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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火娃不在,但是龙哥的加入让我信心倍增,不过当下要解决的问题,却是头顶上那乌央乌央的蝙蝠群,这些兽不兽、鸟不鸟的畜生已经开始朝着地面上的众人开始攻击了,在空中盘旋一大圈,然后倏然而下,朝着战士们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咬来。

不过好在这些蝙蝠并非吸血之属,倒也没有太多的攻击性,但也使得那些战士奋力地挥舞手中的枪支,惊恐不已。

龙哥倒是一个贴心的部属,他根本就不用等候我的命令,仰首看天,将手指放在唇间,猛然吹了一个嘹亮的唿哨,那些四处盘旋的蝙蝠仿佛触电了一般,受惊地朝着头顶的黑暗飞去。

危机解除,杂毛小道提着雷罚上前过来打招呼,说嘿,龙哥,还记得我不?

然而他这可算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面对着杂毛小道,龙哥僵直的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还跟当初的僵尸一般模样。杂毛小道自找没趣,耸着肩过去查看娄处长的尸体。杨操过去查看战士们的伤情,而我则问起了龙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没有人的时候,龙哥告诉我,说这个地方,的确是当年王镇压深渊魔物的古战场,这几千年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冰泉中苏醒,过来这里巡视,这次过来,也是巧合。

龙哥的话语不多,一字一句,说得也十分辛苦,我不晓得他为何会变成此刻这般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为何能够口说言语,不过我晓得很多时候,即使关系再亲密,很多东西也是不该问的,于是便也不再纠结,而是问他能不能带着我们,离开这儿?

龙哥是地头蛇,对于这儿自然是清楚明白,他点了点头,说可以,没问题。

有了龙哥的指引,我们便决定离开此地,正要走离,杂毛小道将从娄处长尸体旁边那儿捡到红铜灯罩拿了过来,问我怎么处理?

这天龙真火被娄处长动了手脚,此刻被拘缚在那红铜灯罩里面,鬼知道娄处长是怎么有着这样的一个东西,我有些发愣,不晓得该怎么做,于是把目光投向这儿真正的主人龙哥身上。他默然从杂毛小道手上接过了这看着极为精致的小东西,然后指头一捏,那铜灯便碎了,里面的两朵幽火立刻飘散出来,结果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凭空拍出两掌,竟然直接将这幽火印在了我的手掌之上。

我感觉到一阵刺痛,眼前一黑,而低头一看,却见手掌上面的复杂纹路里面,又多了两朵幽火图案。

龙哥头也不回地朝着黑暗处走去,声音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天龙真火,离体自散,熔合不易,好在你有真龙之气压制,倒也不错,走吧,我们出去……”

第六十一章 大人的接风

龙哥是这儿的地头蛇,整个古战场的犄角旮旯,哪儿都熟悉,于是带着我们一路朝里,黑暗中曲曲折折,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偶尔还需要下水浅渡,又复行许久,走得几多辛苦。

因为随行的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相互之间也颇多帮忙,所以队伍有条不紊,倒也不用说太多的话语,然而整个气氛并不算融洽,主要的原因,其实也是因为此次行动的总负责人,刚刚死去的娄处长。那个家伙在我看来不过就个小角色,一个手指头都能够掐死的小虫子,不过在别人的眼中,他可是西南局的大领导,高层中有名有姓的少数几位,顶了天的人物,他的死足以牵扯到很多的东西,复杂至极。

这样的人物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也就杨操能够保持着镇定,至于其他的战士,虽然表面上不会发表意见,但是心中,难免都会有一些压抑。

没有人去理会娄处长到底是为何而死的,在他们的眼中,那两团火焰远远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命来得重要,特别是级别这么高的家伙——杀人者不但没有被惩处,反而被毫无顾忌地信任,同样的,邪灵教的大魔头却成了身边的队友,这事情便是连杨操也不能够理解。

但是这并不影响杨操坚定不移地站在我们这一边,他在路上不停地劝慰那些战士服从指挥,这二十多个战士是由不同的部队混合而成,但是却有一个军衔最高的杨华少校来临时负责,杂毛小道也加入了这队伍里面,拉着那个看着有些斯文的男人聊起天来。

我晓得他们都是在为了给龙哥洗白作努力,因为如果我们出去,事后调查起来,战士们指定说是龙哥杀死的娄处长,而当局准备把龙哥当作寻常人来负责法办,到时候的乐子可就真的大了。

龙哥此刻虽然跟正常人几乎什么区别,然而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千年僵尸,这样的家伙倘若被逼急了,不比一整个鸿庐的邪灵教骤然暴乱的后果轻上几分。

所以娄处长的尸身都被以妨碍逃命的缘故,没有被允许带出来,而是被留在了古战场里面。

这事儿杨华少校找了杨操和我几次,都没有被应允。

善后的事宜我并没有参与,整个的过程中,我除了紧紧地跟在龙哥后面,充当与大部队衔接的向导之外,最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一对手掌上面——这是一双很普通的手,除了右手食指和拇指间有着些老茧之外,并无他物,然而一旦当我运起气劲之时,上面立刻浮现出许多梦幻一般的纹路来——有最早出现、被译为“毁灭”和“希望”古耶郎文字的恶魔巫手,也有真龙覆盖的龙纹,而此刻则又有了一对幽暗火焰。

回忆当时,那一对火焰融入了我的手掌上面的时候,一瞬间我几乎感觉自己举着的,是一对烤得焦糊的蹄膀。

这双手根本就不属于自己了,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龙纹逐渐与这幽火融合,冷热交替,最后终于取得了一定的平衡,当这种平衡到达一定的完美程度时,一旦打破这样的平衡,随便倾泻,便能够产生奇妙的变化,就仿佛核裂变一般,一旦拆解起完美分子结构,立刻可以获得巨大的能量——唯一让我头疼的事情是,目前的我,根本无法掌握这种恐怖的力量。

就仿佛小孩儿玩枪,稍有不慎,未曾伤人,便已伤己。

瞧着这三种符文在我的手掌上面达成了一个三足鼎立,有各自牵制、各自均衡的态势,我突然在心中有所顿悟,所有的一切,恐怕都是当年的王,给我安排下来的遗产吧,而这一切所为了,就是让我在终极较量之中,拥有与那强大敌人一搏的资格。

在这样的思考中,不知不觉,前方就出现了一束亮光,让在黑暗中穿行许久的我们都不由得一阵喜悦,许多人不由得欢呼起来,队伍中沉闷的气氛也终于有了一些变化,纷纷朝着亮光处跑去。

这只是一条石缝,也就肥虫子能够自由出入,真正的出口还需要再走一截路,不过大伙儿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呼吸也同样急促了起来。

这时杂毛小道走到了我的身边,用胳膊肘子捅了捅我的肩膀,说小毒物,搞定了,他们出去之后,不会再提起娄超被龙哥杀死的事情,只是说死在了三足金蟾口下。

我诧异地扭过头来,说怎么弄的?杂毛小道扬起一根手指,微微笑道:“在小妖和朵朵、以及客卿魅魔的帮助下,除了杨操之外,其余人都用迷魂术给简单地催眠了一下,刚才我经过反复地验证和对比,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我点头,说如此也好,我也懒得去解释那么多东西。

杂毛小道点头,然后努努嘴,说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那一位,马上就要出去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杂毛小道口中的“那一位”,说的自然是魅魔,这个容光艳丽的妇人在刚才的行路过程中一言不发,然而却惹得那些血气方刚的战士频频回首,有的甚至眼睛都看直了,身体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想着天下间哪里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要是能够扛回家去,暖被窝生孩子就好了。

战士们心思很单纯,然而我和杂毛小道却有些犯了难,说实话,能够制得住这娘们儿的,也就只有我们两人,若是换了别人,还真的不好使,然而魅魔又是主动投降的,我们也不好拉下脸来给她上一些限制的手段,即便是朵朵先前的威胁,那也只不过是小孩子口滑,随便一说而已,做不得真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扭头过来,在路边等了一下,瞧见魅魔过来了,这才开口说道:“魅魔,刚才一路奔逃,倒也来不及多问,现在倒是有点事情想请教于你……”

魅魔仰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我,似乎预料到我要说什么一般,直接说道:“你若是想问小佛爷的下落,说实话,我也不晓得,他依旧是戴着面具,神出鬼没,谁也不晓得他是谁,至于别的计划,我一概不知,天魔失踪之后,他现在最信任的自己控制的那一伙苦修士,以及麾下的这些穴居人——对了,对于那个圣女,他也是十分信任,似乎在当作接班人来培养呢!”

我摸着鼻子,说你们从这里离开之后,就没有什么汇合的地点么?

魅魔耸了耸肩膀,说有啊,不过这信息都在那个被你踩成烂泥的老家伙脑子里了,现在可能还沾在你的脚跟上,你若是有本事,倒可以从那脑浆子里面给破译和解析出来。魅魔的口气虽然有些冲,然而这言语中的真诚我却也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隐约中有一丝悲凉之意,恐怕现在的她也是感到十分迷茫,觉得这天下之大,无处容身了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而是对她承诺道:“在追寻小佛爷的这段期间,我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而如果能够剿灭了小佛爷,后面的路你就自己走吧,只要不作恶,别犯在我的手上就好。”

魅魔苦笑一声,也不言语,一双眼眸中充满空虚。

见到石缝中透露出来的光,又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达了出口,这是一处掩藏在浓密山林中的石口子,因为前面有大量的藤蔓植物密布,将这儿遮挡住,如果不是走到近前,恐怕也是瞧不见出口的。我们走出了溶洞,杨华少校立刻发射了信号弹,并且试图使用随身的通讯系统来与外界保持联络。

然而让他遗憾的事情是,这一片地方似乎并没有信号。

不过在信号弹并没有发出去多久,立刻就有援兵前来,这援兵不多,就只有单独一个,而且还是从天空中倏然飞来的,却是久违的虎皮猫大人。

这肥母鸡当初一进山来就消失无踪,此刻却又腆着肚子飞了过来,在我头顶上刮过一阵风,然后围着朵朵转着圈儿,大声叫道:“算着你们会在这一片带出现,没想到果然出来了,媳妇,你没有事儿吧?”朵朵将这家伙给一把抓着,憋红着脸说道:“不许叫我‘媳妇儿’!”

虎皮猫大人立刻从善如流,说好嘞、好嘞,以后有人的时候,咱们就装着不熟好了……

两人嬉闹,我着急那些撤下去的人,拉着虎皮猫大人,问外面什么个情况?

虎皮猫大人指着杂毛小道,说本来邪灵教的人准备兜底的,后来给大人我引到了他们自己布置的武侯五行阵中困住,最后他那条土狗发了威,不但将自家老乡弄死,还咬死了好多伏击的邪灵教徒,剩下的则被枪炮轰碎了脑壳,现在没事儿了。走走走,我带你们过去和大部队汇合——咦,这位仁兄哪里冒出来的,碉堡了啊?

第六十二章 战后风波起

在虎皮猫大人的带领下,我们终于和停留在路边通讯营地的大部队汇合了,从山林中钻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足足有接近千人的部队,倒是将我给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