备去公堂对质吧!”
曹国公夫人果然混不吝的说道:“贤君是我们李家人,她又是晚辈,如何告的了身为一品公爵的长辈?恐怕这状纸送到应天府,就被天下人所指为不孝逆女呢!”
瞧着这对无耻的夫妻,楚嬷嬷冷冷说道:“要告你们夫妻的,不是贤君,是我们太夫人,你们这群李家的蛀虫,败光了家产还不够,连侄女的私产都要吞掉,以后你们休想进徐家的门,太夫人说了,徐李两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曹国公叫道:“你这个老刁奴休想挑唆我们姑侄的感情!太夫人就是李家人,身上留的是李家人的血!姑表亲,姑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姑姑不会不管我们的;那李贤君是我们李家待字闺中的小姐,我是她最亲的堂伯父,她更不会不认我的!”
曹国公夫人又哭叫道:“我可怜的贤君侄女啊,伯娘无用,没有保管好你的物件,你原谅伯娘好不好?伯娘以后将功赎罪,给你找个好婆家,以后衣食无忧,富贵双全。”
楚嬷嬷冷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太夫人早就是徐家人了,别说是告官了,曹国公府以后就是抄家灭族,也伤不到我们太夫人头上去!至于贤君的亲事,就更不着你们操心,她父亲早就看穿你们是烂心肠贪婪之辈,早就写了遗嘱由我们太夫人料理贤君的亲事。我劝你们一句,三日之内,将丢失的东西折价赔偿,否则的话,太夫人自有法子逼你们吐出来,到时候再撕破脸,就最后一点情分都没有了!”
言罢,楚嬷嬷命人砸开箱笼,清点剩下的物件,按照以前的单子核对,遇到古董字画等物,还当场有懂行的人勘验,就怕被曹国公夫人掉包,还请了应天府的主簿和推官作为见证,约一个时辰,东西清点完毕,竟然被曹国公夫人偷了大半去!折算丢失物件的损失,共计十万九千七百五十六两银子。
楚嬷嬷将单子扔在曹国公夫妇的脸上,“三日之内,把银子送到了瞻园,否则,哼哼,连侄女的嫁妆都不放过,真真令人寒心。太夫人为了曹国公府付出了多少心力,忍受了多少非议,结果还是要被你们逼的与娘家恩断义绝,你们以后休想得徐家半点帮衬,好自为之吧!”
徐家人将剩下的物件抬走,库房一片狼藉,曹国公甩了妻子一巴掌,骂道:“你这个败家娘们,谁叫你动贤君的东西了?你偷的东西,你自己想办法还!”
曹国公夫人扔了丈夫大半辈子了,此时也不顾什么体面贤惠名声了,冲过去抱着丈夫厮打,骂道:“银子都花到谁身上了?你养道士、养小妾娈童、炼丹配药、在外头花天酒地花的不是银子,是水吗?自从老娘嫁到你们李家,就没摸到过你的俸禄银子,没有我东挪西借,拆东墙补西墙,你就饿的飞升成仙了!你再打我,对我呼来喝去,我便与你和离,反正是你们李家自己人的债,老娘和离了什么都不用管,你把丹药小妾男妾全卖了自己凑银子还去!”
妻子放了狠话,曹国公果然不敢再动她,任由她厮打踢咬,屁都不敢放一个,曹国公夫人痛快的将丈夫狠狠揍一顿,出了这些年的恶气,直到打不动为止,曹国公遍体凌伤问道:“才三天时间,我们去那里筹那么多银子啊!”
曹国公夫人擦去额前的汗珠说道:“你还真打算还啊!都说了这是李家自己人的债,自然是李家人自己说了算,太夫人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管得到李家人的事?我们想办法找到李贤君,她一个晚辈,难道要看着我们做长辈的被逼死?那些东西说到底就是她的,和太夫人没关系,如果她出面说不追究了,太夫人又能如何?”
“夫人自有妙计啊!”曹国公又问道:“可是那李贤君在瞻园,咱们进去不啊,那楚嬷嬷说过,以后不准我们上门了。”
“哼,我们是进不去,可是——”曹国公夫人狡黠一笑,表情有些狰狞了,“我们可以想法子逼她出来呀。”
这种无赖事夫妻俩个是雷厉风行,到了下午,曹国公夫妇带着就家人和奴婢到了瞻园,看门的得了太夫人的交代,不让人进去,曹国公夫妇回头对着儿孙们低声说道:“全部都跟着我跪下,开始嚎哭,记住我事先交代的,不要哭太夫人了,只盯着李贤君一个,现在哭太夫人已经不管用了,只有李贤君才能救我们曹国公府。”
曹国公先做了个示范,跪地哭喊道:“贤侄女啊!都是堂伯父不对!管家不严,被贼人钻了空子,偷了你的东西,伯父向你赔罪来了!”
曹国公夫人夫唱妇随哭道:“男主外,女主内,你不要怪你伯父啊,要怨就怨我,没看好门户,丢失了东西都不晓得,贤侄女,你原谅我们这遭吧,你是我们李家的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同甘共苦,你放心,丢失的东西我们会慢慢帮你凑齐了,可是若仅限三天,我们就砸锅卖铁也做不到啊!”当然了,曹国公夫人并没有打算真的凑钱,须知这世人赖账,极少有人一开始就说不还钱,基本都用拖字诀,把对方拖到心灰意冷不再上门要债,这帐就赖掉了。
父母如此,孩子也学的有模有样,已经当上爷爷了的曹国公世子哭道:“贤君堂妹!还望你看在我父母年迈的份上,放他们一马吧,哥哥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李家的孙辈更是哭声震天:“呜呜,堂姑姑,不要不管我们这个侄儿啊,这个家要是都被典当了,您的侄儿就要沿街要饭去了!”
这话是曹国公夫妇亲自教导的,哭的越惨越好,目的是把李贤君逼出来,用道德捆绑逼她放弃追债。有两个媳妇和一个孙媳妇觉得实在太丢人了,干脆带着孩子回娘家,不搀和此事。
李家的仆从们见大小主人都跪哭,他们当然也学着哭叫,瞻园门外顿时哭声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瞻园有谁病故了呢,下人赶紧将此事通报给太夫人和魏国公夫妇。其实不用通报,二门的园子都能听到哭声,太夫人气的脸色铁青,李贤君坐在一旁默默流泪,魏国公觉得表弟曹国公所做作为真是太不要脸了,魏国公夫人感叹道:“幸亏这徐府街只有咱们一户人家,若是有邻居瞧见,还不知背后如何说呢。”
太夫人喝下一碗参汤,重重搁下青花瓷碗,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非逼得我使出雷霆手段了。”
不久,从外头涌出一百徐家亲兵将李家人团团围住,曹国公自持身份贵重,首先叫道:“你们要做什么?我是一品公爵,你们安敢动我?”
动的就是你!擒贼先擒王,两个健壮的军士将曹国公制服,一个堵了嘴,一个捆住手脚,扔到马车上,曹国公夫人尖叫道:“我是一品公爵夫人,是豪门贵妇,你们这个肮脏的军汉要是敢碰我一根头发丝,我就撞死在瞻园门前,以全贞洁!”
军士们置若罔闻,开始捆曹国公夫人并闹的最凶的几个媳妇小姐们,有李家下人上去阻拦,那军士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居然将仆役即刻斩杀!众人愣在当场,那军士冷冷说道:“再喧哗吵闹,一律当做行刺太夫人的刺客,定斩不饶!”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众人吓的腿软不敢做声,乖乖束手就擒,军士将李家人全部捆上马车,扔回曹国公府,并且接管了曹国公府所有的门户,这两百年的国公府,居然就成了个大型监狱!曹国公大叫道:“徐家欺人太甚!青天白日的绑架一品公爵,侮辱公爵夫人!将配享太庙、开国第三的功臣、岐阳王李文忠的后人囚禁在府里,还有王法吗!你徐家一手遮天不成?我要去应天府——不,我要去京城敲登闻鼓告御状去!”
太夫人的心腹楚嬷嬷跟着军士们过来了,她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那里都是这个理。先把银子还了,我们的人就立刻撤出来,放你们出去,你们爱去那告去那告,就凭你们的臭名声,就凭瞻园这几十年对你们的帮衬,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就是把官司打到皇帝那里去,呵呵,瞻园的二小姐是淑妃娘娘呢,大公主也是我们瞻园的外孙女,我们还怕了你?真是笑话!”
曹国公只是为找回被军士捆绑堵嘴,被践踏到泥里去的面子而放狠话,就凭他吃了几十年五石散、夜夜吃药和小妾娈童双栖双飞的身体,估计还没出南直隶就倒地不起了,还告个屁的御状。
硬的不行就来个软的,曹国公夫人哭诉道:“楚嬷嬷,你和太夫人是都是常年念佛经的,最是菩萨心肠,你上午也瞧见我们的库房了,我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御赐的金银器皿等物倒是有些重量,但是御赐的东西只能祖传使用,又不能换钱,现在门口又被你们堵住了,我们即使收罗了一些值钱的物件,也无法去当铺换银子啊。”
楚嬷嬷早有准备,啪啪拍手两下,金陵四大当铺的掌柜居然都来了!楚嬷嬷笑道:“这点小事还不好说?我早就替你们想到了,这四大当铺来你家收东西,我打过招呼了,他们会给个公道价钱,不会刻意打压你们,你们把东西抵押给他们,凑银子还债。我还是那句话,三日之内,包括今天,你们把银子凑齐了还给李贤君。”
完了,一切都完了,到了这一步,徐李两家是彻底撕破脸,瞻园一点情分都不给,看来太夫人是要动真格啊!她怎么如此狠心?如此逼迫自己的娘家?怎么办?将来没有瞻园做靠山,曹国公府在金陵就毫无立足之地了。
曹国公夫妇绝望的抱头大哭,大堂里儿孙们更是哀嚎一片,楚嬷嬷不为所动,冷冷道:“你们尽快凑银子,凑不够就拿出值钱的物件找这四大当铺抵当,马上就要天黑了,还有两日。”
曹国公问道:“不够又如何?”
楚嬷嬷扫了一眼曹国公府的大堂,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家虽然败落,这体面还是能维持的,摆设骨玩哪样不值钱,你们夫妻舍不得罢了,你们舍不得典当,两日之后,我就来收罗一些好东西,帮你们典当了。”
曹国公夫人瞪大眼睛:“你们怎么敢如此——这和明抢有什么两样?你就不怕徐家被指责谋夺亲戚家产?”
楚嬷嬷说道:“霸占贤君的嫁妆,你们李家都不怕;我们是为了给贤君主持公道,徐家怕什么?你若不信,尽可拖两天试试,看我们敢不敢!”
又转身吩咐军士们:“看好门户,这几天连猫狗都不准出门,围墙内外也要日夜巡逻,别让他们翻墙跑去瞻园闹腾,每日瞻园会送一车菜蔬给他们,他们要哭便由着他们哭、要上吊给绳索、要自杀给刀子、要撞墙谁都不许拦着!两日后我再来。”
这楚嬷嬷不愧为是当年经历了瞻园七子夺嫡之事的老人了,见识多广,手段软硬兼施,一应细节都准备妥当,想的周到,让人找不出破绽来,行动坚决狠辣,将曹国公府制的服服帖帖,再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对面这样铁腕的楚嬷嬷,曹国公夫妇无计可施,唯一的出路就是赔银子,曹国公缩到夫人身边去,问道:“怎么办?除了御赐的不能动,家里的东西真的要典当变卖了?”
曹国公夫人被逼到绝境,她冷冷看了丈夫一眼,“卖,不卖怎么怎么筹银子?不过要先从你房里的姨娘小妾还有一堆男女妖精开始,以后要节衣缩食过日子,反正也养不起那些人;还有你那些炼丹的鼎炉也都卖了,到了这个地步,每天有四菜一汤就不错了,还吃什么仙丹。”
曹国公当然不肯:“不行!谁家男人没个三妻四妾,不准动我的房里人!仙丹也是,我都吃了几十年了,再差几丸丹药就能得道成仙,可不能前功尽弃啊!”
“还差几丸?”曹国公夫人的眼神能够杀人了,“你要不肯卖狐狸精卖鼎炉,那就不用那几丸药了,我今日亲手配一副药,保证一丸就能送你飞升成仙,你要不要试试?”
曹国公气极,指着夫人的鼻子骂道:“你——你这个贱妇!胆敢谋杀亲夫?”
曹国公夫人冷笑道:“我还真是后悔呢,怎么不早点在你的鼎炉里多倒些水银砒霜,你早点成仙,就不用受这红尘磋磨之苦了。”
言罢,曹国公夫人飞奔出去追楚嬷嬷,叫道:“嬷嬷慢走!麻烦叫几个牙行的人过来,我要发卖家里的狐狸精!”
楚嬷嬷头也不回的说道:“牙婆都在门口等着呢。”
那曹国公夫人将丈夫房里的男女狐狸精全部发卖后,居然得银有六千多两,够赛点牙缝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儿孙房里凡是没有生育过的小妾通房一概发卖,连当家人曹国公都没有房里人了,儿孙们就更没有理由蓄养小妾,纷纷与妾侍哭别,尤其是被太监戴绿帽、被妻子女儿抛弃的李七爷——新得外号李妻散,他抱着娼妓出身的姨娘哭求道:“娘,那个不孝女跑去给太监做女儿去了!我现在儿女皆空,就把她留下吧,我还等着她生个儿子呢!”
曹国公夫人厉声道:“都哭什么?我和你爹都没死呢,哭什么丧?自从你纳了这个丧门星为妾,家里的破事就一件接着一件,如今被人逼上门追债,不卖她,恐怕我李家还有抄家灭族的那一天呢。她进门三年,连个屁都没生,定是在青楼喝避子药喝多了,伤了身子。你放心,为娘定会再给你挑个好生养的。”
那姨娘哭道:“夫人!我虽出身青楼,但跟七爷的时候还是清倌人,并没有喝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您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给七爷生个儿子啊!”
曹国公夫人冷冷道:“清倌人?每年青楼要买多少鸡血鸭血,你就哄哄我这个笨儿子罢了,来人啦,堵了嘴拖出去给人牙子,从那里来到那里去,青楼那么多男人,她爱给生给谁生去,我不需要从娼妓肚子里出来的孙子。”
众人不敢再哭,曹国公夫人盘着账,狐狸精们加在一起接近九千两,想了想,命人拿出家里奴婢的花名册来,大儿媳曹国公世子夫人怯怯的说道:“娘,妾侍可以没有,但若是连伺候的人都省了,国公府就没有体面了。”
曹国公夫人摇头道:“今日我们李家被徐家逼债之事传出去,你还想要体面?这一两年我们都没脸出门,躲在家里避羞吧,我撑了几十年的排场,今日实在撑不下去了,索性把排场都砍了,小姐身边留四个丫鬟就足够了,少爷留两个小厮,两个丫鬟,厨房、洒扫、采买的人只留一半,一应车马也是如此,反正以后也养不起那么多人和牲口,下人留在家里发不出月钱,你以为他们心里没想法,说不定会做贼偷府里的东西往外卖呢,祸水留在府里,终究是隐患,还不如放他们出去另找前程。”
连奴婢都发卖大部分出去,凑在一起居然有九百多两银子,超过了总欠债十万九千七百五十六两的零头,到了晚上,连炼丹的鼎炉都被当破铜烂铁卖了,曹国公失落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炼丹房,欲哭无泪,当然了,他也不敢哭,生怕被夫人听见,逼他吃一颗加了料的仙丹立刻飞升。
说曹操曹操到,曹国公夫人来到炼丹房,曹国公愤恨的说道:“败家娘们,连鼎炉都当做破铜烂铁卖了,还来这里作甚么?”
曹国公夫人开始翻看架上的书籍,说道:“当铺掌柜们说,现在古籍比较值钱,我想着你以前经常炫耀说藏有成仙得道的孤本,就来翻检翻检。”
最后挑了几部封面看起来比较古旧的书,尽是些《太乙统宗性命统宗》、《群仙语录》、《龙虎经》、《张三丰金丹节》、《金丹正理》、《金丹真一论》、《演禽袐言》等神乎其神的书籍。
当铺的掌柜们一一做出估价,暗自感叹议论道:“我们在一行干了几十年了,多少落魄的豪门贵族最后在我们当铺兑银子?就总结了一条,凡是落败的家族,几乎都有这些神棍败家,他们离神仙有多近,就离败家有多近,古今皆然。”
还是楚嬷嬷说的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曹国公夫人搜罗出一批珍奇玩器、古董花瓶字画、玉器摆件、珊瑚犀角、名人字画扇面、古琴古砚等物,终于凑齐了十万九千七百五十六两银子——居然还没有动女人们的头面首饰和曹国公夫人的私房银子。
八月十三一早,楚嬷嬷如约过来要债,曹国公夫人颤抖的将一沓子银票的递过去,楚嬷嬷仔细数过核对了,写了个收条扔给他们,这才命军士撤出曹国公府的门户,扬长而去。
曹国公府多宝阁上能摆出去做门面的,基本就是些不能变卖的御赐之物了,曹国公夫人看着空了一多半的多宝阁,凄然一笑:“卖的好啊,卖掉还债,总比被不孝儿孙们败家好。”
曹国公尤为不服的说道:“这李贤君终究还是我们李家人,这次我们是被圈禁在家不得出,以后寻机会找到她,起码要一半银子回来补贴家用。”
曹国公夫人冷哼道:“你还不知道?刚才采买的回来说,李贤君前日就和瞻园五少爷徐栋摆酒定亲了,已经拿着庚帖去钦天监合八字算婚期,她马上就是徐家人啦,李贤君不喜我们曹国公府,比太夫人更甚,太夫人敢如此对待我们,这李贤君还不有模有样的学?你还敢逼她要银子,呵呵,真是可笑,以后曹国公府是指望不上瞻园了。”
且说曹国公府被唯一的靠山魏国公府逼上门要债,这次再次引爆了金陵城,还是大城市的人会玩啊,李妻散还在风头浪尖上呢,曹国公府监守自盗偷了自家父母双亡孤女的嫁妆,被徐家逼得变卖家产还债之事就一浪高过一浪,丑闻层出不穷,令金陵城百姓大开眼界。
入夜,李贤君在灯前专心绣嫁妆,太夫人过去和她说话,“晚上就不要绣了,小心伤了眼睛,今天钦天监合了八字,定在明年入冬十月十九的婚期,还有一年多呢,不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