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朵和阿桃兴奋的说着今天逛街的事,三郎偶尔插一嘴学堂里的事,季歌说一下日常琐碎,大郎把余婶的话告诉二郎,二郎就笑着接话,顺便说了一件路上看见的趣味事,嘻嘻哈哈很是温馨,刘家的饭桌上向来是这样,白日里得各忙各的,也就只有傍晚都归家了,吃晚饭时全家都在,就趁这短短的时光加深一下彼此的感情,让这份亲情越发的浓郁醇厚。
晚饭过后,余氏母子过来窜门,刘大郎把大门打开,笑着喊。“余婶阿玮。”
“哎哟我在后胡同就听见你们的说笑声,这一片啊就属你们家最热闹,欢欢喜喜的。”余氏眉开眼笑的说着。
余玮对着刘大郎笑了笑。“刘大哥。”
“家里吃饭的时候就喜欢说些杂七杂八的事。”刘大郎很喜欢这个吃饭的氛围,虽说吃饭要慢了些,心情却格外的舒爽,觉的这才是家,充满着温暖。
余氏一脸的羡慕。“这样好,多热闹,我家啊,就我和阿玮冷冷静静的,秀秀回来住一宿,就大不同了,那孩子也是个爱说话的。”
“余婶,阿玮哥。”三郎站在屋檐下喊了声。
余氏满眼欢喜的看着三郎。“这孩子年纪小小,气势倒足,跟个小大人似的,读了书就是不一样。”隐约可见青竹之姿了。
“他是个不用操心的。”说起三弟,刘大郎也是一脸笑,很欣慰。
进屋刚落坐,二郎就过来了。“余婶,阿玮。”手里端着两杯茶。
“大郎媳妇在拾掇着家务呢?”余氏端了茶问道。
刘大郎应道。“对。两个小的也在旁边搭着手。”
“你们家的孩子个个招人喜欢。”当然,余氏最喜欢的还是三朵,白白胖胖,一双大大的杏仁眼,呆呆憨憨的,看的她心坎都软了。
人都到齐了,唠了两句家常迅速进入了正题,说了会,天色略显灰暗时,季歌拾掇好了家务,领着三朵和阿桃进了堂屋。
天色完全暗透,月光笼罩着整个天地,事情总算说妥了,商量出了个章程,大郎负责买必要的工具,二郎和阿玮脑子要灵活些,就依着手里的人脉关系去找活干。钱财上的分配,大郎四成,二郎和阿玮各三成,因为后勤事务是由大郎负责。
次日刘大郎和刘二郎早早的起来,忙着做糕点,稍后三郎也起来了帮着烧火,季歌把馒头蒸上,带着三朵和阿桃忙碌着琐碎事。吃过饭后,三郎背着小藤箱不慢不紧的出了门往学堂走。二郎去小杨胡同找阿玮俩人琢磨着找活的事。大郎帮媳妇出了摊,拿了适量的银钱逛着东市。
经昨晚后,刘余两家的关系更亲近了,余氏一见刘家来出摊,就乐呵呵的打着招呼,边忙着生意边见缝插针的唠着闲嗑。如此便觉的时间过的飞快,临近中午把摊位寄放,拐去菜市买了点肉,几人高高兴兴的往家里走。
季歌见大门是从里面锁的,就知道家里有人,敲着门喊。“我们回来了。”
刘大郎打开大门,对着媳妇笑,接着继续查看买回来的工具。三朵和阿桃喊了一声,三朵拉着阿桃的手好奇的走了过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大哥摆弄着工具。季歌关了大门,在旁边瞅了两眼,笑着拎着菜进了厨房。阿桃挣开了三朵的手,颠颠儿的跑进厨房,帮着姐洗菜烧火等。
三朵看了会,觉的没什么意思,正要往厨房走时,听见敲门声,她飞快的说道。“大哥,我去开门。”说着打开了大门。对着门外的二郎笑的眉眼弯弯。“二哥。”
“嗯。”二郎伸手摸了摸三朵的发顶,进了屋,朝着大哥走去,蹲在他身边随手拿了个工具瞅着。“多少钱?”
“这两样是在二手区淘来的,其它的是买的,用了近二两多银子。”刘大哥说着比划了两下。
刘二郎翻看着两样二手货,笑着说。“看起来很新,划算。”
三朵听不懂,随手关了大门后,就乐颠乐颠的跑进了厨房,帮着大嫂打下手。
吃饭的时候,季歌随口问起。“活找的怎么样了?”
“下午再看看。”刘二郎应着,垂着眼想,他们手里的人脉关系还窄了点,自己找活干比想像中要艰难些。
刘大郎安慰了句。“就是跟着队里干活也不是天天都能有活干,不着急,慢慢来,刚开始难了点,后面局面打开了就容易了。”
“工具买好了?有活的话立即就能接活干了?”季歌不是很了解。有点儿像搬运工,又类似于建筑队,挺像搞装修的,很杂乱,不过就眼下只有三人的小队,应该只能做点搬运,或是帮人堆砌个小厨房啊等,比较零碎的小活,好在这里是松柏县,零碎的小活应该不难找,她心里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下午可以和余婶说说。
“对。有合适的活计接了就能开工。”刘大郎答道,又说。“咱们人手少,会的不多,一般只能接点苦力活,我会点木匠手艺,阿玮对建房屋方面很熟悉基本都会。”二郎才开始进这行,只有把穷力气。
季歌懂了。“松柏县这么大,要找活计也不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以和柳哥夫妻打声招呼,倘若有这方面的活计就介绍给咱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上午已经去了趟小饭馆,阿玮也跟他的熟人打好了招呼。”刘二郎接着话。
“甭管做什么事,都得脚踏实地,不能偷工减料,咱们做的好,人家看在眼里,平日里唠家常时说起这方面的事,说不定就顺嘴带了出来,依我看,咱们这小队还得取个名字。”季歌说着,又笑着提起前段时间,那包子摊的事件。“好好的一桩生意,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也怪可惜的。”
刘大郎看着媳妇笑着说。“我和二弟都晓得这个理,不会心急,会好好的经营着,至于你说给小队取个名,我觉的很行,这样吧,等傍晚三郎也回来了,把余婶和阿玮都喊过来,咱们认真说说这事,都来讨论讨论,尽量取个好点的名头。”
“好。”刘二郎很利落的应着。
这话题算是过了,接着又说了些其余的鸡毛蒜皮的琐碎事,三朵和阿桃能听懂,笑嘻嘻的发言说话。
下午摆摊,生意有些稀拉,季歌让阿桃和三朵看着摊位,她则挪了个小板凳坐到了余婶身边,想跟她说说自己的想法。
“余婶咱们这小摊位也积了不少老熟客,有些关系跟咱们还挺好,买了吃食后不着急走,会站着跟咱们唠唠闲嗑,我想着,正好借着机会,跟他们说说大郎他们的队伍,给他们拉拉生意,凡是谁家要搬家,要卸货,要运货等等苦力活,以及家里房屋要修葺,堆个小屋砌个灶台等此类活计,大郎他们都可以接。”
“这法子好,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大郎媳妇脑瓜子灵活。”余氏听着眼睛顿时一亮。
季歌见余氏听明白了,便又说道。“中午大郎他们说,想给咱们的小队取个名,这样给别人介绍时也好说话时。余婶傍晚你和阿玮就一并过来吃饭吧,正好咱们边吃边说这事,这名呀得取响亮些。”
“好!哎呀,想的太周到了。”余氏激动的抓住季歌的手。“大郎媳妇咱们可说好了,今个晚饭菜我出,不能跟我争啊。”
“不争不争。”季歌笑着摇头。
见没有生意,俩人索性就细细的说起怎么跟老熟客介绍,又不能引起她们的反感,还得自然些让她们放在心上,这里若是打通了,就是一个很可观的人脉网了。
说说叨叨过去了,余氏瞧着时间差不多,让季歌帮看着摊位,她去隔壁的菜市买些菜,一会两家一起收摊回家。
吃晚饭的时候,刘家是相当的热闹,闹哄哄的,虽有些噪杂氛围却甚是喜悦开怀。
经过一屋子再三讨论,最后定了个很普通朴素的名头:用心经营。是告诉别人他们的干活态度,也是告诫自己不能丢了初心,得时刻记在心里。
第三天,阿玮手里的人脉给他们搭了个小活计,城西有家住户,想要把现有的灶台推了,用着不满意,想堆个新的灶台,要求有点刁钻,阿玮听完主家的要求,有个八成把握,就把这活接了,找到了刘家兄弟把事说了说,待遇不错,干活期间包中晚饭,须得在三日内完成,六百文钱,让主家满意了还会有奖赏,除此外封红也是必不可少的。
次日辰时初,刘家兄弟和余玮拿着工具去了城西,个个都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见他们接着活了,季歌和余氏都悄悄的松了口气,接了活就好,总算有了个开始。
☆、第047章
进了三月下旬,用心经营共接了两桩小活计,第一桩工钱是六百文,主家很满意各奖赏了两斤碎籼米,虽是普通粮食口感粗糙,却比平日里吃的糙米要好些,糙米营养高却耐煮太费柴了,市面价格十二文一斤。另每人封了五十文红包,算起来这一桩生意就差不多近一两银子,比跟着队里干活要好一倍有余。
第二桩生意是摊位上的老熟客介绍的,城东有户人家想搬回村里,不算很远,因在松柏松做了近十年的小卖买,俨然成了个家,现在要搬回村里,杂七杂八的物件日常用品特别多,按车计算,一车家当全须全尾的送回村里,一车六十文,牛车的租费主家出,刘大郎三人很用心的替主家搬运家当,在安全的范围内一车家当装的妥当又满实,本来要装六车才行,足装了五车就完事了。
主家特别的满意,觉的这三个小伙子是个实在人,付了工钱后,又每人封了十文钱红包。准备离开时,由刘二郎出面,和主家套套交情,不着痕迹的把用心经营的名头说了出去,主家高兴的送着他们出了院子,直说往后有事还找他们用心经营来搬运。这一桩共挣了三百三十文钱,天微微亮就开始干活天色模糊时才归家,很累却很开心。
已经有四天没有接生意,三人却不着急,别看只接了两桩生意,却已经和他们往常的月钱接近了,这才只是开始,他们相信用心经营生意会越来越好!
没活的时候,刘家兄弟就帮着做糕点,这些累活苦活都由他们来,轻省些的家务琐碎就由季歌带着两个小的拾掇着。最近几天小摊子的生意呈逐渐上涨的趋势,有时候是定制蛋糕,要求虽颇多,可价格很可观,有时候是零碎生意,总的来说,一天的收入已经朝七百文进攻了。
夜里季歌和刘大郎躺床上,照例睡前说说话唠唠家常,说起小摊子的收益,都在暗暗期待着日收能破七百,真有这么一天,就说明他们离宅子店铺又近了一步,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同时,也有些痴痴的想着,如果用心经营一个月能接好几甚至十几桩活计,稍稍一想,就把这对小夫妻激动的都有些睡不着了。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付出是有回报的,他们未来美好的像做梦!
刘大郎特别满意现在的状态,他不用和媳妇分开也能有活干也能挣到钱,他在媳妇面前也能自在些,说话底气足点。更重要的是,现在是自己干活,一般辰时前离家就行,他还能帮媳妇打蛋清做蛋糕,这活比较累,他心疼媳妇,现在好了,几乎每天都是他在做这事,媳妇总算能轻松些了。
家里的前景这么好,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多努力一些再努力一点,说不定明年年底就能攒够钱,到时候他就可以和媳妇生孩子,他和媳妇的孩子,媳妇定会把他们的孩子养的白白胖胖,会把孩子教养的很好,看三郎和三朵就知道,长大后说不定就会被媒婆们踏破门槛呢,他这个当爹的可得擦亮眼睛好好选,要给女儿挑个好女婿,公婆也要和善,要给儿子挑个好媳妇,性情好能孝敬公婆的。
每天入睡前,刘大郎都会美滋滋的想一会,然后会睡的特别香沉,第二天醒来精神很格外的好,浑身劲头十足,充满了斗志,用余玮的话来说,大郎每天都跟打了血鸡似的,亢奋的不行不行。
三月二十八,已经连接十天没有接到生意,三人以为用心经营这个月的收益也就这样了,却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柳嫂风风火火的跑到了东市的摊位前,跟季歌和余氏说,小饭馆隔壁的铺面租出去了,老板想要重新整一下装修,问大郎他们能不能接这活计,若能接,她就立马回去说一声,别转眼活计让旁人接走了,因为刚搬来交情浅,只招呼了声,顶不了什么大用,得快点给个准信。
听了这话,季歌和柳嫂匆匆忙忙的往猫儿胡同走,恰巧三人刚逛了街回来,凑一块不知道在说什么,得知柳嫂的来意,三人觉的这活能接,便拎了工具和柳嫂赶回小饭馆。季歌气喘吁吁的回到摊位前,对着凑过来的余氏说。“随着柳嫂去了小饭馆,今个可累着柳嫂了,跑来跑去的,回头得请他们吃顿饭才好。”
“必须的,也有段时日没和柳姐唠嗑了。”余氏眉开眼笑的接话,又道。“不知道是什么生意,阿玮还说,这个月只怕就这样了,不过也挺好的,虽只有两桩生意,挣的钱也不算少。哎呀那籼米挺好吃的,煮起来容易不费劲,就是贵了些,若是十文一斤,倒是不用买糙米,直接买籼米算了,那柴木也是钱呐。”糙米八文一斤,比景何镇贵了两文。
刘家的口粮是从清岩洞运回来的,只需四文一斤,就是挺累的,那地路道太艰难险阻了。季歌听余婶说起这事,才猛的想起,凑近了些和余氏说。“进了四月,家里就没米了,大郎会回清岩洞买米,到时候让阿玮一起去,只需要四文一斤,就是山路难走很偏远,一来一回得两天整。”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村子里的糙米得买六文一斤,只比镇里的便宜一文,阿玮得出门做短工,就直接在县城买粮了,现在自己接活干,要方便多了,这口粮上也能省不少钱呢。”余氏笑的特别开怀,拉着季歌的手直拍,很真心真意的说。“大郎媳妇你可真好,在这县城啊,遇着你才觉的日子过的要快活些,有点欢喜劲。”
“我们一家刚搬来县城,也亏的有你和柳哥夫妻在旁提点,才能迅速的把县城的情况摸清。咱们三家人如今这关系堪比亲戚,相互帮衬着是应当的。”季歌眉眼柔和的应,眼里满满的全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