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身上的封印不稳之后,这种深入骨髓的剧痛总是会时不时的发作一次。不过来得快去的也快,只要不是痛得让他躺在床上起不来,他就还是能把这种痛苦当做一种磨练给挨过去。
但是今天这次的发作让心大如斗的崔钊也有些不安。
距离上次发作的时间才过去了几天,剧痛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这一切都似乎是在表明,他身上那个持续了数千年的封印就快被彻底破开了。
明明按照之前检查的程度来看,封印还能撑上数百年的,为什么会突然破的那么快?
崔钊恍惚间好像听见苏西晏在喊他,一抬头发现他正蹲在地面上,扭头担忧地望着他。
“崔钊,你的伤口不会真的裂开了吧?”
“没事,回去再包扎一下就好。”
剧痛已经过去,崔钊仗着苏西晏不能夜视,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就凑了上去。
苏西晏脚下的细沙已经被他给刨开了一半,刚刚绊了他一跤的罪魁祸首是一个人类的颅骨。
手电筒照上去,周围的细沙里也能隐隐约约看到不少散落的白骨。按照它们的形状来看,应该也是某个人类的骨骼。
在这个看似普通的枯井里,也隐藏了不少不为人知的黑暗。
枯井的壁上,拼接成的石块看似光滑,但是仔细去摸就可以摸到一道道细小的划痕。仿佛是在昭示着曾经被困在这里的人,最后挣扎的表现。
“嘿嘿……”
已经快要被苏西晏他们俩遗忘的陈距突然冷笑出声。
“你们是逃不出去的,这里根本就没有出口。”
刚刚苏西晏他们一被丢进这里,就受到了攻击。要是普通人类,在这种诡异的地方遭到厉鬼攻击,恐怕撑不了几秒就得凉。
但是苏西晏他们可不算是普通人,身为鬼差的他们对厉鬼有些天然的克制。
崔钊身上突然窜出一条铁链,完全无视厉鬼的挣扎直接把他捆成了一个粽子。苏西晏补上一张定身符,可怜的厉鬼只能躺在地上挨揍。
揍到一半苏西晏他们发现还是个熟人,熟人那就多揍几下。
短短一天,陈距在经历了自己身体被撕碎,鼎炉僵尸身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搞死之后,灵魂又被拖到这个井里被暴揍。
仔细想想,好像有点惨。
但是没人会怜悯他,他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只能说是罪有应得。
苏西晏抓住铁链,直接把他拖过来。
“没有出口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你了,来吧,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我不知道。”陈距冲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恍惚的笑容。
“我要是知道,我早就跑了,哪里还会和你们待在一起。”
“它们违背了约定,我明明带了祭品来却还是对我动手了。你们也是被这么拉进来的,你们连祭品都没有,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这口井给吸收,你们……”
他突然惨叫起来,不顾自己还被铁链锁着疯狂地挣扎起来。
在手电筒的灯光下,苏西晏和崔钊都看见,井壁上突然生出了无数细小偏透明的吸盘,它们黏在陈距的魂魄上,疯狂的进食。
陈距疯狂叫骂着,试图把那些吸盘从自己身上弄下去,但是拽下去了一处,其他地方又黏上来更多。
很快,陈距的魂魄就被吸食一空,最后连人形都维持不了,化作一团黑雾进了那些奇怪的吸盘肚子里。
吃饱喝足后,那些吸盘晃悠一圈,像是没看到苏西晏和崔钊一样,自顾自地就走了。
苏西晏和崔钊对视一眼,苏西晏从兜里把之前他拿在手里看的金铃铛掏了出来。
“照他所说,这鬼地方没有出口,我们站在这里,也一直没有感觉到井口的地方有空气流动。估计就算我们有办法爬上去,也会出现一块大石头堵在上面,或者根本没有井口。”
“要出去,我们恐怕只能从这铃铛上面着手了。”
崔钊从苏西晏手里接过那个铃铛,来回翻看了一下,最后竟然神奇地从铃铛里弄出了一个团在一起的小纸条。
那个纸条只有半个指尖大小,打开后上面用很小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通灵之井啊,请保佑我和我心爱的人能够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