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婚后两年 狮子座李李 3501 字 1个月前

她竭力保持平静,把整个节选的故事都读完。白屹东打了个哈欠,瞟了她一眼,靠着床打起盹来。

看得出,他还是在防着她的。手别扭地抓着靠枕,歪着头,仿佛听到一点声响,就能跳起来。

可如许知道,白屹东真累了。平时,他累极了的时候,就是这样——连睡觉时,眉头都紧蹙着,嘴里还会偶尔嘀咕两声。

那些被压抑的心事,就那么细细碎碎地流了出来,无人察觉。

如许如释重负地放下书,从包里翻出一叠稿子,对照着,一点点打在手机上。

无论怎样,她将一直陪着他。

临近十二点时,白屹东醒了。他暼了眼低头忙碌的如许,后者安静地就像不存在一样。

心里的那股邪火,已经渐渐消失。他开始有心情细细观察起她。

嗯……好像还挺漂亮。

se诱吗?应该不是。安自衡至少也算个医学权威,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那这女人是谁?她又来干什么?

白屹东很好奇,但他强忍着不做声。从早上护士们的反应中,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危险分子”,而作为一个危险分子,是必须要不苟言笑的。

“醒了?”女人忽然抬起头,对他温柔一笑。

白屹东愣了下,立刻报以白眼。

如许强忍着笑意,指指桌子:“饭菜一直温着呢,起来吃点儿?”

不要……

“我也没吃,一起吃吧。”

更不要……

如许扑哧一声笑了:“白屹东,你能不能别这么别扭,真跟个初中生一样。”

“我本来就是……”白屹东吼了一半,像是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到,恨恨地闭上嘴,继续瞪她。

“那我……先吃了?”如许微微一笑,拿起碗筷,毫不客气地吃起来。那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把白屹东气得冒火。他想也不想地走过去,一把捏住她的筷子,丢到地上:“谁啊你!给我滚!”

如许停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得向旁边挪了挪,拿起另一双筷子。

白屹东简直气炸了,端起菜盘就要往她脸上倒。

“我是你太太。”如许抬起眼,声音平静:“我叫江如许,你还有个七岁的儿子叫白屹南。”顿了顿,她说:“我们一直在等你回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屹东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继而半信半疑地盯着她:“不可能!我不会结婚的!”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肯定?”如许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因为……”白屹东噎了下,顿时恼羞成怒:“我干嘛要告诉你?你以为自个儿是谁啊!!给我滚,滚出去!!”

他粗鲁得推搡着她:“快滚,不然我真揍你!”

如许被他推得差点跌地上。但他犹嫌不够,四下一望,把书桌上的中文原稿全拿起来,恶狠狠地全扔地上。他用眼斜瞄着她,冷笑着重重踩了几脚,又用脚尖捻。

这下,如许的脾气也上来了。她“腾”得一下站起来:“你踩啊,随便你踩!反正这部分我早翻好,存邮箱里了。有本事,你踩邮箱去!去啊!!”

“你!!”白屹东气得脸色铁青,想也不想的,抄起一个凳子,砸过去。

哐当一声!凳子砸窗台上,如许一凛,回过神。

她忘了:不能太过刺激他。这就是个青春期的“老男孩”。

“你……你给我滚!”白屹东呼哧呼哧得喘着气,每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恨意:“给我告诉安自衡,派谁来都没用!我不会信的……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信!”

☆、第81章 我白四才不吃女人的软饭

如许狼狈逃出的时候,正撞上安自衡医生。那了然的眼神,让她突然觉得,也许,他一直就在等着一刻。

但他的脸上,依旧是儒雅、温和的笑:“刚才屋里动静挺大的,没事吧?”

“没事。”如许不做声地望了楼上一眼:“就是撞翻了张凳子,你们别为难他。”

“放心吧。”安自衡笑起来:“这点医德,我还是有的。更何况,他是我老朋友的孩子。屋里有监控,东子的所有举动,我们都能做出及时反应。你尽管放心。”

有监控……那你还弄根神神叨叨的棍子。如许皱眉。

而安自衡像是听到了她的腹诽,继续火上浇油地补充:“对,我们可以保障你的绝对安全。整幢别墅,含外围三千米内,都有监控。除非白屹东痊愈,不然他是出不去的。”

“那您觉得,他要多久才能痊愈?要到什么程度,才算痊愈?”如许反问。

自衡淡淡看了她一眼:“那当然得看数据。”

“所以,当年的数据显示,他需要被关在这儿整整三个月?我一直奇怪,他胸口上的几道陈伤,是怎么来的。现在,我知道了。”如许怒极反笑:“安医生,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你究竟是在治疗,还是虐待?”

“那是他自个儿撞的。”背后响起一个悲凉的声音。如许转头,看到夏盛芳站在门口,神情凄楚:“当年,东子的记忆只有8岁,我们帮他一点点恢复了。清醒后的第一天,他就想自杀,是我哭着把他拉了回来。如许,我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可他都成了那样,不治疗的话,真会疯的。我们也是走投无路啊。”

“我们?”如许冷笑:“您是说爸爸吗?那他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是因为……不好意思么?”

“江如许,注意你的态度!”夏盛芳噎了下,恼怒地叫道:“这是你可以过问的事吗?”

“那请问您,哪些是我可以问的事呢?”如许毫不示弱地反问,眼神炯炯地看着她。

夏盛芳愣了——这还是往常乖顺、沉默的媳妇吗?那话里字字带着锋芒,几乎要直戳进她的心底里去。

是谁改变了她?东子吗?

“妈,您不愿回答,那我自个儿说吧。我原本无意干涉长辈们的私事,但如果这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屹东,那我作为他的妻子,是绝不会置之不理的。”如许静静地看着她:“还有,妈,恕我直言,您真的偏心。就是您和爸一块儿,害了屹东。”

……

这一场谈话不欢而散。夏盛芳差点就要叫护工,把如许撵出去。最后,还是安自衡拦住了。

两人在外间嘀咕了好一会儿。如许听到婆婆气哼哼得骂了两句,终于走进来,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好,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的态度。但你要保证,以后好好配合安医生。如果你故意干扰,造成什么后果的话,别怪我们白家翻脸。”

“妈,您放心,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屹东好起来。”如许静静得看着她,嘴角是讥讽的笑:“但我会防着别人以治疗的名义伤害他。任何人,都不行。”

“行,行,你就嘴硬吧。一礼拜后,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种漂亮话。”夏盛芳被噎得满脸通红,拂袖而去。

她就不信了。当年,她这亲妈也在漫长的治疗中,被拖得心力交瘁。江如许说到底,也只是一纸维系的外人而已。

就像她和白竞先,到中途,就已经各走两边。

如许坐在客厅里,缓了半天气,终于平复下来。她走上楼,准备去看白屹东,却发现房门是开着的。

“白屹东?”她惊骇地在房里转了圈,扑到门外的围栏上:“安医生,白屹东人呢?”

“出去溜达了吧。”安自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以为你看见了。刚才他就从那边的楼梯下来,拐后头去了。没事,一般半小时就回来,你在这儿等着就成。”

你俩都是故意的吧……如许无语。

她匆匆地到后面小花园里找了一圈,没有。又沿着小路,转到前面。

这下,连安医生都没了。

白屹东被两个护工架回房时,已是下午三点。

如许几乎是在门打开的一刹那,就跳了起来:“白屹东,你……”她声音颤了下,转为愤怒:“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成了这样?”

“小姐,您该问问,他对我们做了什么。”护工没好气地看着他:“听说您是他太太,那麻烦您看紧他。我们可不想为了份工作,赔条命。再有下回,就算安医生说情,我们也不客气了。”

“你们敢!”如许愤怒地喊了声,但两人转头就走,“砰”的一声关上门。

房内一片窒息的安静。如许转头,看到白屹东像滩烂泥般,闭着眼,歪在沙发上。

她心疼地用手一遍遍擦他额头的冷汗。而他一直毫无知觉地躺着,胸口微弱地起伏呼吸。

如许向监控的方向愤怒地瞪了一眼,忍着眼泪,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衬衣解开。她用自己的身体遮着,把前胸后背都查了遍,然后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看下来。

白屹东的两手骨节都有些青肿,指甲缝里有几丝可疑的暗红。

是和护工发生冲突时,造成的吗?那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如许皱眉。想了想,她轻拍了下两下白屹东的脸:“屹东,屹东醒醒。告诉我,你还有哪儿不舒服?我去找他们!”

白屹东沉重地呼吸了两声,忽然拉住她的手,按在眉心:“疼,这儿好疼,给我揉揉,头疼。”

如许依言给他轻轻揉着,可他的表情依然很痛苦,胡乱地抓挠着她:“好疼,我真想不起来了。别再问了,我真头疼……妈,妈你在哪儿,我不治了,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我会听话的……”白屹东的声音已近呜咽,而如许早已泪流满面。

她终于明白了,白屹东为什么一直沉默地站在窗边。

那是他一次次的期待,又一次次化为泡影。

“屹东,屹东别怕,我带你回家。”如许轻轻拍着他:“我们一起回家。”

白屹东“呜”了一声,焦灼的神情慢慢缓下来。许久后,他闭着眼,慢慢向她的脖颈处凑了凑,深吸了口气。

他黑沉沉的眼终于缓缓睁开,声音暗哑疲惫:“你说……你叫什么?”

“如许。”如许低声呜咽:“屹东,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独自受苦了。哪怕你以后永远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不能工作,还有我!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什么养我一辈子?”白屹东不满地揉揉眉心,撑起手臂:“你可别瞎说,我白四才不吃女人的软饭呢!”

如许呆了下,又心疼又好笑。可是下一秒,她忍不住又想哭了。

因为白屹东定定地看着她,眼眸里溢出熟悉的柔情:“如许,我好像真的认识你。我记得这味道,很好闻。”

那是不曾见过险恶世事的味道,干净又单纯。

当晚,别扭的白屹东终于少别扭了一点。虽然他还是神情桀骜得不太说话,但已不像上午那样排斥如许了。

吃完饭后,两人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白屹东低头沉思,如许翻译稿件。

“哎,你没骗我吧,我真有个七岁的儿子?”白屹东突然问。

如许抬头笑了笑:“对,你想跟他通话吗?”

“不想。”白屹东干脆地拒绝。

过了会儿,他又好奇地向她这边挪了下:“那你今年几岁?”

如许瞟了他一眼:“比你小两岁。”

没想到,白屹东居然知道自己的年龄,默默地算了下,立刻惊呼:“啊,那你21岁就生孩子了。也忒早了吧。”

他若有所思地瞟着她:“那你身材……还不错啊。”

这小p孩!如许哭笑不得,有心想告诉他沈阡的事,又觉得太过沉重,索性嗯嗯啊啊地糊弄过去。

好在白屹东也是随口问问,聊了两句,又恢复成木头人状态。他在纸上随意写了几行字,又划掉。思索了下,又开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