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浓眉大眼的,可以说得上是剑眉星目,只是现在那双眼睛安静地闭着,眼睫毛长长地垂下,偶尔抖动一下,抖得梁显心都颤了。
在一个宿舍真好,就算是半夜也能这么清楚地看到谭砚的脸……
等等,半夜?
梁显猛地坐起身,看向周围的环境,只觉得一片漆黑,就算他们从小训练夜视能力,也只能看个大概。唯独看到谭砚的脸时,就好像有探照灯打在谭砚的脸上般清晰。
他突然想起谭砚在现实世界中那敏锐的听力,难道自己觉醒的是视力?
不对,那为什么只能看见谭砚的脸?
梁显跳下床,走到窗户前,盯着对面的楼,他瞪大眼睛,在心中告诉自己,我要看清对面没拉上窗帘的寝室。
就这么想着,他觉得自己盯着的寝室似乎渐渐拉近,他就好像在光线充足的环境中趴在对方窗外一样,将寝室里几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梁显回过头,这一次宿舍在他眼中宛若白天一般明亮。
这不是视力变强,这是因为他“想要”看清,所以才会看清。
他们在做测试时,根本就明确目标,就是“想”测试自己此时的体能水平,于是得到的结果就是正常数值,因为他们的身体素质并没有增强。
比如跳跃能力,如果他当时想的是要跳十米以上,而不是测试体能呢?
梁显看着自己面前的床,他们的床都是上铺,考虑到学生的身高,为了避免撞头,都有两米高。平常的情况下,如果自己没有任何借力,是无法直接跳上去的。
那现在呢?
梁显想,我要轻轻跳上床,不借助任何工具,跳上床后也不会吵到其他人,像……
对了,就像那天丛林中,谭砚跳上树一样,仿佛猫科动物般轻盈。
他这么思考着,膝盖微屈,尽可能轻盈地起跳。
随后梁显便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托住了自己的身体,让他几乎是完全没有费力地飘到床上,又好似羽毛般落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从头到尾都没有费力,好似空气在听从自己的大脑指挥一样。
这难道就是谭砚所说的,能够感受到身边漂浮的能量粒子。
梁显还没想清楚这件事,大脑便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大脑好像从内部分成两半一般,抻扯着他的脑神经,让他疼得想要撞墙。
就在此时,寝室内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碰撞声。
梁显忍着疼痛向声源处看去,是崔和豫坐在电脑前,一脸呆滞地望着梁显。
原来崔和豫一直没有睡,他趁着熄灯接好了电源线,让自己的电脑不受限电控制。刚在手机的光亮下忙完,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就看见梁显像飞一样地上了床。
崔和豫张大嘴没发出声音,倒是因为过于震惊手中的螺丝刀掉在桌子上的声音惊动了梁显。
见梁显看向自己,他一个健步冲上梁显的床,揪住他的衣领就吼道:“你刚刚怎么做到的?”
梁显头疼得满头冷汗,嘴唇发白全身哆嗦,感觉自己的大脑马上就要炸开了,被崔和豫这么一晃,直接吐了他一身。
这动静将寝室其他人都惊动,谭砚睁开眼,见梁显一副快死了的样子,根本没有下床,而是从自己的床上直接跳到了对面梁显的床铺上。
上铺距离天花板大概有一米五的距离,方便他们坐起来,却无法站立。而两个对床之间的距离起码有三米,谭砚没有使用任何助力,几乎是爬起来半跪着飞到了梁显床上。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除了梁显以外,其余人都完全没有发现这一动作的异样,包括刚才看到了梁显动作的崔和豫。
只有梁显,他不仅看到了谭砚的动作,他还感觉到了肉眼无法察觉的东西。
有什么力量,几乎是托着谭砚来到他面前。梁显看不到,但是他的大脑能够感觉到,有无数混乱的东西在他身边在做着只有它们自己明白的运动。
“啊……”这么一想,梁显的头更疼,一直忍着的他此时终于控制不住发出喊声。
此时谭砚终于到了梁显身边,他不顾梁显吐了一身,将人抱在怀里,两根手指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温声问道:“觉得头疼吗?”
“嗯……”梁显将脸埋进谭砚怀中,疼得生理性眼泪都流出来了。
“别想。”谭砚在他耳边道,“什么也别想。”
他的指尖好像带着力量,将梁显大脑中混乱的东西渐渐安抚下来,疼痛稍稍减轻,梁显听到崔和豫在惨嚎:“天呢,你是故意吐我一身的吗?”
宿舍里一片混乱时灯亮了,原来是邱齐正见梁显确实不舒服,立刻去找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