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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想要混官场,还真的需要强大的心志,并不比我们这些修行者差多少。

当然,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们对刘思丽的敬意,都不减一分。

颠来倒去,又是一个多星期,我们终于确定了一份以板蓝根、茯苓和紫菀为主药的方子,配合驱疫神符,对于治疗这种病症有着很好的临床效果。这成果的快速得出,第一功臣是金蚕蛊,第二则是刘思丽的付出。根据这份方子,我们又会同了相关实验室,衍生出了大范围防治的喷雾式中药抑制剂。

董处长将信将疑,后来我们通过方子治好了两位数以上的病人,他大喜过望,立刻责成其它实验室做同层对比测试,如果成功,即将进行大批量的推广和使用。

当然,那些已经变成白痴的人,因为脑神经受损过度,已经无效了。

我到了专案组的第十三天,再次参加了案情通报会。会上,董处长通报目标已经确定集中在了渝城下辖丰都境内的数个小村子里,专案组正准备筹集队伍,对这些区域实行排查和确认。

第七章 途经包坳子

“基本上已经可以判断,这一场虫灾,便是那鬼面袍哥会头号蛊师曹砾的杰作。今年四月份,鬼面袍哥会伏击我部春季集训营的行动,这个家伙没有去,坐镇会中,实力并不弱几分。曹砾此人,善于隐忍,而且性格孤僻乖张,仇视社会,但是对于蛊毒研究,确实是天才人物,以至于此次的虫灾,波连甚广……”

我听着侦察员介绍鬼面袍哥会的情况,西川蜀地,盆谷相连,自然不乏巫蛊之道。只可惜历朝历代,镇压了多次,甚至不惜剿灭了几支谷蛊苗。而那鬼面袍哥会在西川袍哥文化中,属于比较怪异的一种,大部分都是吸收亲戚故里,同乡连枝,以丰都(即鬼城“酆都”)为核心,往东西方向扩展,因为事涉鬼神,影响极大,最后三峡修筑,水淹县城,断了其炼鬼养尸的根本,这才隐没了一些。

鬼面袍哥会有四巨头,坐馆大哥统管全会,白纸扇负责出谋划策,大供奉负责武力传承,大蛊师则最为神秘,历来是控制成员、蛊惑人心的高手把持。

根据最新情报显示,鬼面袍哥会的坐馆大哥张大勇有从藏区潜回的迹象,而那个头号蛊师,从来都没有离开。

我根据十二法门和对刘思丽数十次实验鼓捣出来的方子,已经得到了所有实验室的认可,正在进行紧张的小范围临床实验。一旦得到安全期确认,那么本次虫灾也即将得到了可行性的防范。这是专案组最直接的成果,而我也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便是跟我闹翻了的吴临一,也紧紧握住我的手,跟我说恭喜,还代表所有因我而受益的人民群众,感谢我。

见到吴临一毫不作伪的激动模样,我的心头不由得一热:他应该就是老派人的作风,脑子里只有集体而无个人,故而才会对我那般模样,至今仍然觉得自己没错;而我这边出了成果,他却又真诚地为我高兴,并不因为这结果使他难堪而介怀。

会上,董处长提到,如果对手是曹砾的话,这次行动小组一定要带上高明的蛊师,不然就可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西南局人才济济,但是肯出来为国家做事的蛊师却并不多,不知道是性格如此,还是蛊苗向来就避世。至少我来到这里的十几天里,除了吴临一之外,唯一知道有蛊师身份的,是一个黄脸女人,余者皆无。董处长目光巡视一圈,最后落到了吴临一身上,恭敬地说吴老,以您对曹砾的了解,这次行动的危险性,有多大?

吴临一沉吟一番,说曹砾此人,乃彝族罗武的持青鸟者,彝家五蛊,他门门精通,以前我们局的徐景飞徐处长,比我高明许多的蜥蜴蛊师,便是在水淹丰都的那一役,死在他手里的。所以此次前往,其它方面的高手我们都有信心,但是曹砾,我一个人是顶不住的……

董处长又瞄上了我,小心翼翼地说道:“陆左,谈一谈你的看法?”

本次行动的目标,是鬼面袍哥会的头号人物,和最神秘的蛊师,这样豪华的阵容,稍一闪失,就有伤亡。我本以为我过来,就是打一壶酱油,然后在指挥中心等待结果的,没想到西南局能够抽调出来的蛊师并不多,说话间,就让我撸起袖子,真枪真刀地冲上前线去了,还真的是让人有些发懵。

不过当时的我却不由得也心生好奇,因为在此之前,董处长已经提及了本次参与行动的成员,很多都曾经听赵中华跟我提及,是一等一的高手,几层楼那么高。学无止境,入了这一行,敬畏之心是要有的,但是倘若屈服于自己内心的恐惧,那么这辈子,都无法有很大的进步。

本着学习的心情,我点头,说好,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董处长大笑,说好,好,东南局来的同志,水平就是高。这样子,吴老、陆左、李媛你们都去,相互之间,也都好有个照应。

本次会议主要就是确定行动小组的人员构成,最后确定由西南局顶尖的高手,外号叫作天府红龙的洪安中做领头人,以第二处精英为骨干的十六人行动小组,再加上我、吴临一、李媛三人。行动定于明日,人员即刻从各处出发,最后在丰都县城集合。

会议讨论结束之后,我返回宿舍,收拾东西,没一会儿白露潭就找过来了,跟我握手,十分高兴地说又能够跟我一起行动了,真开心。白露潭和黄鹏飞也参与本次行动,我并不意外,这是一次积累资历和政绩的绝佳机会,真有心在仕途上发展的人,都是不会拒绝的。

我们这次好好地聊了一番,说起分别同学的近况,然后又说起明天的行动,我拉着白露潭的手,说哥哥我现在功力没有恢复,到时候有情况,一定要罩着我才是。

白露潭拍着胸口保证,说没问题,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往她身后闪就是了。这丫头胸口有料,拍起来波涛汹涌,让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见我有些失态,白露潭横我一眼,说你们这些臭男人,怎么看人的眼光,都这么色啊?我嘿嘿笑,倒是默认了——请原谅一个长期素着的男人,这只是正常反应。

我们两个聊得热切,杂毛小道来了三回,白露潭都没走,最后老萧实在是困得受不了,外面又天寒地冻,进来打了声招呼,说你们聊,然后裹着被子就睡觉,白露潭这才告辞。

第二天我们起了一个大早,然后乘车赶往丰都。

壮涪关之左位,控临江之上游,扼石柱之咽喉,亘垫江之屏障,作为鬼城,酆都鸿庐的发源地,丰都的地形奇特,降水充沛、四季分明,一路行来,路上萧瑟,道边经常有见到印花纸钱,有风吹起,飘飘扬扬。我以前听人说过,西川、渝城这方地界,非正常的死亡、人为性的屠杀太过于厉害,所以有大量的孤魂野鬼,遍地游走。也导致了此处神鬼之事,冠于全国。

前些天在市区内,还不觉得,但是出了城,走到这荒野地里,又感觉有些阴风扑面而来。

当然,十一月初的西川蜀地,风如刀子,阴冷湿滑,让人止不住地发抖,便是虎皮猫大人,也不由得躲在车椅背后,盘起身子来打盹,猫冬。

我出任务,杂毛小道自然也一同跟随,专案组的领导也大约知道些缘由,多一个高手,也是喜欢的,所以并没有为难于我们。不过他昨天被白露潭吵得难受,蜷缩在车里,呼噜呼噜地补着觉。

到了移民新城,车子驶入一处僻静的大楼内。

宗教局和鬼面袍哥会长期斗争,真正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此处的常设机构便不能通知,所有的行动都要秘密进行,而后续行动用来配合的武警部队,都需要去远处调动过来,不然容易打草惊蛇。

这栋大楼是移民新城建设的时候,宗教局通过代言人的手段盘下来的,一直置放着,就是准备着给这次清剿鬼面袍哥会而动用的。

大概下午的时候,行动组和前沿指挥部从各地抽调过来的高手都陆续来到,我很惊喜地看到了老朋友杨操。故人见面,好不欣喜,拉着手互诉离别之情。杨操这个人性格开朗,不做作,我是极喜欢的,彼此间的联系断断续续,但是一直都有,倒是胡文飞,性子阴沉,分别之后,却没有再联系过。

问起往日人物,杨操告诉我,说胡文飞高升了,没有过来;而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洪安中,其实就是洪安国洪老大的大哥。听他这么说,我特意瞧了一眼那个西南局的顶尖高手,其实就是个朴实如老农的男人,须发皆黑,眼睛里面黯淡,但是当我瞧过去的时候,猛然扭头看来,里面仿佛有一轮太阳,十分刺眼。

我冲他笑,他点了点头,走过来与我握手,夸赞我前几日的功绩,说话间,倒也算是个和善的人。

行动小组在傍晚的时候进行了行动方案的紧张布置,可疑目标所在的地方,总共有两个,一个是五里牌村,一个是狼崽窝村,我们分成两队行进,探查到目标后,立刻联络部队,然后集中突击,争取抓活的,如果实在困难,就当场给予击毙,不留后患。

为了争取时间,掩人耳目,洪安中当天晚上就分了队,然后连夜出击。我们在晚上十点钟左右驱车出发,同行且认识的,有杂毛小道、杨操、白露潭和黄鹏飞,另外那个李媛,说过几次话,也算是熟人。

车队行进一段车程,然后分成了两路,各自行进,黑漆漆的冬夜里,黯淡无光,我和杂毛小道坐在车子的后座,看着窗外面的树林子,总感觉薄雾朦胧,鬼气森森,似乎有些不一样。

好几次,我定睛看,都能看到有隐约的人影,在路边行走。

但其实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我有些不安地问开车的司机,说田师傅,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啊?

师傅头也不回,伸手摸了一下吊着的黄色符箓,告诉我,这里啊,大名没人晓得咯,乡巴子们都叫它叫包坳子。

听到这个名字,我和杂毛小道不由得面面相觑,感觉到身背后,一片凉意。

第八章 迷失的农庄

“包坳子”这个名字,听着真的没有什么特色,还不如我们所要前往那个叫做狼崽窝的小山村,让人记忆深刻。但是因为在鬼城里,我和杂毛小道却不得不记起在火车上道听途说的一个典故。当时的那个人告诉我们,西川的鬼怪故事很多,最出名的,就是鬼城鄷都里,一个叫做包坳子的地方。

在那里,鬼打墙这种事情,是属于习以为常的情况,不夸张的说,你要是出门没遇到,反而会觉得奇怪。

就是这么一个神秘的地方,计划的时候,竟然没有人提及,我不禁得有些惊奇起来,仔细打量四周,发现道路两侧,也就是些稀稀拉拉的树林子,车道蜿蜒,回回转坡,绕得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