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未免太儿戏。
您儿子惦记我弟弟快10年了。
听起来又未免太禽兽。
就在顾衡挣扎着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医疗室的灯忽的亮了,那种微弱的红色、黄色的光勤勉地交替闪烁,一下子照在了所有人心上,明明是没有声响的,却好像急促的叮咚着,催促着他们每一个人。
医生一边走着一边摘掉口罩,出门的瞬间就被大家团团围住,可是却也不见恼,笑着轻声开口:“还好,做了精密的检查,就一些皮外伤和轻微的脑震荡,但还是要多观察一段时间。”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祁妈妈听到消息的时候,腿都软了一下,幸好被靠的最近的顾衡扶了一把,才没有倒下。
顾衡有些紧张的搀着她,低声急切的说了一句“阿姨您小心。”
祁妈妈想跟顾衡道谢,可是嗓子发干说不出话来,最终带着歉意的摆了摆手。
顾衡将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也跟着坐了下来,他似乎开始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活着不是一个人的事。
活着不是一个人的事,死亡也不是,它们都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一旦倒下,后面一个接一个都会跟着倒下,没有人能够幸免。
医生还在絮絮念着一些注意事项,本来祁爸爸想去看看老婆,但是被一边的贺昀修拉住了,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过去。
也不知怎的,众人都默契的不再理会坐在角落里的两人,就好像刻意隔出了方寸之地,那种宁静仿佛渗进了骨子里,再一点点溢出来。
“你在害怕。”祁妈妈忽然转过身来看着顾衡,眼里带着笑意。
这人在扶她的时候,手抖得厉害,甚至不亚于自己,这个认知让她有些莫名的温暖,那种担心和庆幸是做不得假的,也没这么必要。
顾衡听言怔了怔,抬起头来看着祁真妈妈。
他不知道为什么祁真妈妈要说这句话,或许只是单纯的好奇,又或许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就好像风这么吹过来了,所以我开口告诉你风来过了。
可是这也让他难以开口。
怕说错话,又怕没话说,毕竟眼前的人是祁真的母亲,最后很有可能还会是自己的母亲。
这种无措感包围着顾衡,最终有些狼狈的挤出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