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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默然,虽然已经猜想到段叔的势力会很大,但是强大到能够招揽与普京大神的同事,这种厉害程度,真的让人胆寒。我问他们会把萧克明藏在哪里,刘明摇头说不知道,他们这里跟段叔手下做黑业务的人,不是一伙的。段叔手下势力很大,各管一摊,他这级别,只能算是小喽啰。

我仔细看着刘明的眼睛,他没有一丝回避,很真诚,他说他也希望我能够救出萧克明来,这个假道士是个好人,但是段叔的手下很黑的,只怕是抗不住了。

我考虑了一下,问:“段叔住在哪里?”

他说是观澜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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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出现在观澜山庄的门外。

这是一个江城比较出名的别墅群,顶级的富人区。至于有多么奢华我就不赘叙,我只是知道,里面有一只大老虎在。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想要把杂毛小道救出来,打听到他被关闭的地方,然后只身潜入营救这种法子,自然好,但我并不是把内裤往外面一穿,战斗力就可以乘以100倍的超人。

我能打,但也只能对付一两个人,还达不到《黑客帝国》中捉子弹的尼奥的境界。

一颗子弹进肚子,我就会死,死状甚惨。

我决定利用我的长处,下蛊,然后威胁之。这样最简单、效率也最高,但是,操作性需要值得好好研究一番。金蚕蛊能够给人下蛊毒,但它不是毒药制造机,是有限的,所以我要把握时机,抓紧下蛊的机会。谈到下蛊的方法,其实无外乎两种,药蛊和灵蛊。药蛊很好解释,将蛊毒下到段叔的日常饮食、生活起居处,让他通过饮食接触、身体接触而中蛊;灵蛊则比较复杂,我曾经下过一次,就是给我那便宜师叔。

其实那一次算起来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灵蛊,因为事先我曾经在mp4上面下了蛊毒。

用属于段叔的毛发、衣物等东西,结合他的生辰八字、生理潮汐和阳宅方位进行宏观联系,诅咒式下灵蛊降,这种本事,目前我还没有。我可以做的,就是驱使金蚕蛊潜入段叔的住宅,然后直接给他来一下子,让他中毒,之后再商谈交还杂毛小道的事情——金蚕蛊之所以被称为蛊中之王,就是因为它拥有着自我的意识,可以依照主人的用意,实行飞蛊。

我需要操心的只有两件事情:

一,确定段叔是否真的居住在这观澜山庄的第九栋别墅中;

二,要提防有高人镇守,看破金蚕蛊的攻击,甚至把这肥虫子给收了!若是如此,我不但人没救着,反而把自己视为性命的金蚕蛊弄丢了,那可真就傻眼了。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跟段叔这样的人物打过什么交道,所以并不怎么明白他们这种人的想法。以前看香港的警匪片,个个凶悍得跟佛经里面的阿修罗一样,骠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而后看美国好莱坞的《教父》,马兰白兰度饰演的教父风度翩翩,简直就是一个圣徒;而在我眼中,段叔什么都不像,在我的印象中,跟大部分南方商人一样,精明能干,有着充沛的精力,和善……如此而已。

但是我知道有一个普遍的道理,那就是人的财富越多,年纪越老,越怕死。

他之所以想要寻求修罗彼岸花的果实,不就是贪图那传说中能够延年益寿、重返青春的功效么?即使知道未成熟的果子其实就是个氰化物浓缩物,但是仍然按捺不下心中的欲望,心怀希望,想要找寻,探究一番?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我最怕心中无所惧的人,但是段叔显然不是如此的人。我倒也能够找到了方向。

我来得早,在门口蹲守了一会儿,便见到一行两辆汽车从门口行驶而出,第二辆黑色大奔,车牌号码正好就是刘明告诉我的段叔坐驾。刘明被我下了蛊,魏沫沫没有,但是被我吓唬了,两人都表示不会外传,我不是个冷血杀手,对于这些人,也下不去死手,怨有头债有主,我若是放肆作恶,心无忌惮,必然会牵扯到人命官司,逃不出“孤、贫、夭”这千年的宿命。

所以我也只是警告,也不多说。

既然确定了段叔的住处,我就没有在白天必要跟踪他。一来我本就是个菜鸟,尾随这种高技术含量的事情,我真的做不来,这样子打草惊蛇不说,我还会百分百的暴露自己;其二,守株待兔总是比辗转奔波要来得轻松许多。我对自己一向都有着清醒的认识,扬长避短,做自己擅长的事情,这样子行事的效率和成功率,才会尽可能有所提高。

目送着车子走远,我转回头来望着别墅群的方向。

我现在所需要做的,是对段叔的住处进行一次火力侦察,查看布置是次要,看一看那个叫做巴颂的泰国人,有没有在这里,是不是真正的高手。我等了许久,然后默念着咒语,金蚕蛊出现了,附在方向盘上赖着不动。我跟它讲了方向,催它去瞧瞧。它不肯,拿黑豆子眼睛看着我,可怜巴巴地流露出饥饿的意思来。

赖皮玩意。

我无奈,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了一小瓶二锅头,打开,酒香四溢。吱吱吱……它欢呼着,一下子就从瓶口挤进去,泡在里面,伏着肚皮,游弋了一会儿,这瓶二锅头便以肉眼的速度,少了三分之一。

酒饱饭足,我打开车窗的一个缝隙,肥虫子飕的一下飞起来,做了个回味的猥琐动作之后,晃晃悠悠地飞出车子,然后飞过铁栅栏,往里面行去。我目送着它飞远,以普通人的视角,仿佛就是一道快速的金线,若不留神,几乎都是幻觉。

我闭上了眼睛,开始用念头沟通这个家伙。

第五章 段二公子,高富帅中恶蛊

吃了众人追寻的修罗彼岸花妖果,金蚕蛊蛰伏了许久,重新复苏之后,从外表看,仅仅只是肥硕了一下,头顶还长了一个红色的疙瘩,像青春痘;但是这么多天来,我却发觉到真的有一些不同来。

首先是活动范围。

以前我和它只要离开八百尺之内,便仅仅只在冥冥中有一丝联系,知道存在,知道安好,但是不知其具体所为,这类似于通讯信号的信息衰弱,而现在,两千米之内,我若能有足够的精力集中维持,甚至能够冥想、共享到它部分的视野;其次,它变得厉害了,这里指的厉害,是指它的天敌减少,害怕的对手渐渐变得稀松平凡了,一物降一物这种道理,已经不适应它了,简单来说,现在再弄一头矮骡子摆在他面前,它都不会如当初那般恐惧了;

再有,作用于我的所有附加属性,也更加强烈了——比如我在凤凰王家,既中了尸毒,又受了轻伤,但是几乎没怎么处理,没几天就自动痊愈了……

别的我暂时没有发现,但是,我只想说,有了金蚕蛊,生活更美好。

金蚕蛊,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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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双眼,世界就是一片黑暗。

然后有轻微的晃荡,冥冥中,一个别样的世界开始出现在我的“眼前”——放大了无数倍的景物、震动的视线跳跃、还有人眼所不能看到的波痕……各种信号传导到身体中来,“炁”在四周,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波纹经过了所有的物体,每一物都有着自己的磁场,反射回来,然后出现了具体的形象:

一栋北欧田园风格的高大别墅出现在眼前,四周的大理石围墙上,覆着一圈青铜古币环绕,在庭院四柱中,或放干枯艾蒿草,或放青铜琉璃镜,或束桃木符文棒,或绑脉络中国结,红线缠绕,层层叠叠,分镇四方,与这建筑融为一体。

所有的一切,都有强烈的排斥感袭来,场域太强,难以进入。

段叔有请高人布置,金蚕蛊束手无策,阳宅玄学点缀高明,天生的威压。我曰,我早该想到,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居住之地,段叔自然会无比的上心,所以防范严格,是很自然之事——已有高人在此,他怎么会留下什么空子给我钻呢?

我纠结不已,正要让金蚕蛊返回时,只感觉视野中出现一个长相古怪、浑身刺青的男人,正抬头,朝这边看来。

这眼神,冰澈透骨,仿佛医院透视的镭射光机,仿佛能够看进人心之中。

我凝神,与这个形容古怪的男人对上。

就好像电影里,两个惺惺相惜的敌人相互凝视,彼此都为对方的厉害手段所震惊。我能够看到他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惊讶,转而又笑了,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掌握一切主动权的笑容,残忍地笑。他张开嘴巴,舌头就像蛇一般,舔着自己的鼻尖,然后伸出手指,弯曲食指,朝金蚕蛊,或者我,做了一个勾引挑衅的动作。

我知道,他很期待与我的交锋。

他兴奋,然而我的心却往下沉去。被发现了,那么我也就暴露了。我不知道以段叔为首的这一伙人,到底掌握了我多少的信息——是否知道金蚕蛊的存在,杂毛小道被一番毒刑伺候之后,是否会把我卖得裤子都不剩?但是,段叔既然知晓了有人要暗害于他,防范只能会更加严格,再要想找机会下手,几乎都没有可能了。

为何?世上奇人何其多也,我再怎么狂妄,也不敢说有一个金蚕蛊包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