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正当时_分节阅读_170(1 / 1)

逢君正当时 明月听风 2642 字 1个月前

“把自己也栽进去?”

“确是不必如此。”薛叙然道:“那就是他没料到我会插一杠子,以为半途对你妹妹逞凶也不会被人瞧见,你妹妹不敢言声,不会告他。”

“重点是我会。”安若晨仍是想不透里面的玄机。“他找人劫我不是吗?不可能得手,而我一定会把事情闹到官府去……”

“况且他用你妹妹那笨蛋不听话为由要惩治她,自然也会有准备她不听话会告发他的可能……”薛叙然也推翻了自己刚才随口说的推测。

门外小厮来报:“公子,夫人有请,郡丞大人请你过去问话,还有,大人要求将擒来的贼人交由捕快大人们。”

薛叙然与安若晨对视一眼。来了,人要交出去了,不止那四个钱裴手下,还有安若希。而事情也朝着理所当然的方向发展。但钱裴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他们还未猜到。

☆、第129章

第129章

事情确如理所当然的那般有了结果。人证、物证皆在。钱裴因意图谋害安若晨,命人侮辱安若希的种种罪责明确,钱世新震怒,亲自于堂上跪禀,恳请太守姚昆依律处置。姚昆自然也不会再包庇钱裴,将他收押入狱。

这一切顺顺当当,毫无波折。四个手下到了堂上被姚昆一审便全招了,连板子都未用到。钱裴原是嘴硬,但其手下招供,他自然也无可狡辩,于是也认了。安家就更不用说了,安若希是事主,亲自指控,全都说了,安家其他人也不必多说什么。最后看到钱裴入狱,钱世新愧疚满满对他们说定会对安家补偿,安之甫松了口气,颇有因祸得福的感觉。

再有薛家。事情这般了结,薛家自然也觉得安慰。薛夫人颇心疼安若希,但又厌嫌安家。原是想着亲事拖一拖再说,怎料薛叙然竟然道:“出了这事,我若不娶她,谁还会娶她呢?她家人是讨人嫌的,她却遇事沉着,为人着想,颇有担当。若娘不把亲事定下,怕是安二姑娘会被人指指点点,安家顾全面子,将她送走。安姑娘借机出家为尼,了却余生也是可能。”

薛夫人吓了一跳,这么一想确有可能。与薛老爷商量,薛老爷也吓了一跳,“儿子竟然如此替人着想,今日太阳确是打东边出来的吧?”

薛夫人白了他一眼。

今日太阳是打西边落的。落下之后,天未全暗之时,安家众人从衙门回府,还未坐稳,薛夫人就带着陈媒婆上门了。

安之甫和谭氏喜出望外,原以为出了这事婚事得黄了,没料到薛夫人却是说安若希勇敢无畏,是奇女子,净慈大师所批命数果然有其道理。婚事还是照旧,按原来谈好的办。

安之甫和谭氏自然一口答应,再不敢提什么加聘礼之事。安若希听得消息,捂嘴藏住欢喜,伤也不疼了,心也舒畅了。忍不住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薛夫人真是好人。嘻嘻,她以后也会是薛夫人。

安若晨这头。回到了紫云楼便回屋里休息,没出门。卢正来见她,说今日没来得及把药给安若希,他这两日得再去,正好借着这案子的事,说是安若晨过问,寻机见见安若希,把药给她。

“虽是假的,但还是得按时给她。省得日后再有变故,将军的布局安排出了差错,便不好了。”

安若晨点点头,道:“今日多亏卢大哥及时处置,也算救了我二妹一命。不然依钱裴的性子,不止我二妹,怕是无辜的薛家也会受拖累。”

卢正笑笑:“姑娘客气了。大家无事便好。如今钱裴进了大牢,姑娘也可安心了。”

安若晨道:“你去安家时,顺便探一探安家的动静吧。钱裴虽是入狱,但他的耳目手下都还在外头,也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

卢正应声,退出去了。

安若晨坐在灯下思虑,安心吗?怎么可能安心。她再看看桌上的卷宗,这是今日案录以及周长史送来的报函——巡察使梁大人派来的监察属官白英白大人,明日入城。

安若晨看看报函,再看看案录。她之前就打听过,白英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嫉恶如仇,行事果断,所以深得梁德浩的重用。此次巡察肃理与邻国冲突,查清边郡大案真相,难度与压力自不用说。人人都说,梁德浩将最信任的白英派到平南郡,便是为了确保事情稳妥无差错。

安若晨撇了撇眉头,难道钱裴故意做这些“蠢事”,是为了应付白英?

第二日,巡察使官的大队人马入城。姚昆领着众官吏到城外相迎。却听领头的官员道:“白大人领着护卫清早先行入城了,嘱咐我们晚半日才到。”

姚昆怔了怔,这是打算悄悄微服私访是吗?

姚昆不动声色,客客气气地夸赞了一番白大人的尽职与细心,又道大人们一路辛苦,将众人请回府郡安顿洗尘。

白英是在晚膳前才出现。他穿着便服,带着两位同样便装的护卫悠闲自在地晃进郡府衙门。姚昆小心翼翼,但未大惊小怪。私访便私访呗,他自认为官兢兢业业,除了钱裴,可没留下什么话柄在坊间相传的。

果然白英在饭后便开始问话,第一条就是说的钱裴。

也难怪,昨日才处置的这人,又是个坊间传闻甚多的人物。平南郡里,憎恨钱裴的与巴结钱裴的人一样多。钱裴入狱,有人甚至放了炮仗庆贺。

白英在城中一溜达,听得满耳朵的钱裴。提起这事,钱世新一脸惭愧,白英盯着他看,目光锐利,姚昆赶忙帮着说话:“钱大人正直廉洁,是个好官。他对其父所为素来不满,闹得分府而居。钱裴所为,实不该由钱大人担当。”

白英点头:“这个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昨日钱大人当众跪地上禀,要求严惩父亲。”

“正是如此。”姚昆道。钱世新与他对视一眼,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白英又道:“钱裴逍遥多年,百姓怨声载道,钱大人既是不满,却未处置,难不成,是太守大人一直庇护?昨日钱大人下跪陈情,也是为了让太守大人莫要再庇护下去?”

姚昆一愣。钱世新吃惊,忙道:“白大人英明,自然明白坊间传言虚虚实实,多是夸张之辞。只要有实证,无论何人违律,我与太守大人都不会放过。百姓对太守大人赞誉有加,白大人于坊间走动,定是也能听到。”

姚昆未说话。白英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二人莫要在我面前摆出这副官官相护的姿态。为官里头的门道,我见得多了。也不扯这些不相关的,太守大人知道我来这儿是做什么的,相关卷宗案录,细作及军情相关,都给我一份。”

姚昆忙应承,又问白英可有去前线军营察视的安排。白英正问前线战情如何,一衙差进来报,说姚昆前几日派去前线的官吏回来了,说是有事禀报。

白英朝姚昆看去,姚昆解释了一番龙腾大将军对军需上的要求,并说他派人到前线查看询问,以防有所疏漏。

“如此甚好。”白英道,“太守大人细心,正该如此。”他让衙差把人叫了上来。那官员风尘仆仆,显然刚刚赶了回来。

“情况如何?”姚昆问他。

那人报:“我去了石灵崖,未见着龙将军。”

钱世新眼皮一跳。

“楚将军说,龙将军安排好换俘之事便回四夏江去了。四夏江宽阔线长,不好守,龙将军得亲自押阵。到石灵崖露了脸,是威慑南秦。南秦摸不透龙将军行踪,自然就猜不透我军策略,不敢轻举妄动。”

白英皱起眉头:“那战情如何?”

那人嗫嚅着道:“我在那儿只呆了一日,正逢南秦攻战,我瞧着,南秦兵强马壮,士气高昂,倒是楚将军这头,似乎有些畏缩,虽挡住了南秦攻势,但未敢出兵反攻。我悄悄打听了,听说南秦连日强攻,楚将军吃了几回败仗,失守了两道关卡。”

白英恼了:“那他与你吹嘘什么威慑南秦。是要龙将军在才会打仗不成?”

钱世新一脸担忧:“总不能将龙将军劈成两半,一半放四夏江,一半放石灵崖。”

白英又问:“那四夏江那边又如何?”

那人忙道:“我又连夜往四夏江赶,见着了龙将军。”

钱世新一怔,竟然真在四夏江?这倒是可惜了,错过了在白英面前告龙腾一状的机会。

“我将太守大人所言与龙将军说了,又说了他如何计划安排,说回来禀告大人。龙将军说军务不便透露,我们按他的要求供粮供兵器便成。我又与他报了石灵崖的状况。他说是我打仗还是楚将军打仗,我这么懂,换我上阵好了。”那人说得颇有些委屈,只是众位大人没人帮他说话,他这抱怨话说完,换来一片沉默。

最后是白英开口:“你将事情写清楚,我要禀报梁大人。我此番主要察纠平南郡内诸事,前线战情,得梁大人处置。”

姚昆心道,可不得梁大人处置吗。白英的官衔与他一般,都在龙腾之下。虽拿着皇上旨意巡察,但终究也是隔着梁德浩一层授权,要管龙腾,还真轮不到他白英。

屋子里又是片刻安静,白英忽然问:“听说龙将军在中兰城里,与一商贾之女定了终身?”

“是。”姚昆答。

“那女子与细作案有关?”

“是。”

“那我先看她的案录。一会差人送到我屋里来。”

姚昆一口应承。

白英又道:“派个人传话给她,让她明日来见我。”

“是。”

白英又想了想:“她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