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0节(1 / 1)

妖娆召唤师 翦羽 3516 字 1个月前

他不似妖娆有众多的战兽可以召唤,只有炎一直陪在他的身旁,还有真龙六式与无名重剑长伴身侧,凭依靠着这些简单但威力刚猛的幻技,他居然直接杀入重重魔军中,以龙火把蓝原青葱的大地烧成一片焦土!

矗立在天庭远远向地面张望,就能看到大地早已经焦黑一片,那些起伏延绵的高山此时都冒出袅袅青烟,无数剑痕在荒凉的大地上割出纵横交错的伤口。

恐怕此时山中无一活物还能生存,光看眼下的光景,实难想象这都是仅凭一人之力造成。

龙觉的运气比妖娆更糟糕,与他对上招的可是一个契约了兽神的魔族五衰大能,在不借用龙皇叔之力的情况下,龙觉的处境异常凶险。

“不能召唤龙皇叔,不能召唤……”

龙觉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重剑,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已经被对手割伤的血痕。

“若是我召唤龙皇叔后回归龙界,那么这一战妖妖就更难打了,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陪她到最后。”

龙觉的头微微向东方一抬,他嗜杀的目光只有在这个片刻才会突然悠长且温柔起来。

那里是妖娆所在的战线,虽然因为中间还隔着泠,呆子与邪冰三人,众人拉开的战线另分别站立于两端的妖娆和龙觉完全看不到彼此的身影,但是冥冥中,龙觉还是感觉到妖娆召唤出小八的气息。

“妖妖,加油。”

狠狠地淬了一口口水,龙觉又举起重剑向前方完全遮蔽了整个天幕的魔族兽神冲去。

野火与龙息在天地间疯狂咆哮。

因为龙觉分担了西线大部分魔军的压力。此时的泠还能勉强与对手们撕打。

他的身侧升起道道诡异的光芒。仿佛有此光笼罩,那些目光凶煞的魔族双眸根本没有在他的身上聚焦,好似对于魔族来说,泠就是一个隐形人一般。

“难怪百代崆峒说我身上带着天人五衰的气息,这是我那该死的老爹悄悄给我的力量吧?”

侧头看着自己生上发生的出人意料的变化,泠自言自语呢喃。

得幸有此力量的庇佑,才能让他在此战中坚持到这样的地步,无需担心自己被大量魔族狩猎者们围追堵截,泠可以尽情地施展自己的拳脚。

只不过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越来越多的魔族强者现身,那些域主境,诛神境甚至天人境的年长魔族,比年轻的狩猎者们更加经验丰富。

他们感知到了泠的存在,并闭上双眸,企图以嗅觉和声音找到他的存在。

所以战局对泠来说,也越发地危险起来。

本来妖娆与龙觉最不担心的要属于呆子一人,因为以单纯的幻阶来算,呆子其实是五人中实力最强大的家伙。

他不但早已经到达五衰巅峰之境,而且还是一个五衰境的大乘渡劫者,光以威压就足以把对手通通碾成渣渣。

但在这种信赖中妖娆和龙觉却忘记了一点。

呆子的实战经验实在是太弱了。

他自行修炼时都是躲藏在光明阵营强者找不到的地方暗自努力,所以呆子找人打架的机会太少,而且他又性格胆小,一般能绕着对手走,绝不正面攻击,导致他此生经历的正面战斗屈指可数。

就算是到了雷界,呆子也因为害怕自己的真实灵根被剑极等人发现而不愿与人相处,不是蹲房顶就是离家出走,所以从剑极身上学到的战斗技巧着实少得可怜。

虽然说与五位远古大能同为天人五衰巅峰境界的召唤师,可是真的到了生死大战的时候,只怕剑极一根手指都足以将其碾成肉饼。

力量虽强大,不懂得收敛。威压虽惊人,却不知拿捏,所以在疯狂地屠杀了大量魔族狩猎者和魔族大能后,呆子的身体立即出现力量枯竭,浑身痉挛的后遗症。

他甚至还没有邪冰与泠维持的战时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呆子不但无法接济邪冰与泠,反而不得不在二人身上寻救援助。

只有泠和邪冰分担了他的压力后,他才有片刻休息的时间来回复过度消耗的力量。

这就是新手与战斗老手之间的区别。

看看妖娆与龙觉就知道,她们虽然都握有强力兽神,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将兽神召唤出来。

因为强大战力其实相当于一柄双刃之剑,能瞬间救人于生死危难,却也能顷刻把人直接推向灵气枯竭的绝望死地。

所以没有威风凛凛的霸气碾压,妖娆和龙觉此战运用的完全都是精致细腻的技巧。无论坑魔还是武技,所选择的都是最能速战又消耗低的打法,将每一丝力量都用到了极致。

妖娆更是用精神力炼完魂后直接运用武技开打,用完武技又召唤小八。为的正是能让自己一项力量被消耗的同时,其它力量能得到暂时休息和回复。

妖娆虽然召唤了小八,但是相比于已经升格为兽神的小白还有喜欢乱爆火星的炎凰来说,低调的小八已经是最经济实惠的强兽选择。

如她之前预计,第二位方脸的魔族大能果然比第一位名为“森德”的魔老头更加难以对付。

所以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妖娆才用一招奇袭彻底地了结他的生命。

方脸魔族大能的肉身化为支离破碎的血块,从妖娆手间纷纷扬扬洒落。

这是她从雷界出来后,逆杀的第二人天人第五衰的大能!

“好累啊!”

好不容易把第二位方脸的魔族大能也送到地狱后,妖娆直接结束了对小八的召唤,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

肋骨断了一根,肩头电狐咬出的伤口还在滴血,左臂撕开一道血口,深可见骨,是与第二位魔族大能近身撕打时造成的创伤,不过也正因为此伤,令她足够近地靠近了魔族大能的身体,最后将他以幽蓝领域定身并斩杀。

连连呼吸,妖娆努力将自己的肺叶内充满新鲜的空气,并将身体内郁积的混浊之息通通挤出。

“呼。”

随着一股血气的涌出,妖娆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

从来没有连续进行过强度如此之大的生死战役。

接连逆杀两位魔族五衰强者,这种战迹只怕放在任何一场魔战中都足以算做可以千古流名的传奇!

只可惜这一刻没有人在妖娆身旁记录她绝世的身影,这是一场不会被人记住的大战。

暂时没有新的魔族大能出现,妖娆此时也无力去关注身旁一域内邪冰的近况,只要没有消息传来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证明着邪冰正在努力地战斗,并死守于阵线之前未让狩猎者们冲破。

此时的妖娆,需要喘息。

所以她干脆不加遮掩地休息起来,即使身前依旧滞留着数量惊人的魔族狩猎者大潮。

向身前众魔的身影冷冷地看了一眼后。妖娆就那样目无旁人地,潋滟旖旎地舒展着赤红长裙,然后弯下了自己的身体,一屁股坐在半空中……

她在轻风中给自己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姿态,闭目养神!

一边吞服各种药丹,妖娆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气海运转。

太逆天了!

那些依旧被水麒麟,木皇与百万兽魂压着打的魔族狩猎者们看到这恣意嚣张的一幕,差点吐血而亡爆胆而死!

也太不把魔族狩猎者们放在眼里了!

还没有从又一位魔族长老的陨落中回过神来,就只见这已经浑是血的人族女修如此旁若无人地开始入定。

“她不怕死么?完全无视我们!”

“太疯狂!她不是人!”

“她已经连杀了两位长老,应该已经殚精竭力,无法继续应战,按理说有这样的战绩,她可以心满意足地退后了。要是再有长老出现,下一个陨亡的必然是她!就算调息都没有用。”

一个早已经浑身是伤的魔族九阶战神瞪着自己的血瞳,有些气短地瞟着妖娆的身影。

“快走吧!快走吧!她的脑袋被门夹了么?就不能放我们一马吗?”

另一个魔族战神接过之前九阶战神的咒骂,咬着牙怒吼。

万千猜测和唾骂在魔族狩猎者们的心头涌动。

此时众魔心中最大的期望就是眼前人族女修有自知之明地迅速离开。

他们不想报仇了,也不想看她被接下来一定会到达的长老们绞杀,只希望此时她能高抬贵手留他们一条小命,赶快离开此时放他们一条生路。

天空中弥漫的魂兽们太凶残!那个专门蹄爆人头,屁股压肉饼的水牛太凶残!那一双索命的黑无常,白无常太凶残!

这完全没有给他们留半点活路嘛!

“长老们啊,你们快来吧,不然我们今日真的要通通死在这里了!”

看着妖娆那刺目的赤红身影,所有魔族强者们通通手足无措地站在半空中哭都哭不出来。

妖娆此时的模样也分外让人觉得害怕。

那些她的血与魔族长老混合在一起的赤红液体沾染在她的脸颊和发稍上,她却懒得擦拭。

随着时间的退移,温血干涸,留下的便是暗淡的斑斑印记。并不丑陋,反而像是一种荣耀的功勋般记录在她的身上和脸颊上。

比魔族还妖邪,比噩梦还让人灵魂忌惮。

就算是闭目养神,此时也没有一个魔族狩猎者胆敢靠近她的身侧。

持续召唤着丑丑,二毛已经是极大的消耗,再加上有时纳多多也需要借用妖娆的部分精神力来控制百万兽魂。

所以看到那些魔族狩猎者们扭曲得想吐血的脸,妖娆干脆把心一横,在此短暂平静的时刻,把所有萦绕于身侧的助力,出人意料地通通收回!

嘭,嘭,嘭……

只听到数声轻响,无论是妖娆身旁的水麒麟,还是纳多多,剑一与他们的魂众魂将们……通通瞬间消失在空气极度混乱的战场之上!

只有丑丑化为的巨树还挺拔地矗立在妖娆身后,静静向天伸张枝干,并随轻风摇摆。

“现在我真正的对手,是那些幻阶在四衰巅峰与五衰以上的魔族大能,这些小杂碎们只要越不过防线,此时我可以暂时不去理会。”

妖娆闭着眼睛也能感知方圆万米内所有生灵的一举一动。

她此时做出的选择相当明智,即使经历了这么冗长的战斗依旧没有扰乱她的心神,当真是极为不易的心性!

把力量保存下来,等待最关键的时刻爆发,比怀有执念不断地自损自己的实力的做法要聪明百倍!

真正的强者,懂得在瞬息之间抓住战局的关键。

此时的她能放弃对魔族低阶者的杀意,证明她已经从一个单纯的战者,真正蜕变成一个把众生生死捏在手心里的君王。

现在只有丑丑陪伴妖娆的身侧,有大地向丑丑输送生命力,妖娆的消耗立即降到了最低。

天空战场上失去百万魂兽的身影,一时间拥挤和喧嚣立即化为让人难以忍受的寂静!

好诡异的场面。

天空中沸腾的战火犹如被一盆冷水当空浇下,刹那偃旗息鼓,此时的妖娆空门大开,甚至气息也收敛到犹如死灭似的毫无杀意。

这寂静是毒,剧烈地刺激着所有呆傻于原地的魔族狩猎者们,让他们瞬间身体发抖,心脏狂跳!

完全不习惯忽如其来的平静,一些精神高度紧张的魔族狩猎者们甚至开始出现癫狂的表情。

没有了那些密密麻麻兽魂的遮蔽,他们此时能更加清楚地看清妖娆的身影。

她就像一尊造物主最完美的雕像一般盘坐在蔚蓝的天空下,身上没有半点生者之息。

无气场,无威压,无呼吸。

仿佛刚才那个凌厉屠魔者与此时那闭目入定的人族女子完全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