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1)

三四天后,定国公方苏醒过来,但是面色一下子苍老许多,梁希宜看着心疼,想到公府面子,不由得认真考虑起欧阳穆的提议。若是此时,她同欧阳穆定亲,再按照那人所说由皇帝赐婚,定会让现在看笑话的一干人等彻底闭嘴!

梁希宜自嘲的微笑,她真没想到,自个最终的归宿居然是欧阳穆!好在记忆里的新帝是六皇子殿下,想必欧阳穆依然会得了圣眷,荣辱不衰,对定国公府没什么坏处。

梁希宜写了封信,派人递给欧阳穆,内容简单清晰,让他带着诚意来提亲吧!当然必须是哄得她的祖父高兴,可以病好的快一些!

欧阳穆收了信后傻乐一整日,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说起来秦府作为,他闭了下眼睛,若不是秀姐儿真心看上秦家小六,他绝对让这件婚事儿黄了,让对方偷鸡不生死把米!

再说就算有这门婚事又能怎么样?他不乐意帮他们就不帮他们是了,谁还管的了他欧阳穆!他会让梁希宜慢慢懂得,什么叫做他才和她是一家人。

☆、81

欧阳穆得了梁希宜的准信儿,做事情便开始肆无忌惮。

反正他曾经最怵的就是梁希宜不开心,既然现在梁希宜已然发话,他便无所顾忌,第二日一早便在书房侯着祖父,央求靖远侯带着他一起去看望定国公,顺便说下两家的婚事。

靖远侯望着大孙儿的迫不及待,暗道定国公府家的三姑娘到底生的如何美若天仙,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回家,这是要闹哪样!人家还没把退亲的手续办了呢吧,就如此上赶着好吗?

欧阳穆想了一会,觉得祖父说的有理,便道是不如拖一个月后再登门说亲事,不过此时定国公病着呢,他前去看望这个环节总是少不了的。

于是欧阳穆亲自提着大包小包,率领长长的车队直奔定国公府!

梁希宜听说欧阳穆郑重登门拜访,顿时一阵头大,她不过是说许了他的心愿,怎么就这般明目张胆起来,怕是现在全京城的人都诧异着呢,定国公府居然同欧阳家扯到了一起。

这世上但凡能做京官的哪个不是心里有谱的聪明人,立刻有人琢磨出此中味道。定国公病了,皇上不停派发太医前往府上诊治,还时常让宫里的太监出来慰问一下,这事儿本身就有些反常,现在刚刚打了胜仗归来,尚未封赏的远征大将军,骠骑小将军欧阳穆几天不曾出屋,好不容易离开靖远侯府邸却是去探望定国公爷的病情,再傻的人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其中包括秦府的秦老太爷,他即刻召集两个儿子来书房说话,不由得黑了脸,道:“我当初就觉得欧阳家主动送上门的亲事儿有问题!还挑了小六,如今倒好,我们同定国公刚刚断了亲事儿,那靖远侯府的欧阳穆就招摇过市,去看望定国公,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二老爷这几日过的也不太好,尤其是诧异于皇帝突然对定国公的圣眷,急忙安抚父亲,说:“兴许是巧合呢,不过昨日靖远侯府已经把姑娘家的庚帖送了过来,看来是诚心同我们结亲的。”

秦老太爷仰头闭目,最后跌坐在椅子上,道:“事已至此,虽然定国公想必是怨我恨我,但是至少咱们家姑奶奶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梁家同秦家终归是亲戚,不是死仇,他如今病着,我更应当前去看望他,若是他不见我,我就隔三差五前去看望他,大家都是老伙伴了,他不是心狠之人,总是不能让我们真成为仇家!”

“父亲!”二老爷一下子跪倒在地,这事儿因他而起,没想到变成如今的情况。他含泪的望着年迈的父亲,哽咽道:“都是儿子太过贪心,让父亲如此年纪,却还要去承受这份侮辱。”

“你切莫如此去想!”秦老太爷训斥道:“这事儿本来就是咱们做错了,若是因此同定国公府生分,我负荆请罪都是值当的,不怪梁佐,是我的错呀。”若是事情真如同他所猜测那般,那么秦家是绝对不能得罪定国公府的。他更不能让儿子对定国公心怀恨意,否则于他们家不利。

秦老太爷是老人精了,此事稍微琢磨后便晓得是欧阳穆所为,但是那又如何?欧阳穆敢在这种时候不顾外人眼光,直接登门看望定国公,本就是不怕他们家人知道真相!而且,归根到底,欧阳穆不过是递给秦家一个橄榄枝,最后做出决定是否抓住的人还是他们自己!

好在欧阳家的女孩似乎当真看上小六,并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他已经深感欣慰。

定国公府

定国公的大脑日渐清醒起来,他望着半跪在床边的孙女儿梁希宜,说:“你不是讨厌欧阳穆,怎么最后又同意了他的说法呢。”

梁希宜一边吹着药水,一边低头轻声道:“他说的没错,我本对小六无情,那么嫁给他和嫁给小六其实没什么区别,谁能保证小六不会变呢?况且他愿意给予承诺,不管日后他是否会有所改变,但是至少现在是比任何人都诚恳的,更何况秦府如此对待定国公府,何尝不是因为咱们家势弱,要是能仰仗欧阳穆张狂几年,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呢。”

梁希宜的唇角是上扬的,或许是真想通了这点事儿,她反而轻松起来,连带着也不觉得欧阳穆害怕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男人而已,两世的岁数加起来怕是还不如她大呢!

“呵呵,我才睡了几日,你倒是变得通透了,好吧,一会就让那个臭小子进来说话吧。既然是打算做亲,总是不能慢待了人家。”定国公咳嗽了两声,他这具身子真是越来越差了,总要活着看着梁希宜嫁人才能放心,好在欧阳穆愿意立下保证书,他可以踏实的入土。

“他什么都不做,祖父就开始心疼他,我都有些吃醋了。”梁希宜故作轻松的安抚着定国公,看着祖父将药和干净,然后递给一旁的丫鬟,道:“你去外面侯着,告诉徐管事将欧阳穆带过来吧。”

欧阳穆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见到定国公,他还以为梁希宜会凉他一整天呢,或者干脆拒而不见。所以,当他走进屋子发现梁希宜也在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心跳立刻加速起来,目光仿佛带着胶,死死的粘在梁希宜身上,舍不得离开。

今日的梁希宜一身素衣,一头长发简单的梳了一下,末端披散在肩部,整个人带着几分空灵悠然的自得,看在欧阳穆眼里,只觉得动人至极,引人入胜。

定国公好笑的看着欧阳穆犯傻,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多少有了几分放心。梁希宜见他回不了神,恼怒道:“欧阳穆,你差不多可以了!”

欧阳穆一怔,急忙低下头,同定国公行了晚辈之礼。小丫鬟将第二幅汤药送了进来,转身离去,欧阳穆二话不说半跪到地上,端起汤碗,吹了下,说:“我来服侍国公爷吃药吧。”

定国公心里一惊,不由得有些温暖,急忙道:“希宜,快扶欧阳大公子起来,怎么可以让客人这般,欧阳穆,你快快起来。”

梁希宜向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好笑的看着欧阳穆,想起那日他无理的欺负她,倒觉得让他伺候伺候祖父也无妨,略显顽皮的同定国公说:“祖父,反正这里没有外人,欧阳大公子想要表现一下他的诚孝,我们不如成全了他!”她倒要看看这人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欧阳穆见梁希宜言语爽利,面容坦荡,便晓得她这是彻底想通了,顿时觉得胸口畅快无比,这便是他的梁希宜,做事情一旦有所抉择,从来不会拖泥带水。上一世她何尝不是这般绝然的将他推向远方,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他心口有些痛,生怕再次得罪梁希宜,急忙恭敬的看向定国公,诚恳道:“国公爷,希宜说的没错。”

定国公纵然年岁已高,见过许多大世面,却依然无法想象远近闻名的欧阳穆,那个被世家子弟当成榜样效仿的欧阳家大公子欧阳穆,会如此卑微的半跪在眼前,任由孙女儿梁希宜随意调侃。

真是世事无常,现在的年轻人呀……

定国公感慨中快速的将药喝完了,还喝的特别干净,梁希宜好笑的接过空碗,娇笑道:“祖父,你倒是真心疼他,怕他跪的时间太长了吧,这么主动喝药!”

定国公干笑两声,近日来因为梁希宜婚事不顺而产生的积郁瞬间消散,胸口畅快起来。他猛地想起来欧阳家女孩相上秦府小六的事情,不由得多看了欧阳穆几眼,这也算是用心良苦吧。他同欧阳穆说了会话,欧阳穆都认真作答,言语轻柔,不一会就看到定国公闭上了眼睛,气息平稳的睡了过去。

欧阳穆回过头,入眼的梁希宜视线温柔的望着床上的老人,仿佛看顾孩子的母亲。他轻轻的唤了她一句,道:“祖父睡了,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梁希宜一怔,脸颊微微泛红,淡淡的说:“何时就成了你祖父了,叫国公爷。”

“嗯,国公爷。”欧阳穆听话的重复着她的言语,一股说不出的暧昧气息在空气里蔓延。梁希宜突然感觉喘不过去起来,她撇开头,看向窗外的日丽风和。

欧阳穆站了起来,走过去,左手背后,右手弯曲的放在胸前,道:“我祖父说一个月后就登门提亲,若是双方商定无疑,皇上下个月就赐婚,可好?”

“这么快?”梁希宜轻轻的呢喃了一下,她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气氛反而更暧昧不明,尴尬至极,于是她本能的吐出这句话。随即,便听到欧阳穆闷闷的低声笑了起来。

梁希宜诧异的看向他,道:“你笑什么。”

欧阳穆抬起头,认真的看向他,嘴巴一张一合,小声的说:“你药碗都掉到地上了,嗯?”

梁希宜愣了片刻,脖颈处慢慢爬上了一抹红晕,她垂下眼眸,一言不发,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当初一味逃避欧阳穆的表白,着实有几分觉得他太能影响他人,害怕自己会守不住本心的鸵鸟心态。

梁希宜即便是现在,也说不上对欧阳穆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两世为人,心境难免沉稳,很难轻易开口说爱。但是她感受得到欧阳穆的善意,所以心里隐隐有几分感激之情,没有最初那么不待见他了。

☆、82

梁希宜坐在祖父房间内的书桌旁边,不再同欧阳穆说话。

欧阳穆似乎并不介意,他反倒坐在定国公的床边,手里拿了本书,心不在焉的翻页。即便如此,他想到这房间内有梁希宜的陪伴,顿时觉得心安,浑身上下觉得异常舒坦,胸口处溢满甜蜜。

梁希宜想到日后早晚要习惯同欧阳穆独处,至少不能再在这家伙面前丢人,反而带着几分努力习惯欧阳穆的方式似的,让自己随意起来,打开了个字帖,开始临摹。

不知道何时,她一个不留神,发现欧阳穆已经来到她的身后,主动帮她研磨。

梁希宜腼腆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替我守着国公爷吗?怎么还偷懒过来了?”

欧阳穆见梁希宜挑眉责怪他的神情十分可爱,又带了几分别样的味道,心头一紧,忍不住咧嘴傻笑,说道:“希宜,你的字写的可真好看。”

……

梁希宜垂下眼眸,闷声道:“哼,真没想赫赫有名的冷漠公子,倒也是会逢迎拍马的。”

欧阳穆扬着下巴,不认同的说:“这辈子长到现在,也不过只夸过你而已。”

“哦?”梁希宜抬起头,挤兑欧阳穆,不客气的说:“以后这种大话最好莫和我提,靖远侯嫡长孙当年看上陈诺曦的事情,京中可不知我一个人知道呢。”

欧阳穆愣了片刻,脸上爬上一抹苦笑,从他的角度来说,当真是这辈子只快过她一人而已。但是在世人来看,他是先对陈诺曦动心,而后又变心至梁希宜。

关于上一世的事情,他可不敢同梁希宜提及,他同梁希宜的关系本就如履薄冰,刚刚缓和下来,总是不想再次闹僵。

“你何时离开?”梁希宜开始轰人了,欧阳穆微微一怔,仿佛没听见似的转身回到床边,坐了下来翻看书本,俊容面不改色,始终淡定自如。

梁希宜忍不住闷笑出声,这人倒也有几分意思,她索性收了字帖道:“我还有府上杂事要处理,不能在此同你熬时间,稍后小丫鬟会进来守着,你若是没事儿也先回去吧。”

欧阳穆想了片刻,如果梁希宜不在的话,他着实没有留下的必要,所以点了下头,道:“哦,那你注意身体,莫要累了自个,我改日再过来看望国公爷!”

梁希宜轻吸口气,这尊大佛总是愿意走了。她急忙唤来门外守着的丫鬟,去叫徐管事送欧阳家大公子离开。不过梁希宜没想到,欧阳穆所谓的改日,居然便是次日!

当欧阳穆再次登门的时候,梁希宜直接回避,他不是想要尽孝嘛,那便好好尽孝吧。

欧阳穆不怕好好孝敬定国公,就怕梁希宜不给他这个机会呢,所以他使出所有的能耐哄的定国公时常眉开眼笑的乐出声儿。

欧阳穆本就阅历丰富,这一世他又走了那么多的地方,将沿途的趣闻绘声绘色的讲给定国公听,两个男人的关系急速升温,以至于梁希宜忽的发现,祖父是真心喜欢同欧阳穆聊天,而且对欧阳穆的依赖渐渐大于她了!怎么可以这样子!

梁希宜果真有些嫉妒欧阳穆,连带着望向他的目光略显不善。

时光荏苒,一个月转眼间就过去了,靖远侯登门提亲,两家正式交换庚帖。欧阳穆日日过来陪同定公说话,京城里但凡不是傻子人家,都隐约猜到什么。

只是众人真心没想到冷面公子动情后会如此执着,饶是当初二皇子和五皇子都说喜欢陈诺曦时,也不曾这般明目张胆,放□段,苦苦讨好过陈家吧?

于是有世家小姐们酸气的提出另外一种可能,貌似当年欧阳穆最初也喜欢过陈诺曦吧!

那么现在欧阳穆转头去上赶着追求梁希宜,未免不是为了让上位者放心,八成是做给皇帝看的,并不是真心对梁希宜有多么的喜欢。

反正大家宁愿说欧阳穆看上梁希宜出于政治原因,也不乐意去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梁希宜,竟是把京城里最受人仰慕的单身汉,欧阳穆俘虏了!这怎么可能,必定另有缘由。

过年前,皇上对于此次远征有功之人实行大力封赏,同时给欧阳穆赐婚,还给欧阳穆封爵为远征侯,赐了封地,不过大将军的军权倒是暂且收了回来,并未给予特别的任命。

定国公府顿时门庭若市,许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贴上来贺喜。

秦家老太爷更是不顾面子,亲自多次来看望定国公,梁佐身患重病,倒是懒得同他过多计较,即便不再是朋友,但是没必要给孩子留下个敌人,毕竟秦老头门下学子也不少呢。

大家心知肚明,面子上倒是也和气。同时秦家大夫人的肚子提前发动,产下一名男婴,大老爷心里美的不得了,直嚷着是沾了梁希宜的福气,方喜得贵子。

梁佐倒是真心认为孙女儿是有福气之人,整个人的精神头好了不少。欧阳穆依然故我时常过来看望国公爷,有时候还会请教他书房方面的问题,两个人凛然成为隔辈挚友。

梁希宜懒得管欧阳穆心底的真正想法是什么,反正只要祖父高兴便好,他能哄的祖父快乐,她便给了他几次好脸色,欧阳穆只觉得心动无比,热切期盼梁希宜赶紧及笄,他才可以把她娶回家。

陈府

月色渐深,陈宛坐在书桌前面,凝重的望着眼前面色略显疲倦的嫡长女,再一次确认道:“你可清楚你在说什么?”

陈诺曦深吸口气,使劲的点了下头,道:“父亲,我没有胡言乱语,我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有可能是二皇子,而非五皇子!”

陈宛一言不发,猛的站起身来,在屋里用力的踱步,徘徊往复,然后又转过身再次确认门窗是否关紧,走了回来,道:“你有几成把握?”他强忍着胸口怒气,尽可能冷静的言语。

陈诺曦咬住下唇,犹疑片刻,说:“十成吧。”根据上一世的现代知识,她同五皇子是女上男下的体位,而且做完后她怕有人发现立刻就洗了个澡,双方当时又都喝了酒,怀孕几率很小,所以她基本确认肚子里的小蝌蚪应该是二皇子留下的。

毕竟那日她被人下了药,根本无法顾及避孕措施,两个人做起来的情景可谓是极其疯狂,中途根本不曾洗过身体,只是一味的索求,索求,然后索求,直至精疲力尽。

“孽障!”啪的一声,陈宛气的将桌上的砚台摔了出去,这是陈宛头一次在陈诺曦面前,发泄火气。他为人师表多年,温文尔雅,早就锻炼出沉稳的气度,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向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居然干出如此伤风败俗的荒唐事儿。

陈诺曦的泪水在眼底不停的旋转,倔强的说:“父亲,我也不想如此糟践自己,可是那贤妃皇后岂是善茬儿,我遭了他们的道,先后同二皇子五皇子有了瓜葛,我清楚给自己给陈家丢了人,但是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解决吧!”

陈诺曦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古代女人,出了问题后只晓得一味自怨自怜,拖延了最佳处理事情的时间。在这一点上,陈宛都自愧不如,多次夸奖女儿,思维敏捷,沉稳大气。

“不管这个孩子的生父是谁,他都只能是五皇子的孩子!”陈宛低着头闷闷的说,算是给这件事情定下了解决的方向。

陈诺曦点了下头,孩子父亲是五皇子,大不了算她婚前失贞,反正五皇子是她未来的夫婿,两个年轻人情到浓时没有控制住,总不是她一个女孩家的责任。

若是让人晓得二皇子同她有瓜葛,那可就有淫/乱后宫之嫌,更何况背后还杵着个豺狼虎豹般不要脸的当今圣上呢。她若不是清楚怀孕这种事儿没法瞒得住,也不会同父亲陈宛坦诚相待。但是那日具体细节,以及丫鬟失身于皇上的事情,她终归是没胆子告诉父亲的。

陈宛坐下来同陈诺曦彻夜长谈,决定立刻处理此事。他们根本不打算去找五皇子,而是陈宛直接私下进宫面圣,将来龙去脉简单的说清楚,请求圣上定夺。

虽然说陈诺曦婚前失贞不好看,但是皇上血脉总是越多越好,若是个男孩,未必不会是五皇子的一大助力。毕竟二皇子也不过双十年华,膝下只有两女而已。皇室的长孙,还指不定落在谁头上呢。

老皇帝没想到陈宛大半夜进宫,迷迷糊糊的起了身,待听清楚缘由,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孩子有没有可能是他的种儿?老皇帝面不改色的佯装心思沉重的思索了良久,道:“我的五儿,终究是心思肤浅之人,竟是没忍住吧。”

陈宛微微一怔,他以为皇帝会训斥五皇子,又或者训斥他教女不利,怎么现在这话听起来,竟然带着不少同情和惋惜?

老皇帝心虚的看着陈宛,说:“此事我稍后同贤妃商量,看寻个什么理由提前五儿的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