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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斟酌了一下,前来接应王豆腐的人应该不多,而且估计也就是个跑腿的,即使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对大局也没有什么太重要地推动,不如将王豆腐当作饵,我们用来钓大鱼。

掌柜的对于我的计划十分感兴趣,想要详细了解一番,然而我的想法也仅仅只有一个轮廓,所以他决定暂时不通知特警队,而是和秦振带着几个兄弟先赶过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将大灯给关闭了,仅留下一盏发黄的壁灯,老阳去关后门,结果威尔却适时挤了进来。

瞧见躺倒在地的王豆腐,威尔回头问我,说怎么只有他在,其他人呢?

我耸耸肩,说这个家伙受伤太重,在这里藏了几天,刚才交待,说凌晨两点钟的时候会有人过来接应他,不过我们不知道他说的有没有假。

威尔擦了擦嘴上的鲜血,说这没事,我有办法让他服服帖帖。

我看到他一副有些虚弱的模样,问他我的老乡呢?威尔说二次初拥的换血结束,闻铭暂时要经过一段适应期,现在睡着了——我从他身体里吸出了莫利多卡的血液印记,如果我再从地上这家伙的身上取得血誓契约的话,理论上,他就变成了我的属民。

我点头同意,如果能够将王豆腐变成自己人,确实能够对计划的实施变得更多可行。

征得了我的认可,威尔蹲身下来,面对着一脸惊恐的王豆腐,平心静气地说道:“莫利多卡,你既然已经屈服于自己的懦弱,那么你也应该知道魔党对于叛徒的手段,是多么的残酷。这是远的,就说现在,落在我们手上的你想要逃脱火刑架上的烤炙,唯一的途径就是受我庇护。我给你三秒钟的考虑时间,将你的心神放开,让我在你的脑海里打下我的烙印吧!”

王豆腐瞧着面前这个自己追了大半个地球的同族,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道:“哎,我真的不应该来中国啊……”

威尔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开始用英文计数:“一、二……”他还没有念三,王豆腐投降了:“好,我答应你,我放开心神,接受你的统管,今生将奉你为主上,月在,誓言不消!”

听到这誓言,威尔笑了笑,将左手中指划破,然后在王豆腐的额头上划了一个海鸥形状的符文,口中开始念起了冗长的咒文来,这语言并不是英文,而应该是更古老的语种,我不愿意费心,找了一个地方坐着,养起精神来。

这仪式很快,当完成之后,威尔让王豆腐重新返回药柜下方的血坑里去,然后将被净化过的食尸鬼和那两个可怜的女性一起找地方掩藏起来,接着跟我商量,说王豆腐此刻已经完全被他控制了,只等那些人过来接应他的时候,我们追上去——他交待,安吉列娜正是被控制在那些人的手里。

我说你确定王豆腐完全会听命于你,并且不会将我们给卖了?

威尔笑,说陆左,血族其实没有人类危险,因为人性莫测,而血族更多的时候,遵循的则是生物性,这是遗传基因起到了引导作用。

我说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撤了,找个地方躲起来监视。

说完我们将自己的痕迹扫尽,然后悄悄地走出了后门,来到了车上等待。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掌柜的和秦振联袂而至,我们在他们开来的指挥车里面开了一个小会,将我和威尔刚才的计划作了总结,掌柜的当时就决定在这里的人负责追踪,一旦锁定目标,就请求上级支援,对目标实行多方位封锁,务必不要出现一条漏网之鱼,将前来我们这里所有的吸血鬼给一网打尽,让那些胆敢捋我虎须的外国宵小们,被震慑得胆寒。

这边商量妥当之后,我们开始分批休息,毕竟白天忙活了一整天时间,我也闭上了眼睛,感应着肥虫子在我体内的律动,然后开始按照陶晋鸿给我的那法门,将全身之气运转,推动周天而行。

气行于身,汇散于百脉之间,如温泉洗浴,浑身暖洋洋的,让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轻轻地推了我一把,揉揉眼睛,一看手表,才发觉疲倦的自己竟然睡了好几个小时。我问杂毛小道什么情况,他将中指竖于唇间,做出噤声的意思,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提前来了。”

提前来了?看到前方不远处三个缓缓行走的身影,我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眯着眼睛打量,瞧见两个人隐入黑暗中,而另外一个人,则若无其事地朝前缓慢走去,放在身后的手不断地敲打自己的脊梁骨,外人瞧见只当作是挠痒痒,我们却知道这是在与王豆腐用秘法联系呢。

很快,那人跟王豆腐取得了联系,转入小楼中去,我看到杂毛小道并不管那边,而是伸长着脖子朝街口望去,不由得奇怪,扭头一瞧,却见那儿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火都没有熄,显然是这几个人开过来接王豆腐的。

我问他怎么笑得这么贼,杂毛小道收敛了笑容,说不知道那个叫做奥黛丽的大洋马在不在车上。

我们正面瞧不见房子里面的情形,不过很快,三人分作前后出来,王豆腐被跟他沟通的那个男人抱着,快步冲了出来。这回我倒是看清楚了,在前面和后面的防备着的西装男都是普通人,而背着王豆腐的那个老外应该也是一个血族,至于有多厉害,那需要交过手才知道。

三人一路小跑着来到那宽敞的商务车上,早作准备的司机油门一轰,车子立刻离开此处。

我们没有动,瞧着那车子慢慢走远,过了一会儿,车载对讲机里面传来了赵中华的声音:“车子上了主干道,朝着城南郊区方向行使,前面一个路口的队员请注意,随时报告方向,其余人等,注意跟踪距离,不要被发现了!”

听到这话,老阳才开始启动汽车,缓缓驶出这城中村。

为了这次跟踪,掌柜的安排了六辆车,把守在各路口,随时通报状况,老阳他们这些人论搏击拼斗,自然比不过我们,但是跟踪吊尾却是个中的行家里手,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如此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来到了林则徐销烟的虎门,在靠江边有一个渔船修补码头附近,车子缓缓靠边,熄火停下来。

我望着这渔船码头,眉头皱起,这是要准备走水路呢,还是他们所有人就在这人?

先一步到达的秦振这时摸了过来,让我、杂毛小道和威尔三个人,到背风处的指挥车里面去开会。

☆、第二十二章 夜幕下的村子

这个渔船修补码头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是很小,旁边还有一个挂了牌的船只修理厂,两栋楼,然后就是大片的作业厂棚,外面有铁栏,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

那地方在公路的不远处,下去还有一段土路,为了隐蔽的需要,车子并没有开到地头,而是远远地停下来,夜虽深,但是路灯和远处建筑的灯光还是能够提供一些光明的,在秦振的指引下,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指挥车藏起来的地方,有一个专案组队员瞧见我们,将车门拉开,请我们上去。

走进宽敞的指挥车内,杂毛小道见面就问掌柜的,说老赵,瞧清楚了没有,那车子里面是不是有一个身材火爆的大洋妞?

掌柜的正在和旁边一个摆弄笔记本的眼镜男说着话,听到杂毛小道的问题,苦笑着回答,说萧道长,那车是直接就开进了修理厂的,我们哪里看得到这些?我和威尔压着嗓门笑,脸憋得通红,这时那个不停摆弄电脑的眼镜哥抬起头来,跟我们通报道:“查到了,这个修理厂挂靠在江城于跃船舶机械公司的名下,法人叫做胡达开,因走私坐过三年牢,是刑黑虎以前一起的老兄弟……”

秦振摸着自己浓密的胡子,若有所思地问道:“也就是说,这里是刑黑虎的产业咯?”

“是的,根据曹队长在江城发回来的报告显示,这个修理厂应该属于刑黑虎走私链中的一个组成部分,不过因为近年来刑黑虎慢慢退出前台,这里也逐渐荒废下来,勉强修理一些民用作业船只。”眼镜哥点了点头,肯定了秦振的猜测,而掌柜的总结道:“虎门这个地方位于南方省的中部地区,交通便利,走高速的话,全省大部分城市距离这里差不多都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无论是做什么都很便利,确实是一个藏匿的好地方;不过这个修理厂看着防范好像挺森严的,陆左、萧道长,这回可要拜托二位了,你们潜进去查探一番,倘若敌方的大部队在此,那么立刻出来传讯,我们好呼叫特警队,并且请求上面支援……”

听得掌柜的安排,威尔表示了异议:“如果我的安吉列娜在里面,谁也无法阻挡我去营救她的!”

掌柜的无奈地苦笑,说威尔,我能够明白你担忧爱人的心情,但是你需要记住了,只有你安全了,安吉列娜才会安全,如果那里有陷阱,而你则栽进去了,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她,反而会加速她的死亡!这个道理,你自己应该很明白的。”

的确,掌柜的话说得很理智,威尔无从反驳,他颇为痛苦地摸了一下鼻子,然后对我和杂毛小道郑重地拜托道:“陆,萧道长,安吉列娜的安危,就拜托给你们了!”

瞧着这个英俊的吸血鬼一副担忧得要哭的表情,我笑了笑,表示理解。

接下来是掌柜的给跟踪组各个队员安排任务,以及接应的计划,完了之后,我和杂毛小道出了车,然后摸黑朝着修理厂的边缘走去。时近九月,秋老虎发威,白天炙热难挡,但到了晚上倒也凉爽,河边湿气重,草丛中有寒露,走过裤脚都湿了,很快我们就越过了荒地,来到了一处偏僻处的墙角。

这铁栅栏不高,防君子不防小人,我们整理好随身物品,杂毛小道手攀在铁栅栏上,三下两下,就翻到了对面,而我则将双手握在铁栅栏上面,往两边一拉,弄出一个拱形来,人直接就钻了进去。进了里面,我们确定好方向,然后顺着阴影处朝着小楼那边摸了过去。

因为血族对声音和气息十分敏感,所以我们尽量小心脚下的路,并且将收敛气息的遁世环给开启。

不一会儿,我们就摸到了有灯光的那栋小楼前来,门口有人,在用白话交流着,口音还有点怪,似乎在抱怨这鬼天气,还有别的什么,其中有一个人似乎喝得有些飘了,口齿不清,迷迷糊糊,听不真切。

我和杂毛小道背靠着墙,将耳朵附在墙上倾听,然而却没有一点儿动静,等了十分钟,终于不耐,我将朵朵和小妖唤出来,然后小声吩咐,让她们摸进去瞧一下。

朵朵乖乖地点了点头,身子飘上去,而小妖却噘着嘴,表示困倦得很。

我和杂毛小道又等了一会儿,结果朵朵出现在我们的头顶,告诉我说没有看到人,就是看到几个废弃的血袋。听到朵朵的反馈,我和杂毛小道面面相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到哪里去了?

当下我心头有些疑惑,我们潜过这儿来是因为这小楼房间里有灯光,而实际上此处无人,血袋应该是给王豆腐急救用的,那么他们难道在我们来之前,就转移到了十几米外的另一个小楼里面去了?还是因为这两栋小楼因为住着工人不便,所以血族都躲在了其中的一处工棚中去了?

我和杂毛小道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小妖哪儿去了,朵朵说小妖姐姐说好像见到了一些线索,正在查,先遣我回来通知你们一声。

杂毛小道点头,蹲下来与我商量,说小毒物,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怎么像是金蝉脱壳的手段啊?

我点头,说我也感觉到了,吸血鬼对气息敏感,走私犯对监视熟悉,他们或许已经知道我们跟踪而来,所以特意在这里作一个停留,然后……

我说着话,渐渐感觉到不对劲,拽着杂毛小道的胳膊,说老萧,这些家伙不会走水路离开了吧?要是这样,我们还真的没有在水里安排跟踪力量呢。我这话音刚落,小妖也从小楼上面的窗户中跳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江面说道:“楼里面有密道,直通江边的码头,那些家伙已经准备上船了!”

果然,我心中哀叹,凡事还真的没有一路顺风的好运气,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他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两个二话不说,朝着这附近最近的江边悄然跑去。到了水边,我将天吴珠开启,然后轻轻地走入江里去,而杂毛小道则通过联络器给掌柜的说起这变故,我听到掌柜的似乎在那头骂娘,不过我也来不及仔细听,驱动天吴珠,朝着码头方向游去。

有了水面的屏障,黑乎乎的夜里自然看不到什么,我也只是估摸着方向往前行,没一会儿便听到有“嘟嘟嘟”的声音,这是机船的发动机在响,船已然离岸,朝着下游开拔。

杂毛小道发愁地说怎么办,我们这速度,可能跟不上那机船的。

小妖抬头瞧见头上这一条修长的身影路过,笑着说无妨,接着她手一搓,那九尾缚妖索一端伸长,竟然牢牢地抓住了那船底的一处部件,攀附其上。小妖捆牢实之后,跟我轻声说道:“陆左,行了,你操控好这避水珠,不要让上面的人感觉到我们的存在就好了。”

这可是一个技术活,我们头顶上的那船是珠江上面很常见的机船,这种船用来拉沙、捕鱼以及载人都可以,不大也不小,倘若我们动静大上一些,只怕上面的人就能够感觉得到。

当下我也是被放在火上烤,不得不打起十万分的精神来,努力地在水流中寻找平衡,缓缓地升起来,附在满是墨绿青苔的船底。

机船的发动机一直在响,倒是能够遮盖住我们上浮的声音,我苦苦维持着,过了不多时,船体一震,又停了下来,应该是到了岸边,上面有动静,似乎有人下了船,我捅了捅小妖,这小狐媚子立刻会意,潜出天吴珠的范围,浮上水面去查探。

然而没等一会儿,我们攀附着的那船居然开始调头了,朝着回来的方向离开。

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下船的是否是吸血鬼一行,唯有跟随着那船调头,往着反方向“突突突”地离开,走到河中心,小妖潜了过来,咬着我的耳朵说道:“他们上岸了,有车在接,快追过去!”

听到这话,我心中立刻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些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

当下也是没有多说,我们离开了船底,朝着岸边摸去,当几人从岸边的水草带中爬起来的时候,却见一辆越野车朝着远方开始启行。“不能跟丢了,不然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轻声喝着,回头一看,拜托小妖道:“小妖,跟上那辆车,看清楚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此刻的小妖却也不耍脾气,点了点头,朝着前面飞去,往着小妖飘飞的身影,杂毛小道在旁边苦叹,说希望这些家伙没有上高速公路。

情况如此紧急,我和杂毛小道稍微抖了抖身上的水,然后开始发足狂奔,追着那越野车的汽油味,跟在后面跑着。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们沿路直追,差不多有十来分钟的样子,瞧见前面有一个村落,建筑影影憧憧,正犹豫间,小妖从黑暗中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指着前方一片连在一起的老建筑,低声说道:“车子进去了!”

☆、第二十三章 村中诡异

我们顺着小妖指的地方瞧去,这是一个在南方省很常见的一个小村子,村口有一个黄白相间的琉璃瓦牌坊,旁边有一些商铺,不过卷闸门紧紧关闭,再往村子里瞧去,里面基本上都是些三层两层的农民自建房,不过小妖给我们指的地方却有些稀奇,是大片的庭院,瞧着老式,有些年头,想来是以前当地大户人家的宅院,经历过许多动荡,当做历史没有拆,就这般一直留了下来。

现在差不多也是夜间三点多四点的样子,正是人们睡眠到达最死沉的时候,整个村子瞧上去静极了,别说鸡犬交吠,便是那虫子的声音都没有,夜幕下,整个村庄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让人瞧见了,忍不住心中发毛。

跟小妖确定了车子已经进入了那一片连起来的宅院之后,我们并没有直接进入其中,而是蹲在了旁边的田埂边,掏出电话来,拨打掌柜的号码。

然而让人着急上火的事情出现了,无论是我的手机,还是杂毛小道的手机,抑或是出发前掌柜的给我们配置的联络器,所有的通讯方式都联络不上,瞧着手机上那个打叉的信号栏,我恨不得将林齐鸣那厮给我们弄来的手机,给直接扔了。

我和杂毛小道蹲在田埂下边,望着远处那黑黝黝的村子,心中不由得一阵郁闷,这节奏,是妥妥的跟丢了么?小妖瞧着我们两个像老农一样撅着屁股,蹲在田里,不由得一顿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你们两个,亏得一个是那地仙陶晋鸿的得意门徒,这身上的手段比门中长老还要厉害几分;另外一个呢……得,我都懒得说你了,那些灵丹妙药,都算是喂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区区一个血族聚居地,又不一定是真的,你们就止步不前了,至于么?”

小妖这一番激将法,弄得我和杂毛小道心里面毛毛躁躁、火急火燎的,十分郁闷——也对啊,咱是什么人?茅山的诸位长老也见过,杨知修这样绝顶的人物都都与我们算是交过手,那区区欧罗巴大陆来的蛮夷异种,我们怕个球?

如此一想,我和杂毛小道的胆气也算是足了几分,想着虽然等不到掌柜的他们,我们便直接将这里的场地给料理了,到时候他们赶过来,瞧到这一副场景,岂不是要惊呆了?

掂量着这想法,杂毛小道便先松了口,跟我商量,说小毒物,实在联络不到掌柜的他们,我们却也不能这么干等着,不如先潜入里面去,将里面的情形瞧个清楚再说,你说好不好?我的心中也不想让小妖这狐媚子小瞧了我,于是撇了撇嘴,说留在村口等待呢,是老成之言,不过如此一来,却也瞧不清状况,倘若那些家伙又玩码头那金蝉脱壳的一招,只怕到时候我们就真的失去了方向,不如进去瞧瞧也好。

打着这样的主意,我们便协商一致了,也不敢走正路,而是绕道了东边的小路,朝着村子里行去。

小妖虽然嘴上打击我,但是进村之后,她却主动在前边领路,而朵朵则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左右的周全,相比我如临大敌的紧张,杂毛小道却轻松了许多。此时的他开始再有意识地舞动起雷罚来,让这把飞剑开始逐渐地热身,变得到时候突然卡壳了。

我们从村子的东边前行,这条道路是那种土路,高低不平,有的地方还有水洼,倒映着天上的月亮,走了一段路,快接近村子的时候,杂毛小道突然停了下来,问我道:“小毒物,你有没有感觉到有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点头,说我也感觉到了,好像这里面的村子被人特地布置过了,周围的景物怎么看都有一些不和谐的感觉,怪怪的,好像在咖啡里面加了现炸出来的猪油,让人觉得齁得慌……

杂毛小道汗颜,说过你这是什么比喻啊,我指的是这个村子,好像有什么阵法在——我说不出来是什么阵法,总感觉怪怪的,好像不是我们这边的路子。我点头,说你这么一讲,我也觉得有了,不是我们这边的路子,那就是他们欧罗巴的手段了,那些吸血鬼倘若真的在这里当做暂时藏身的老巢,那么必然会在周边布置一些所谓的“黑魔法”阵,所以我们更需要小心一点呢。

杂毛小道点头,说也有可能,这样的东西,咱们还真的是没有接触过,没事,进去吧,反正我们又不是威尔,打不过就跑呗,别人犯不着跟咱们死磕的——哎,倘若虎皮猫大人那肥厮在就好了,有它在,管它是什么阵法,我们只管跟在那只肥鸟儿身后跑便是了,还怕这些?

我叹气,说谁说不是呢,只不过这个家伙就是个皮赖货色,陪着没半天就找地方睡觉去了,谁拿它有办法?

说着话,我们都已经进村了,于是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静悄悄的也就算了,整个村子里只有在转角的路口处才有几盏发黄的灯光,孤单矗立,愣是将富裕发达的南方沿海地区,搞得跟我们晋平乡下那么黑黢黢,死气沉沉的,让人觉得好不小气。

不过黑暗也让我们的行动更加无忌惮,并不用沿着屋前墙角缓行,而是直接抄着巷道前行。

我们都是有着一定实力的修行者,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脚步,不至于响,而且又轻又快,然而转过了几个路口,抬头瞧着远处的古宅,我的心没由来地一阵慌乱,而杂毛小道显然也感受到了我的紧张,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黑暗中他的眼睛闪亮如星子,低声问道:“小毒物,你咋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寒夜的冷空气,感觉从水中而出来的身子冰凉,眼前的房子似乎都在重影,摇晃不安。我带着沙哑的声音低低问道:“老萧,你没有觉得这个村子里,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安静了么?”

杂毛小道点了点头,说对,一个村子里,即使是睡得再沉,但是也会有呼噜声,也会有磨牙声,也会有夫妻两口子办那事的哼哼唧唧声,生人倘若进村了,会有狗叫声……但是这里没有,不但没有这些声音,连最正常不过的呼吸声都没有——如此一来,这就真不正常了!

我瞧向了左边的一栋两层小楼,这楼属于自建房,差不多有十来年的样子,阳台上面还有晾着的衣服,孩子的尿布以及其他,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完全没有我们感受的那般冰冷,我犹豫了一下,说道:“呃,我想进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杂毛小道严肃地望着我,说你的意思,是说那些该死的外来客,已经将这整个村子的人都给……

他没有说出那话来,我们都在为自己的猜测而感到惊恐,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渺无人烟之处,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了,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只怕总局都会震惊,到时候由上而下压过来的怒火,别说是两个伯爵带队的追杀组了,哪怕是他勒森布拉或者茨密希的族长亲王,又或者魔党魁首保罗,只怕也逃不出这南方省境内了。

毛爷爷曾经说过一句话,这世界上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凡事都有规则,倘若做得太过分,越界了,上面认真起来,说不定直接从大内派出顶级高手,或者请动陶晋鸿这样的大佬前来,到时候这伙人别说是在阳光下行走了,便是在阳光下死去,也会成为一种奢望。

杂毛小道也想知道这个答案,于是点了点头,我们翻身进入院子里,门是锁着的,我叫了肥虫子出来,钻入锁眼里面,咔擦一声响,门开了,我和杂毛小道提剑而入,在墙上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灯的开关,只有将门打开,顺着远处昏黄的路灯,只见这一楼客厅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飚射的鲜血,摸了一下沙发,上面有些陈灰,地上有一个干瘪的影子,我走过去,踢了一脚,却是一个还在襁褓里面的婴孩,整个人都缩瘪着,干巴巴的,显然是给人吸干了所有的鲜血。

其实在此之前,我的心里面并没有多少恐惧,只是奇怪而已,然而当瞧见地上这个死婴的时候,我心中顿时就是一阵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了——这些吸血鬼行事也太没有底线了,居然连这样的小孩子都不放过,实在是不可饶恕!

我红着眼睛走出了庭院,当夜风吹到了我的脸上的时候,脑子终于冷静了一点,感觉遗漏了些什么,使劲儿回忆,却头疼得很,直到当肥虫子落在我的肩头时,我才想起来——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的朵朵和小妖,她们跑到哪里去了?

我回过头来叫杂毛小道,他应了一声,走过来,正想说话,房子的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往里面望了一眼,想瞧个仔细,结果感觉身后一阵腥风吹起,余光处,一个黑影正朝着我猛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