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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 容光 1960 字 1个月前

对于舒慧颖和庄敬伟的情况,爷爷也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这个两头受气的小孙女,他心疼得不得了。

庄敬伟的大姐二姐都生的儿子,后来四妹庄莉也生了聪聪,家里只有舒晴一个女孩子。小时候的舒晴活蹦乱跳的,会撒娇,还爱唱歌跳舞,很逗人喜爱,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爷爷几乎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她。

每逢周末,舒晴都会被送去爷爷家,爷爷是老中医,和街坊邻居相处很好,经常帮人看看病、把把脉,而街坊邻居们便把感激之情统统回报给了他的小孙女。

那些大妈大婶们经常做些好吃的东西赶在周末的时候送来爷爷家,每一个都爱去摸摸舒晴的头,笑眯眯地说:“哟,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呀,真漂亮!”

这时候爷爷就会笑得合不拢嘴,大着嗓门儿叫她,“来,晴晴,给婶婶唱首歌!”

然后舒晴就会拎着那身亮丽的花裙子,十分有范儿地站起来,先双腿交叉鞠个躬,然后就又唱又跳地表演起来,“我们打从阿拉巴马来,还带着五弦琴,我们到路易斯安那州去探望朋友们……”

在爷爷家,远离父母的争吵与冷战,有的全部都是满满的爱。

那个老人孤独又慈祥,几乎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到了这个小姑娘身上,她充满活力,朝气蓬勃,像是一串五彩的小风铃,在他老来孤独的人生里串起了斑斓的音符。

有一次舒晴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流了点血,爷爷给她抹药的时候,看她嘤嘤直哭,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简直心疼得不行,一个劲安慰她。

而直到她停止哭泣,看着被抹得红红的膝盖时,爷爷的眼睛都湿了。

舒晴一口气说了很多,顾之也就一直安静地听着。

“爷爷他很节约,因为奶奶去世得早,他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儿女,所以养成了过度节俭的习惯。小时候,我每回去他家,不是看着他穿着破了洞的袜子,就是放了好几个水桶在厕所里接水龙头里的水滴,他连那点水费都要节约,却在有我在家的时候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有一回我看见楼道里有人放了几个芭比娃娃在那里,就趴在那儿玩,结果那些娃娃是楼下的小姑娘的,她去买吃的了,回来以后把娃娃拿走了,还特趾高气昂。”

“结果爷爷看见了,二话不说把我抱下了楼,走了好几条街,逛了好些个商店,最后才在商场里买到了那种娃娃。那是进口的芭比,很贵,爷爷从来没给自己买过超过一百块钱的衣服,却为了我花了好几百块钱,后来我才听妈妈说,爷爷之后的半个月都没舍得吃点好菜。”

这些都是繁琐的小事情,也许每个人都经历过,这样的爱并不一定来自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可能是别的人。

而事实上我们每一个人都经历过同样的被溺爱的时光,当我们还是稚气孩童,总会有一些人毫无保留地为我们无私付出,而即便长大之后,当我们明白了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却也同样因为它们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视之为最独一无二的快验。

舒晴低低地笑起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题大做?这些事情很平常,你小时候也一样经历过,就我还在这儿长篇大论地碎碎念。”

顾之想了想,“有的事情之所以弥足可贵,并不是因为它们多么轰轰烈烈,而是因为在经历它们的时候,我们的心情平静又温柔。”

在这个物欲横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利益驱使着逐渐趋于冷漠趋于公式化的世界里,最需要的真的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只会发生在小说和偶像剧里的情节,而是这样一颗平和温暖的心,和这样默默关心爱护我们的人。

谁都没有再说话,电话两头都沉默了。

顾之坐在沙发上,早已经把笔记本放在了茶几上,此刻电脑已经自动休眠了,屏幕也暗下去。而舒晴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心里却被很多无形的东西充斥着。

她曾经读过泰戈尔的一句诗:

顾之的话让她无端想起这样一句话,心头缱绻着满满的暖意。

她低低地说:“不然,挂电话了?你今天来回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

“没事,我不困。”他猜她其实很不希望他挂电话,所以轻轻地笑了,“你睡吧,等你睡了我再挂。”

“这样浪费电话费真的好吗?”

“我乐意。”

“真浪费,不是个会过日子的居家男人。”舒晴嘀咕。

那头的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舒晴,你还没嫁进门呢,这么快就开始管起我的存折了?”

舒晴的脸唰的一下火了,不再说话。

这一夜,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顾之才放下了酸痛的手,挂断电话。

窗外是一片明亮的夜景,车灯华彩不断,心头却平静又安稳。

他竟然不知道一向追求高效率的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刻,只是听着对方逐渐入睡的呼吸声,都会觉得平和又美好。

半晌,他摇头笑起来,顾之啊顾之,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知道吗,从前有一群读者总爱潜水,后来她们的男朋友都潜水了。顾老师已经开始挥舞内裤求留言了。

第48章

周五下午,顾之四点半至六点的时候有一堂大课,课间十分钟坐在教师休息室里,目光瞥向窗外 新芽的柳树。

系主任也刚下课,走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顾之的侧脸,唇角轻抿地叫了声:“顾老师也在啊?”

沙发上的男人回过头来,礼貌地一笑,“何主任。”

然后便没了多余的话语。

何琳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一边把手里的包放在身侧,一边说:“最近怎么没见顾老师骑赛摩来了?”

“冬夏一般不骑,要么太冷,要么太热。”

“骑摩托也方便,汽车限号的时候至少不用挤公交,校园里也多一道风景线。”

顾之没说话,唇角划开了一抹笑意,何琳顿时被惊艳了一小下。

外国语学院女老师居多,男老师简直凤毛麟角,而谁都知道法语专业的顾老师更是凤毛麟角中的首屈一指。

虽然何琳和顾之一直都是一个办公室的,但顾之除了上课之前会去办公室拿点必要的教材,或者开会的时候会去办公室坐一坐,其余时间很少留在学校,再加上他表面上看似温和礼貌,但客气里带着疏离,神秘又矜贵,很有种不好接近的感觉。

何琳年纪轻轻就力压那些资历比她老上好些的老师们当上了法语专业系主任,自然在为人处事方面有一套,而只有顾之始终给人一种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感觉,哪怕他在对你笑,你也总觉得那只是礼貌使然,并非发自真心。

何琳说:“今天也是开车来的?”

顾之点头。

“我的车今天限号,所以早上是坐公交来的,不知道等会儿下课以后,顾老师方便载我一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