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渐渐亮堂,威宁侯府的下人早已烧热了暖阁的炕,如此保证主子起床时温暖如春。
有沈肃这个大火炉时刻贴着,再加上暖炕,何止是温暖如春,简直如夏,睡的迷迷糊糊的她翻过身,扯了扯衣襟,露出一大片肌肤这才觉得凉意沁人,赶走几分燥热,雪白纤细的小臂不知何时露在被外,又被沈肃重新塞回被中。
因昨夜睡的比较迟,沈肃没舍得折腾刘玉洁,但清晨是男人血气最旺盛的时刻,他闭着眼强迫自己安静只待刘玉洁自行醒来往他怀中缩了缩才猛然翻身而上。
“别别,待会我还要去请安……”刘玉洁面红耳赤,沈家虽不要求媳妇起多早,但礼节性的前去问声安还是要做的,沈肃这样生龙活虎,万一折腾的她走路打飘岂不要令人笑话。
“娘不是说了今早不用请安。”
姜氏心疼儿子一去半年才归,估摸要大开杀戒,昨天专门假装无意的提醒刘玉洁一声不必起太早,让三郎睡到自然醒,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如此刘玉洁哪里还有话反驳,可是……他为何不挑晚上呢,总要白日宣/淫,一想起他滚烫的目光到处乱看……她便慌的手足无措,却又想起那天黄昏他在炕上要自己时快活的神情……心,不禁又软了。
“就那么喜欢么?”她红着脸别开视线。
“喜欢,可喜欢了。”成亲这么久碰她的次数五根手指数的清,哪里能不想,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强势,“洁娘快些长大吧,长大了我就能天天要你!”
天天要?!她干脆闭上热气蒸腾的视线。
怎么这般害羞,果然还是被疼爱的太少。沈肃坏坏的轻咬她颈侧,笑道,“别紧张,你放松一点,我怕弄伤你。”
她咬唇不由闷哼一声,随他撒欢去。
洁娘。他轻轻呢喃她的名字,噙着她香滑的小舌,不安分的手到处点火,气息一声比一声沉重,她想要环住他的脖颈,无奈两只腕子被他捉住拉至头顶,强势的不允许她乱动,非要她像条鱼似的躺在那里人他品尝,又是一番轻怜密/爱,待她迷迷糊糊的哼出声才忽然用力,刘玉洁惊吓的睁开眼,“不,不要,我受不住……”她从未被沈肃如此粗鲁的对待过。
你受得住。他俯身吻住她。
他得让她学会受得住,完完全全的容纳他,总不能老是这样半进不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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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沈肃从净房抱出来的刘玉洁几乎软成一滩水,想骂他孟浪、无耻……可一张嘴她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更像在撒娇,不禁咬了舌头。
沈肃一面系腰带一面亲了亲她额头,“真乖。”
又一把捉住她砸来的小拳头,“除夕前有场庙会,你不闹哥哥便带你去玩儿。”他促狭的咬了那粉拳一口,唤绿染和绿衣进来服侍刘玉洁梳洗。
刘玉冉临盆的消息却在午后传来,那时刘玉洁正与婢女为婴儿戴的老虎头软绸棉帽搭配丝线。
却说刘玉冉的肚子一直不太大,穿了宽松的衣服几乎看不出有孕,如今又比当初算好的妊娠日足足迟了七天,所有人的心都为此吊起来。这几日方晓恒天天告假,陪伴她左右,尽管她看上去不一定需要他。谁知他只不过没忍住思念轻轻亲了她额头一下,惹得她还以为自己要欲行不轨,条件反射的去推他,这一推居然喊肚子疼,疼的一发不可收拾,方晓恒悔恨交加,眼眶早已湿润,却被一众女眷拦在门外,不准他入内探视。
对不起,冉娘,我不是故意的!堂堂七八尺的男儿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兰香见他可怜,忍不住安慰道,“二爷不必自责,奶奶的身子早已到了日子,随时都可能发动,奶奶喊疼是因为小少爷要出来见您了,女人都是这样受过来的,还有疼的比这更厉害。”
不是因为他亲她造成的?可是他依然心痛的无以复加,谁说不是他造成的,他若不在她身上造孽她就不会怀孩子,不怀孩子哪里还会疼成这样……他从未见过冉娘是如此的痛苦,一张刚刚养出点肉的脸蛋蜡黄一片,尖利的喊声更是撕心裂肺,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快要晕了,是的,什么都见识过的他被她痛苦的样子吓蒙。
方伯府忙成一团,不时有下人端着热水器皿进进出出,倒也有条不紊,快而不乱。
兰香用香胰子仔细洗了五遍手,手法熟练又温柔的检查刘玉冉身体,疼成这样才开了一指,可怜的。其实她早就发现刘玉冉是那种生产比较受罪的身子,臀部看上去圆润挺翘,其实是皮肉长得好,盆骨却略有瑕疵,这种盆骨开缝慢,少不得要受罪。最凶险的是三天前她用祖传的摸胎手法摸出刘玉冉胎位不正,胎位不正几乎等于断了一个女人死刑……兰香又惊又怕,更不敢说不出实情,只是以为了有利于生产的模糊理由教刘玉冉趴在床上矫正胎位,好在这也是个有福气的,刚才又摸了摸,胎位竟正了过来。
立在产房外的方晓恒不停发抖,枝头的梅花开得那么用力,冷香沁人心脾,却如何也驱不走他心头的伤心欲绝。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小天使们╭(╯3╰)╮
☆、第85章 086
沈肃亲自送刘玉洁前去方伯府,路上叮嘱她莫急,小姚氏是刘玉冉的母亲,肯定比任何人都心急如焚,要是能有个亲近的人从旁安慰定然会好过许多。
刘玉洁心下一凛,理解了沈肃的意思同时又觉得他的心真细,不仅是仔细,更是一种细腻。她对他的感情也在一点点的转变,她与他之间不止会做亲密的事,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炙热在酝酿,就算现在她还没分清,但感情已经驾驭她的身体更向他靠近。
妻子的姐姐生孩子,沈肃不方便入内,只将刘玉洁送至门口,车一停,他便为她盖上狐裘披风的风帽,只露出一张小嘴,沈肃亲了亲那张小嘴,轻拍了下她圆圆的娇臀,“快去吧。”
嗯。刘玉洁脸颊绯红点点头。
沈肃见她乖巧,心底说不出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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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勋国公府距离方伯府相对近一些,小姚氏早就赶到,此刻正惴惴不安的与方家一众女眷坐在产房外的暖阁等候,刘玉洁款款迈入,向长辈见礼又与同辈寒暄几句便坐在小姚氏身旁,柔声道,“母亲不必忧心,兰香的出身非同一般,整个长安都不会有比她更出色的稳婆,她时常与我说阿姐是个有福气的,一看就能生。”
虽说此话有安慰的成份,但只要是好话小姚氏都选择相信,此刻望着同样稚嫩的继女,心底早就涌动一股暖流,眼眶微红。
生孩子尤其是第一胎少不得要熬些时间,但刘玉冉的状况似乎有点不一样,一开始就很疼,不像旁人那样由轻到重,更可怕的是她疼痛与不疼的间歇十分短暂,甚至没有间歇,如此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很快就会耗尽力气的……小姚氏用帕子掩住泪意。
这一天谁也没心思吃饭,隔着门板与厚重的帘子刘玉冉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渐渐沙哑。直至五更天,小姚氏也只吃了两块糕点喝了几杯茶,她吃不下,刘玉洁也没心思吃。
方夫人范氏草草用了点饭见二郎还待在院子里,看上去十分狼狈,唯有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着光,死死盯着产房的方向。
“你这愣头青,妇人生孩子你凑什么热闹,快给我回去用饭!”今天她光劝别人用饭都劝出一嘴燎泡,再也没耐心对自己儿子,上去就是一巴掌,吩咐下人将方晓恒拖进西暖阁。
产房里的刘玉冉确实也没了力气,梅妆不时喂她两口参汤,开始她还喝,后来连嘴也懒得张。
她要疼疯了,最痛的时候毫无理由的想手撕了方晓恒……又是一阵剧痛,她惨叫出声,在脑子里已经拽下了方晓恒的命根子,忽然下面一阵轻松,所有的疼痛随之褪去,连点影子都不留,身子空荡荡的几乎要飘起来。
多么神奇的生产过程,疼的时候将人疼个半死,可孩子一落地,便什么感觉也没了……刘玉冉睁大眼睛,吸了两口气晕眩过去。
兰香满头大汗,任由伺候在旁的小丫头用棉巾为她一一拭去,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跟只小猫似的,两只手就能捧起,也幸亏孩子小,再大一些恐怕这会子也出不来。将那小东西倒提空一空羊水便用最柔软的天竺棉巾擦干净,这才笑眯眯的交给乳母。
好在刘玉冉只是因为太累才晕过去,身体倒是没有大碍,下面也未撕裂,若是调理得当,一个月后下床活蹦乱跳自是没问题。
此刻坐在暖阁里的众人被一声嘹亮的啼哭惊醒。
范氏与小姚氏惊喜的同时从座位弹起,不一会儿就见乳母抱着个大红杭绸绣五福临门襁褓的小东西笑盈盈迈入,对众人福了福身道,“小少爷来向夫人和各位婶娘姨母请安。”
小姚氏喜不自禁,眼前一黑,幸亏刘玉洁急忙扶了过去。
这厢一听说生了,方晓恒哪里还憋得住,嗖地从西暖阁窜出,范氏大笑,“都是当爹的人了,瞧你这猴急模样,来看看你儿子吧……呃?”
方晓恒已经钻进了产房,却被梅妆拦在门外,红着脸道,“请二爷稍等片刻,待里面收拾妥当您再进去也不迟。”
稍等的这片刻漫长的仿佛等了许多天,方晓恒获得批准入内时刘玉冉也恰好苏醒,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蔫蔫的。
“别哭别哭,会伤眼睛。”方晓恒来不及掏帕子,慌忙用干净又暖和的里衣袖子擦她眼睛。
男人的手没轻没重的,刘玉冉推开他,“疼。”
哦哦,我手劲大。他唤梅妆过来,为刘玉冉擦脸。
“孩子呢,我想看看。”刘玉冉干涩道。
孩子?方晓恒这才想起他有孩子了,欣喜激动的几乎要发狂,不过……孩子好像不在这里,现在他才想起找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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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府喜得嫡孙,满月礼免不了要大肆操办一场,刘玉洁甫一回去就拉着沈肃胳膊诉说自己的小外甥有多可爱,很小很小一点点,只有这么大。
她用手比划给他看。
沈肃满眼笑意,他见过五妹和六妹刚生下来的小模样,眯着眼满身通红,哪里好看,不过丑巴巴的挺可爱。但他不忍心扫她的兴,便配合的应和,任由她抱着自己胳膊,殊不知此时欣然不自知有多爱娇的她是那么的动人。
喜欢小孩子是好事,将来哄她生一个也不难。
“我听绿染说你半天没吃东西,回来只吃了一碗碧粳米粥,”他只担心她饿着,又见被角因为她乱动而松了些,忙伸手为她掖了掖,“讲话就好好讲话,我听着呢,别乱动。”
只顾着高兴,再加上沐浴过后神清气爽,刘玉洁还真的一点也不饿,此刻缩在他身边更觉安逸的发饱,却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委屈,“你是嫌我话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