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节(1 / 1)

罗布泊之咒 周德东 2798 字 1个月前

章回一边盯着它一边使劲朝上推郭美。

郭美一边哭一边拼命朝上爬,那棵桦树摇晃起来。

当郭美爬到两米高之后,那只熊已经走到了章回跟前,章回来不及跑了,他静静地站着,与那只熊对视。

那只熊停下来,眼睛里闪烁着与人类不沟通的异类的光。

人和熊对峙。

大概半分钟之后,那只熊扭搭扭搭后退,钻进一侧的草丛中,走了。

章回扶着树,慢慢坐在了草地上。

再看白欣欣,他爬上了一棵胡杨树,撅着屁股,死死抓着树干,下面离地面只有一米高。

郭美依然留在桦树上,不敢下来。

过了十几分钟,白欣欣跳到了草地上。准确地说,他是抓不住了,掉下来的。

章回慢慢站起来,仰头看了看,说:“郭美,下来吧。”

郭美这才一点点滑下来,她抱住章回,哭着说:“你个傻瓜,你怎么不跑啊!”

章回说:“我已经吓傻了,不会跑了。”

白欣欣小声说:“其实熊一般是不攻击人的……”

章回看了看他,说:“你真博学,早告诉我啊,省得我这么害怕。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他起身就走。

郭美刚要迈步,“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章回转过头来,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摔的。”

郭美侧着身子坐在草地上,一边揉屁股一边说:“那你不早说!”

章回蹲下来,帮她解鞋带:“唉,你和滑稽剧一样笨,能走出这片森林吗……担忧。”

郭美说:“你能走出去我就能走出去!”

章回说:“对,那是我把你背出去的。”

三个人继续朝前走。

树木参天,阳光从树叶空隙穿过,在草被上留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这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郭美说:“天黑之后怎么办?我们没有帐篷,睡在哪儿?”

章回说:“老天会保佑我们,找到林场什么的。”

郭美说:“要是找不到呢?”

章回说:“那我们就用木头搭个房子,然后住下来,在这片森林里生儿育女,过日子。”

郭美说:“你……和谁生儿育女?”

章回说:“白雪公主。”

郭美说:“到时候你把她老公介绍给我。”

章回说:“我会试试。”

白欣欣突然说:“我有办法了!”

章回说:“你说什么?”

白欣欣说:“这么大的森林,肯定有森林警察看护,对吧?可是,我们找不着他们,对吧?我们可以发个信号,让他们找到我们啊!”

章回说:“你怎么发信号?唱信天游?”

白欣欣说:“也许,我们可以点把火……”

章回说:“大哥,你再重复一遍?”

白欣欣说:“只要森林着火了,他们马上就会开着直升飞机赶到的!”

章回端详着白欣欣,半天才说:“你是认真的?”

白欣欣说:“当然是认真的!”

章回说:“我给你普普法,好吗?《刑法》第114条和115条规定,在森林里放火,后果严重的,可以判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白欣欣嘟囔道:“我不需要一个越狱犯给我普法。我不是放火,我是求援!”

章回说:“你会烧死我们的。”

白欣欣说:“点着火之后,我们顶着风跑,没事儿。”

章回说:“风向变了呢?那火1分钟蔓延1公里,你跑得过它吗?”

白欣欣说:“如果你们不同意,咱们就各走各的。”

章回看了看郭美:“你和谁走?”

郭美犹豫了一下,说:“我跟你。”

章回拉着她,大步朝前走去。

白欣欣在口袋里翻了翻,然后对章回喊道:“哎,你把你的打火机留给我。”

章回转头看了看他,说:“不可能。”

白欣欣走过来,拦住了章回:“那你走不了。”

章回眯着眼睛看着白欣欣,半天才说:“你想抢劫?”

白欣欣说:“我只是借个火。”

章回突然一拳砸向了白欣欣的脸,白欣欣后退几步,竟然摔在了地上。

郭美叫起来:“你们不要打架!那边有个房子!”

章回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旁边果然有一片空阔之地,露出木屋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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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现在开始自由活动!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爬起来,去了湖边,采了一些野菊花,把它们放在保温杯里,用羹匙捣碎,然后让浆汁儿躺在我的怀中,我用花的汁液揉搓眼眶四周。

浆汁儿很开心,似乎真的开始了治疗。

她说:“我们就这么一直待下去吗?”

我说:“也许,我们得说服令狐山。”

浆汁儿说:“说服他干什么?”

我说:“收留我们。只有这个办法了,直到我们获救。”

浆汁儿很没有信心地嘀咕了一句:“获救……其实,如果能活下去,我更愿意留在罗布泊。”

我说:“为什么?”

浆汁儿说:“这里更安静。我不愿意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了,我害怕听到车声,人声,音乐声……”

我说:“你是在逃避现实。”

浆汁儿说:“也许吧。在罗布泊,你属于我。而回到了外面的世界,你就不一定属于谁了。”

我说:“不管在哪儿,我都会天天守着你。”

浆汁儿说:“你得去座谈,去签售,去追名逐利……怎么可能天天守着我!说归说,假如你真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绝不会怪你,你只要记着,临走之前给我做一根马竿就行了。”

说到这儿,她的眼泪流出来。

我说:“哎哎,我们在治疗,怎么又哭起来了?我永远不会给你做马竿的,我就是你的马竿。”

浆汁儿说:“那我就放弃治疗了。”

我说:“我们什么都不放弃。”

外面陆续有了声音,其他人都起来了。

我说:“我很担心一件事……”

浆汁儿说:“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季风会去古墓,也就没叮嘱她,她很可能告诉令狐山,安春红已经消失了……”

浆汁儿说:“那怎么了?”

我说:“类人不杀我们,那是因为他们的祖上定下了规矩——只要我们互相残杀,有人死,就会被那个恶魔变成精怪。现在,安春红不存在了,类人很可能立刻成为我们的敌人。”

浆汁儿说:“如果安春红不存在了,白沙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说:“就怕解释清楚之前,我们已经被灭了。”

为浆汁儿按摩完毕,我去湖边,用脸盆舀了半盆水,又用牙缸装了一缸水,回到了帐篷里,放在了地上:“来,洗脸。”

浆汁儿说:“你去吧,不用管我了。”

我说:“我帮你洗。”

浆汁儿说:“不需要。”

我说:“你看不见!”

浆汁儿突然喊起来:“你当我是废物吗!一年365天,你想天天伺候我吗!”

我不再说什么,走到帐篷外,回头看着她。

她摸到脸盆,开始洗脸,洗面奶放在旁边,她四下乱摸,碰到了吉他上,倒了,共鸣箱发出很大的声音:“嗡!——”

她怔了怔,竖起耳朵听。

我走过去,把洗面奶拿起来,塞到她的手里。

她把脸朝着我的方向,低低地说:“你走。”

我又一次站起来,走出了帐篷,还是没有离开,回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