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6章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说话！”齐擎柱毫不客气的对徐云道：“我们说话还轮不到你一个后生插嘴！”

徐云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份的确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下开口乱讲话，但是有些我听到的东西，我却不得不说。”

齐擎柱完全没有理会徐云的意思：“如果你不想一辈子都当哑巴的话，最好现在这一刻开始就闭紧你的嘴巴！”

“我已经中了你的毒，能不能活几年还是个问题，还会在意是否变成哑巴吗？”徐云不以为然道：“你们两个都应该放下过去，把一切都放在过去显然是不明智的一种做法。”

风无垠听到徐云这么说，风轻云淡道：“徐云，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你没有经历，所以你并不知情。”

“风老前辈，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是您……这个世界上倘若还有人能有这等实力，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徐云道：“只是，我虽然尊敬您，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却不得不说，有句古语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我一个没有亲身经历的局外人，看到的东西反而比你们更清楚。”

风无垠一怔，他真的没有想到徐云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来。

“你一个毛头小儿懂什么！”齐擎柱却没有那耐心继续听徐云讲下去。

“是，你说的没错，我在你们面前的确就是一个毛头黄口的小辈。”徐云道：“但即便如此，我说的话若有道理，你们又为何不听一下呢？”

齐擎柱不以为然的摇头道：“既有自知之明，又何必说出来丢人现眼！”

“若无道理，我作为一个小辈也不感觉有什么丢人的地方。”徐云道：“若有道理，岂不是更好不过？”

“徐云，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情了。”风无垠也道：“你身上已中毒，这个时候应该是去让能帮助到你的人帮一帮你了。”

徐云摇头道：“既然已经中毒，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虽然这个时候徐云已经感觉到了胃部的异样，似乎随着自己说两句话的功夫，体内水分稍有流逝，那毒性便会发作。

齐擎柱心道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也在两位前辈口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徐云道：“既然有另外一个前辈因此事而牺牲，你们又都牵扯在此事之中，那你们真的是应该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没等两人做任何反应，徐云又继续开口。

“如果我是那个你们口中的前辈，我也不希望在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之后，你们还会因此而争吵。”徐云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根本就代表不了她！”齐擎柱一口便否决了徐云。

徐云这时候已经开始感觉到胃部的炙热，那种炙热显然不是正常的胃热。

紧跟着，徐云甚至已经开始感觉到了那种穿孔之痛！

那股炙热似乎已经燃烧了徐云的胃部，燃烧点不断的升温，不断的扩大，最终烧穿了胃部！

就是这种感觉！

这感觉根本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虽然徐云心中清楚这只是毒药带给自己的感觉，自己的胃部并没有真的被那男人的炙热烧穿，可是这么真实的感觉却依然让人难以忍受。

这老毒物不愧是被人称之为天下使毒第一人！

他也不愧是能用毒药将整个海风阁上百号人都送入阴曹地府的老毒物！

这疼痛很快就超出了徐云的承受范围，某一刻徐云甚至都产生了眩晕的幻觉。

只因为这炙热带给他的疼痛实在是难以忍受，若是常人恐怕这时候早已经疼到昏死过去，甚至是根本承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生生剖腹都不一定。

“我虽然无法代表她，可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却更能站在她的角度上去看待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徐云强忍着剧痛道。

齐擎柱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有种。

在他的表情上，齐擎柱显然看出了那毒性发作的程度。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现在徐云应该忍受的疼痛，绝对是一种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极限痛苦！

或者很直接的说，这种疼痛正常普通人已经无法忍受了，就算是高手，也都马上应该崩溃了！

可现在徐云居然还能保持一个正常的头脑思绪跟他们对话。

“徐云，你应该离开这里了。”风无垠也意识到了徐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

现在恐怕除了齐擎柱之外，也就只有吴秋子一个人有可能控制徐云现在体内的剧痛之毒了。

“风老前辈，有些话你也应该听一听。”徐云道：“事到如今你还会提起，相信你也是一个执着的人，我也希望借这个机会向你说，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永远都放在心中。”

风无垠沉默了。

“让那些痛苦的记忆随风而去，也未免不是一种解脱。”徐云继续道：“不仅仅是对你自己的解脱，也是对已故之人的解脱。”

风无垠一言不发，徐云所言不无道理，可是真正的做起来，这又是何等困难呢？

“我知道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可却是你早晚都要去放手的。”徐云道：“早一天放手，早一天解脱，您又何乐而不为？”

风无垠没有任何言语，徐云知道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风无垠，你就任凭一个黄口小儿在你面前指手画脚？”齐擎柱冷笑一声：“你还真的是老了……虽然容颜没有流露，可你的行为却暴露了一切……你老了，连一个黄口小儿都能站在你的面前对你说教，哈哈哈，我齐擎柱有生之年有幸看到这一幕，也不枉此生。”

“这不是说教，只是我做晚辈的向前辈陈述一个蒙蔽了他双眼的事实罢了。”徐云义正言辞道。

齐擎柱哼了一声：“事实？事实就是你今天所言全部都是鬼话连篇！我们绝对不会因为你的鬼话而去做出什么改变！”

“他说的有道理。”风无垠突然如获重释。

齐擎柱怔住了。

“或许我当真不应该再向你追责。”风无垠看了齐擎柱一眼：“故人已离世，我又何必再找你讨要什么说法呢？”

风无垠就这样被一个后辈说服，齐擎柱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呢。

“就像是徐云所言，你我心中都自以为所故之人会如何去看待我们。其实不然，或许她有她自己的看法呢？”风无垠道：“或许她根本就不希望看到你我之争。”

齐擎柱沉默了，他许久都没有再次开口出声。

“谢谢风老前辈对我那番话的认可。”徐云道：“我相信放下一切，才是所有故人所希望看到的吧。”

风无垠看着齐擎柱，一言不发。

齐擎柱沉默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从未有过现在这种感受，这一刻他只想痛哭流泪。

似乎那已经离开许久的亡人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而且还是那般的真实，这一切都让齐擎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是在风无垠和徐云这个外人的面前，他还是强行的将自己涌出的泪水压制回去，他不需要任何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齐擎柱像所有强者一样，只喜欢把自己强硬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而内心柔弱的那一块，永远都深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一派胡言！”齐擎柱最终还是挤出了这样子的四个字。

风无垠已经认同的事情，他即便觉得有理也不会再去认同了，这就是齐擎柱的怪脾气！

对这样的齐擎柱，徐云也毫无丁点办法。

这时候毒药的剧痛已经彻底侵蚀了徐云，疼痛已经让他几乎无法保持站立！可他却依然还在坚持着。

第0077章 迷失心脑

齐擎柱看到徐云痛苦的样子，嘴角扬起，冷笑一声：“你未免也太可笑了，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去多管闲事？”

徐云也咬牙挤出一抹微笑：“若只是你的事情，我恐怕还真没有那个闲工夫……但这事情牵扯到了风老前辈，我自然不会当一个袖手旁观者。”

“风无垠！你还真的是越老越后退！现在你的事情已经轮到一个黄口小儿来插手了吗？！”齐擎柱仰头哈哈大笑：“当年我就跟她说过，你这辈子都成不了真正的大人物，你还真的是如此，到如今还这般没有主见！”

风无垠对齐擎柱的嘲弄毫不在意：“如果一个人连有道理的话都听不进去，那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你告诉我你的人生意义是什么！”齐擎柱道：“你的人生意义无非就是找机会来对我说教！找机会来让我承认那些我不想承认的事情！难道不是吗？！你觉得你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

“当然有。”风无垠道：“至少对于我而言……我的人生比你的人生更有意义。”

齐擎柱不屑的摇摇头：“你会这样认为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叫做有意义的人生。”

“那你呢？你这些年更是犹如行尸走肉！”风无垠道：“你若毫无悔恨，那这些年你更是虚度！”

“我没有！我每一天都再想着她，每一刻都再想着她，所以我每一秒钟都是有意义的。”齐擎柱道。

风无垠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招惹其他是非！？”

“我是为了她！”齐擎柱再次歇斯底里：“你知道吗？只要我杀了他，只要找到另外两个人……我就能拿回‘天地归心’！”

风无垠面无表情。

“你知道吗，‘天地归心’只属于她！”齐擎柱道：“我要拿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徐云还真的是没有想到，这齐擎柱居然还是一个如此痴情的种子。

齐擎柱那么多年的隐匿，说没有忏悔之意也是不可能的，虽然他无恶不做，在地下世界之中只有恶名。

但是对海风阁的那种做法恐怕即便是他这个老毒物也毫无忏悔之意的去面对吧？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如此的心狠而决绝，即便是齐擎柱。

说他没有悔恨，恐怕也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这些年齐擎柱真的没有再过问地下世界的任何事情。

只不过他自己不会承认自己的悔恨罢了，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面子。

而今天，他一切都为了“天地归心”，只是因为想要睹物思人，他就能不顾一切，可想而知他的这份痴情究竟有多么的无可救药。

或许也就是因为齐擎柱的这份痴情，风无垠虽然对他恨的痛心彻骨，却也迟迟不愿意置他于死地。

风无垠面对现在的齐擎柱也无话可说，他又何尝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睹物思人呢？

齐擎柱这样做似乎并没有过错，可是却也大错特错。

“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天地归心’是如何流失的吗？”风无垠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为什么“天地归心”会在赵家的人手中？！

齐擎柱脑中一片空白，为什么他最初没有任何的怀疑呢？

时间过去的太久太久了，这一切都把齐擎柱给蒙蔽了，“天地归心”的突然出现也让他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从一开始，他就被对方彻底牵制住了。

所以自始至终齐擎柱都没有去怀疑过赵家是如何拿到“天地归心”的！

“你应该记得，‘天地归心’就是在她死了之后才流失的。”风无垠道：“海风阁的所有人手中都没有‘天地归心’，单凭这一点也证明了事情并非海风阁所为，而真正的凶手就是拿走‘天地归心’的那个人。”

齐擎柱浑身颤抖着。

“所以我真的不明白，当赵家拿出‘天地归心’来做筹码的时候，你居然毫无怀疑？”风无垠道：“你的脑子里究竟想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