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嫣跑的很快,裙摆上的百花图案都快跟着裙摆飞起来了,拎起的裙摆下露出一双细巧的绣花鞋,绣花鞋上的彩蝶伴随着鞋尖轻点像是要翩然起舞。
头上戴着的一支足玉簪,那坠子都快要从上头掉下来,晃动的厉害。
她很快就跑到了前院,看到侧门那儿的背影脚步猛的又停了下来,喘着气起伏着身子怔怔的望着那正和仆人说话的身影,提着裙摆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
叶兰嫣低头小心的抚平了裙摆上被自己拎起的褶皱,原地脚踩了几步神情像个孩子一样迫切又可爱。
叶子迁进门没有多久,吩咐仆人把两个箱笼抬去院子里先,拍了拍骑了一路的马准备拉着它先去马厩里去,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喊,等他回过头去时一抹身影朝着他直冲而来,叶子迁下意识的抱住了她,身子还被她直冲着朝后了一步。
“大哥。”叶兰嫣直到冲到他怀里了才感觉到了那真实,一路风尘仆仆过来身上还带着尘土气息,叶兰嫣抱着他鼻息一酸就开始掉眼泪,再出口的话已是哽咽,“大哥,我好想你。”
“傻丫头。”叶子迁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我刚回来还没换衣服,别弄脏了你。”
“大哥我好想你。”叶兰嫣不肯放手,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金豆子也跟着不断地落下来。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叶子迁大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头看到她都红了眼睛了,失笑,“还哭上了。”
叶兰嫣脸上的绯红一半是激动的,一半是因为跑的太急,配上她满是眼泪的双眼,可怜巴巴的惹人心疼的很,叶子迁抬手想替她擦擦眼泪,可一想到自己过来连双手都还没洗,于是用了袖口替她轻轻拭了拭眼角,语气无奈,“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
“我本来就是孩子。”叶兰嫣嘟囔着,贪婪的抱着大哥。
唯有她自己清楚那不是一个月未见,对她而言那是好几年没有见到大哥,过去已是阴阳相隔,有些画面太震撼了,震撼到叶兰嫣现在抱着大哥回想起来身子都忍不住发抖,叶兰嫣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双手微颤碰了碰他的胳膊,他的身子,他的手,嘴里喃喃着,“都还在,都还好好的。”
叶子迁看她这副样子还以为她受欺负了,可这叶国公府里谁敢欺负她啊,遂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按了下,“怎么,我出去一趟还缺胳膊少腿了?”
“都还在,都还在。”叶兰嫣听到她说缺胳膊少腿时猛地抬头看他,那汹涌掉下来的眼泪直接吓呆了叶子迁,叶兰嫣又再度抱住他喃喃着他听不懂的话,“不会再有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嫣儿。”叶子迁现在是觉得自个儿妹子受了委屈了,要不然怎么会哭成这样,记忆力两次她这么哭都还是在小时候,娘亲走的时候,父亲再娶的时候,之后她就再没有哭的这么伤心过。
叶子迁放缓了声音哄道,“你猜大哥给你带了什么。”
叶兰嫣哭声小了,叶子迁英朗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我在路上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你猜是什么。”
怀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叶兰嫣闷声,“芙蕖酥。”
“还有。”
“海梨棠糕。”
“还有。”
“云缎锦。”
“还有。”
叶兰嫣抬起头,鼻头红红的微噘着嘴,“还有什么。”
叶子迁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个很小的锦袋递给她,叶兰嫣疑惑的打开来轻飘飘的袋子,里面弯曲放着一段一指长的金丝。
叶兰嫣捏起这一小段即刻就感觉到了柔软丝滑的触感,数不清多少根在里面放到阳光下还能泛出薄鳞金光,叶兰嫣脑海里闪过一个字眼,随即脱口而出,“金蚕丝!”
“这一趟过去刚好经过南理,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样的布来做衣服,我提早前去寻的,回来取的时候耽搁了一天,你喜欢吗?”叶子迁低头看她,眼底里满是对她的宠溺。
说得容易,金蚕稀少,要织成一匹布得耗费多少金蚕丝进去,别说一个月了,怕是再多一个月都织不成,一间作坊内哪里能这么快赶出来的,也不知道大哥跑了南理多少家才替她弄成一匹。
叶兰嫣莞尔,眼底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哭是哭过去的,高兴是现在的,今后再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都会好好活着。
叶兰嫣把锦袋一捏,仰起头看他,语调娇俏,“大哥你脏死了,快去洗洗。”
“刚刚是谁拉着我不放,哭的跟花猫似的。”叶子迁失笑,这还反挤兑他脏了,那是谁抱着他哭的梨花带雨的。
“谁啊。”叶兰嫣哼了声犟嘴辩解,“谁啊哭的花猫一样。”
“是啊,也不知道哪只花猫。”叶子迁笑着揶揄,“这花猫还赖的很,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