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可她也气他啊,真气他啊!

“你这人就只知道对我犯浑!你就喜欢毁我!”她的眼泪哗啦一下流出来,他为什么总这样让她难受呢!

“江淮放你走吧……不要再烦我!”

男人听出她是真的委屈了,难受了,他怎么舍得让她继续这么折腾自己。

“好,走就走。”他的心绝不是假的,“……明天我还会滚回来的。”

眼泪仍然挂在嘉茵的腮帮子上边,她不想要这样一段失而复得、几经波折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太窒息,也太容易夭折。

她只希望能平平淡淡的,两个人经影留年,一室馨香……

江淮放经过这回挫折,已经更为成熟,以前他在感情方面就是一幼稚园的小屁孩儿,如今,他的成熟是洗刷了偏激的沉默,也是一种无需声张的厚积薄发。

“嘉茵,我已经做出选择……不用现在就信,你迟早会明白的。”

经过最漫长的时光,它终会向你解释。

江淮放朝她笑了笑:“反正老子还有下半辈子可以追你。”

嘉茵看着男人仍然用力挺直的背影,心里像没有任何着落。

他这人不管拒绝或者接收,放弃还是追求,都从来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吗?

好像她的意愿反而成了不重要的东西。

他担心她会置身险境,却从来没想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相信彼此,她相信他能将自己保护周道。

他担心无法克服心理障碍,却从没想过怎样才能与她同舟共济。

江淮放心里从来都只有自己,自以为是为她好……是了,所以他才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吗?

只要与他在一起,任何难题都不会比被他拒绝来的难熬啊。

就算现在,江淮放仍固执己见,他还没真正考虑过他的追求会不会给她带来困扰吧。

嘉茵现在真的很乱,所以最起码,她要一个人静一静。

大过年的,外边气温跌破零度,有不少孩子在放鞭炮,空气弥漫烟火味儿,庆祝节日的游荡人群渐渐也都散去了,东方泛出鱼肚白。

有一家音像店彻夜未关,江淮放懒得找地方睡觉,也知道肯定睡不了,他在街上走着走着,听见别人放的粤语情歌:

“头沾湿,无可避免,伦敦总依恋雨点

乘早机,忍耐著呵欠,完全为见你一面

寻得到,尘封小店,回不到相恋那天

……

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

即使再见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见……”

似等你一百年,忽已明白,我们相忘江湖,不如不见。

男人一屁股坐在石阶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猛吸一口,眼神震动,眉目中有发自肺腑的后悔。

无论她这次如何冷漠,无论是不是他的执着对她来说比较好,他都不会再放手。

只可惜,事与愿违。

江淮放还没来得及真正出手,南法市特警总队就要他立即归队。

不管是否十万火急,他都没法说一个“不”字。

等到抵达总部,曹队见着他,口气难得都有了些兴奋:“你不在这两天,有大动作了,晓得不?”

江淮放这才听说,陵安县大有名气的黑道刺儿头丛峰,向公安自首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出门三天,所以周一休息,停更一天,周二再继续更新,小芳是肯定要让他纠结几章滴,否则怎么对得起窝们小茵子!

至于不更就木有积分肿么办,反正月榜窝都快下了,希望最后几天能上一上首页吧,不会卖萌也挺蛋疼的,到底为什么不能多让几个孩纸章章冒泡,是因为你们懒吗……

《不如不见》:

☆、31第30章

丛峰的自首掀起不小的轩然大波,局长特别设立了专案组,就为他们这案子的调查与审理。

听说,他就是明冲着罗老爷子来的,还抖出不少猛料。

被丛峰这么一闹,现在不仅老爷子已经被捕入狱,连带有盘根错节关系的一批官员都被双规,旗下的娱乐城、桑拿等等几乎全部被封,就连集资洗钱的一些合伙人也没幸免。

老实说,丛峰也犯下过一些案子,有的关乎人命,像他们这种出来道上混的就没想着全身而退,所以这回才要与罗老头拼个同归于尽!

要问为什么非得等到现在,那是因为黑社会牵连诸多,你顺藤摸瓜都能找出不少裙带关系,丛峰想要扳倒那人,下手必然得花上几番功夫。

罗老爷子这些罪状早够他枪毙几个来回,可他也年迈了,估计法院只会判个无期。

江淮放怎能不懂丛峰,他俩毕竟不同身份,这男人是亡命天涯的悍匪,他却是祖国的忠诚卫士,他必然会瞒着特警去实施复仇计划。

这类案子包括市委班子都有被斩落马下的,因此上面特别重视,江淮放就算想救丛峰、替他求情,也已经于事无补。

“这丛峰是典型的黑吃黑……还有最重要的,他给消息说,罗老爷子家里人找来一批黑社会份子,要在南法市某酒楼聚会,你们准备人手,去清查现场。”

江淮放收到任务,当天夜里就由特警车装着穿戴防弹衣的特警们前去抓人,两旁道路被封,警察们荷枪实弹,包抄酒楼。

不少媒体要来挖掘新闻素材,却都被警局挡了下来。

三百多名警力,各种无声的压制与冷兵器的摩擦闷响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一片黑压压的警服,冷、静、利,特别牛掰,没一个黑社会份子敢进行反抗。

一场浩荡的扫黑行动就此展开,江队忙着收押、运送这些帮派分子,这么一来就把个人感情问题又给耽搁了。

这段日子忙得日夜颠倒,即使对嘉茵日思夜想,那也没法离开南法市一步。

那些正义的风采、穿上制服时的光荣固然是激励人的,但那仅仅是一面,在人群背后的他挥洒无数汗水与辛酸,江淮放已经付出过可怕的代价,他必须坚持下去,不能让过去的牺牲都成为泡影!

他唯有牢记使命,在血与火、生与死的磨砺中锻造自我。

江淮放其实真没能想到,丛峰会在这时候,把他一直以来的最大顾虑都铲除了大半。

再次见着丛峰,是在公安特警队的一辆装甲押解车里头,江淮放戴着钢盔、手持枪械,那男人则手铐、脚铐一色齐全,这些都是重刑犯才有的待遇。

铁镣铐发出硬质的摩擦,身边都是冰冷无情的枪口,丛峰长得并不像虎背熊腰的猛汉,但他从小混迹在乌七八糟的环境,眼风带刀,一看就有真把式。

江淮放这些天翻来覆去,觉得越想越不是滋味,“老子说的话你当屁是吧?”

“呵呵,江队,你知道我从来不怕栽进去,只怕报不了她的仇!”丛峰的眼底洇开血色,“我从来不是清清白白的,沾了血的手就没有洗干净的一天。”

江淮放心里也挺明白,丛峰爱陈婉瑜,为了她简直什么都愿意干。

以前不懂这种感觉,现在被拿捏在嘉茵手里,就什么都懂了。

“我说过要那老头子迟早坑死在我手里,老子做到了,不后悔。”丛峰还挺牛气地说,“江队,可别再辜负谁家闺女了。”

即使罗老爷子的势力不可能被完全扫荡,但要短时间被重振旗鼓那肯定不现实。

在这车里的一个是黑帮大混混,一个是不懂爱情的特警队长,他俩这对话还真没法轻易进行下去。

江淮放神情严肃,皱着眉头:“你先管管自个儿吧,有什么要交代的都给交代清楚了,还有,家里要捎什么话,都给想好咯。”

“……咱俩要是一条道上的,能成大事儿。”这话丛峰其实憋了很久,到今天才总算说出口,“可惜啊,同人不同命。”

江淮放看着这男人嘴角的笑容,他现在才明白,像丛峰这样什么都敢在乎的人,那才真正是无敌的。

他登不到高处,就看不到最美的美景,正如人生受不得一点小伤、一些挫折,也就无福享受生命给予的感悟。

******

爱一个人有多深,能说得最动听的是男人,可往往做得最痴迷的却是女人。

前一天还说得有多痴心绝对呢,转眼,你瞧瞧现在还不是人都消失的没影了。

嘉茵郁闷地看着手机发呆,难道从南法市一路赶过来,也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她不是不理解特警工作的小女孩儿,这男人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民需要,但又永远要在第一时间赶到。

他这又是接到紧急任务回去了吗?危不危险?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还得费时费力来对付他,哼!

江淮放更郁闷,他百忙之中给她打电话,这丫头死活不接,他发消息过去,一条、二条、三条……到最后数不清有几百条,可她就是不理睬。

等到收队休息的间隙,江淮放站在风头里往她家打电话,这会子时间是有点晚了,可他就为了能被她骂上一句也好,管不了那么多。

“喂?你好,找谁呀?”

结果,接电话的声音温慈细腻,江淮放一愣,差点没颠三倒四:“阿、阿姨,还没睡呢?我找、找嘉茵……”

“哦,嘉茵不在,我是说她上南法市去了,好像要参加个什么活动……”

“这样……那我再想办法,谢谢您啊。”

江淮放正想挂电话,对方却拦住他:“您是小江吧?”

“对对对,我是,阿姨您说。”

杨玥清了清嗓子:“关于你和我女儿的事情,我想多嘴几句。”她组织了一下语句,说:“我看得出来,咱嘉茵还是挺喜欢你的,你也很喜欢我们嘉茵。但是,作为她的家长,我更希望她能找一个可以给她稳定的男人,要给她一个家作为依靠,你懂吗?”

江淮放没想到杨玥会说这些,但也并不震惊,精神病人往往在清醒的时候,会特别思路清晰,比普通人还明白事理呢。

杨玥:“就不说你这职业本身会让人提心吊胆的吧,可我看到你这样子让嘉茵伤心……这实在就太说不过去了。小江,也许在你看来我很自私,但我不得不这么说,嘉茵她从小一直就过的这么辛苦,是我们对不起她,所以,我真不希望她以后还这样……”

因为是母亲,江淮放更加没法儿呛声半句,何况她说的都对,江淮放从小没妈疼没爹养,到了成年家庭关系才稍有缓和,但他知道母爱是多么无私伟大的。

“阿姨……您说的我都明白。有些话我也想告诉你,你要不喜欢,听过就算。阿姨,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都想保护嘉茵,我对她会像我的祖国,永远效忠。我这辈子也不会再这么喜欢一个人了,我知道现在说这话,你听着跟废话没什么两样,可就因为以前有顾虑,我伤她伤得太深太彻底了……

阿姨,谢谢您想着和我说这些,我愿意以行动证明,会让她有一个最不用操心的家。至于我的事业,如果她还能接受我,我想她就能理解。”

江淮放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完,却没猜着嘉茵在这边一个字不落地听见了。

她是要上南法市几天出席活动,可明天一早才动身,因为猜着是这厮来的电话,她才故意让杨玥去接的。

倒是杨玥这番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女人挂上电话,转头笑着看女儿:“嘉茵,感情的事不能等,我知道你懂。可我已经把话说这么绝了,你看这小伙子,他这副样子,妈妈听了都心软了……”

“他这人就是脸皮厚、嘴巴贱,你别上当。”

“你要真这么放弃他了,以后还是会后悔。”杨玥裹紧披在肩上的棉衣,拍了拍女儿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