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凌晨才给她回复:江先生飞美国了,刚落地。这边医疗条件比较好。短期之内不会回国。
林臻想问问凯文江逾白心情怎么样了,但信息编辑到一半,还是全删掉了。
她既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过问江逾白的状态。江逾白从半年前情绪一落千丈,到这次突发神经性耳聋,她才是罪魁祸首。
林臻下意识地又找到她和江逾白的对话框,点了开来。
那里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她发给江逾白的:“快零点了哦,马上就要放烟花了,你在哪里?还来吗?”
再过几天就四年了。
这句“还来吗”都没有人回复她。
手机屏幕在她的注视下暗了下去,映出头顶惨白的灯光。
那灯光一闪一闪的,晃得林臻眼前刺痛,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
她在这一刻突然死心了。
跟江逾白那两年,就当是一场梦吧。
醒了四年,也该走出来了。
就算当时离开他的理由太过冲动,但现实已经一个巴掌抽醒了她。
林国华住了几天院,林臻都在医院里陪着,就白天回去洗个澡,在沙发上睡一会儿。
因为林家已经没有她的床。
两室一厅的房子,林臻原本是跟弟弟林诚住一间房的,当中拉了条帘子,还好她比林诚大了十二岁,她上大学离开家时,林诚还是个小学生。
后来林臻就没有回家住过了,大学宿舍,合租房,自己租房,然后是江逾白那儿。
林国华出院了,情况基本稳定下来,林臻便一个人回了海城,临走时给陈丽萍转了十万块钱。
她请假这一阵子正赶上圣诞慈善晚宴要出媒体报道,加上还有江家要入主霁云的消息,整个公关部的活都是唐其骏亲自过问、林臻远程帮忙的,本来就累计了不少事,再加上从圣诞节一直到新年期间本来就是酒店里最忙、活动最多的时候,林臻一回去就每天都十点才下班,忙得累得连诺诺都没力气接回家。
她整个人都发飘,好不容易熬到周六,就吃饱了以后睡了足足十八个小时。
醒来时正是傍晚,暮色四合,寒风凛冽,林臻掀开窗帘,看着小区里一家家点亮灯火,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三十岁了,没有朋友,亲人疏离。
这都罢了。
但她曾经拥有过世上最浓烈的感情,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打动她的心了。就像见过滔天巨浪的人,永远不会臣服于小溪小河一样。
江逾白从第一眼看她开始,目光里就明明白白地写着“喜欢”两个字。
当时他脸皮厚得像城墙一样,坚持缠着她问话,似乎对她平凡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好奇,问她是做什么的,闲暇的时候都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颜色,平时看什么书……
被这样长相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天之骄子这样纠缠,是个女孩子都无力招架,林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他的,在认识他的第一晚就把他带回了家。
那晚江逾白睡在她的客厅里,第二天早上林臻起床时,发现他一夜没睡,用她给的一个旧平板把她这几年来写过的报道全部看过一遍,还把她所有社交媒体的内容都翻到了最早一条。
然后他笑着让她去上班,不要管他,自己则留在她家里,说要补补觉。
林臻原本是戒备心很强的人,基本不对人敞开心扉,但是对江逾白却毫无抵抗力。
晚上林臻下班到家以后,江逾白一本正经地跟她说:“我觉得你说的对,那个纯贵妃从一开始就不是好人。”
林臻愣了好一会儿才搞明白他在说什么,实在是没忍住笑倒在了沙发上。
一个十岁就出国学琴、历史课都没怎么上过的人,就因为她一句两三年前的吐槽,看了一整天的宫斗剧。
他看她这样的笑就凑上来抱住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亲你吗?”
林臻蹭地一下红了脸,他一边觉得自己唐突,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一边又还是舍不得地问:“亲……脸颊也可以的。”
林臻对上他星亮璀璨的目光,默默地闭上了眼。
江逾白凑过来的呼吸烫极了,战战兢兢地在她耳畔犹豫了好久,像是在找着陆的方位,最后却只是纯情地落在了她太阳穴上。
他们俩都是对方的初恋。
感情开始得有些笨拙,却激烈到根本无法控制,第一周之内就已经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江逾白一开始说自己的助理失联了,后来改口成跟家里人闹翻了要躲躲,最后已经不需要找借口赖在她家了,因为林臻也下不了床,装病请了三天的假。
林臻一直以为第一次做爱会很痛的,但其实没有。
只有紧张激动。
江逾白比她还要紧张,生怕弄疼了她,硬忍着蹭了很久都不敢进来,又不熟路径,紧绷着身体伏在她身上,肉眼可见地焦急难耐。
(江先生:我不管!闪回里的我也是我!!可可爱爱!!!)
(作者对数据啥的已经佛了。不论如何都会好好码文的。)
(只有我知道我的小江不比沈先生差,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