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赖云烟当下就让杏雨把刚解开的包袱再放几件衣裳进去,重新扎上。

“小姐?”梨花稍有不解。

“歇会就回魏府罢。”赖云烟指着从包袱里拿出来的两个箱子,对丫环们再叮嘱道,“一字都不许跟人透,记住了?”

“记住了。”杏雨,梨花轻福了一礼。

没过多久,赖震严就阴沉着脸来了她的院子,在他开口之前,赖云烟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用说。

让丫环守在门外,她拉了他的袖子,进了内屋,打开暗箱把刚放置进去的两个箱子拿出来,拿钥匙打开盖,抬脸与赖震严道,“这是娘留给我们的,你把它们都给了我。”

最价值万金的,她都带了回来。

“这是何意?”赖震严皱眉。

“家中有婆母。”赖云烟浅言了一句,待赖震严了会个中意思后,她又淡道,“说来你把头面都给了我,算是我的,但在云烟心中,这也是你的,所以先放回你处也是可行的,哥哥回头再给我就是,只要莫让旁人得去了就好。”

“魏夫人在打你嫁妆的主意?”赖震严的声音这时阴冷得很。

“哥哥,她背后还有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崔家。”赖云烟把盖盖上,重新上锁,把小匙放到了赖震严的手中,又抬脸认真地看着他道,“你不要担心我,我知怎么应付她。”

赖震严把钥匙合在手心,重重地捏了捏,才抿嘴轻颔了下手。

她能有什么法子应付?他不过带她刚回来,魏家的人就能接走她,他们父亲都站在魏家那边,她这次回去,在那个府中,怕是更难。

“哥哥。”看着兄长垂着眼一脸不符合他年龄的阴沉,赖云烟的心有些闷疼,她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笑道,“云烟是真有法子,您只要把我的珠宝藏好了就行,算来,云烟这次也没有白回来。”

不回来,这两箱价值连城的珠宝放在魏家,她着实是吃不香睡不好。

“大公子,小姐。”门边,响起了杏雨小声的话。

“何事?”赖云烟开了口。

“前面来请人了。”

赖云烟叹息,竟是多说几句的时间都没有。

“走罢,哥哥。”赖云烟拉了扯兄长的袖子,与他轻言道。

看着她娇俏的脸,赖震严差点捏碎自己的拳头,他走到椅子边,坐下深吸了几口气,才站起淡道,“走罢。”

赖云烟轻福一礼,跟在了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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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出院子前,赖云烟与赖震严道,“哥哥,如若父亲说我的不是,您万不可心疼我。”

他成亲在际,这时,不能与赖游对着干。

赖震严颔首,脸色微有些冷。

不过他平时也是这样,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一进正堂,赖云烟就朝赖游下了跪礼,道,“云烟拜见父亲,给父亲请安。”

赖游顿了一会,才道,“起。”

“多谢父亲。”赖云烟站起,又朝魏瑾泓福礼,道,“妾身给夫君请安。”

“多礼。”魏瑾泓起身,虚扶了她一下。

赖云烟看着地上浅笑了一下,轻移脚步,站在了他的身后。

见她尚还懂进退,赖游的脸色也稍好看了些,不过嘴上还是难掩训斥,“没经公婆丈夫允许,是谁让你回的娘家?”

赖云烟垂首不语。

正堂里,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声响。

静了一会,赖游见魏瑾泓朝他拱手,他轻抚了下长须,道,“贤婿有话且说。”

“岳父大人,”魏瑾泓这时微笑道,“这不是云烟的不是,是我这几日轻疏了云烟,被震严兄误会了。”

闻言,赖云烟轻皱了下眉。

误会?好一个魏大人,在她父亲面前拖她兄长下水。

他现在是结了她的仇不够,还想结下她兄长的仇罢?

他上辈子跟她兄长斗了半辈子,看来还是不够知晓她兄长爱记仇的厉害。

“你遭遇刺客,身受重伤,陛下都挂心,尚卧病在床,何来轻疏之说?”赖游抚须摇头道。

这话说得,不像她的亲父,倒像是魏瑾泓的亲爹了。

赖云烟微微抬脸,朝兄长落坐的方向看去,见他端着茶杯,平静从容地吹着热茶,她这才稍稍安下了心。

不发火就好。

“岳父大人言重了,瑾泓只是轻伤。”

“轻伤也是要好生养着的。”

“多谢岳父大人关心。”

“正逢午时,贤婿用过午膳再走罢。”

“岳父大人好意,瑾泓自当遵意。”魏瑾泓起身,朝他拱手一礼,温声道。

自又是一翻传膳摆膳,赖云烟一直站于他们身后伺候,只有等他们用过膳了,她才去了后堂吃丫环端上来的饭菜。

她只尝了一口,就搁下了筷。

“小姐,可是不合胃口?”摆菜的丫环站于她身后回道。

赖云烟拿帕掩嘴,把菜小心地吐到帕中,才抬头对丫环淡淡地道,“没胃口。”

说罢,走到门边,对站于门边的梨花她们说,“包袱可是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那就走罢。”

“小姐不用膳了?”梨花问。

“别说夫君久等了。”赖云烟满是疲惫地叹了口气,抚着额头,让她们扶着她往前走。

到了正堂,见她这么快就回来,正在品茗的三人,对女儿比较满意的赖游轻颔了下首,魏瑾泓嘴边依旧含着微笑,只有赖震严,看着手中杯子,连眼皮都没抬,垂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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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父兄道别,与魏瑾泓上了马车,等马车行了一段路,赖云烟才把头靠在了后面,嘴角含笑地看了魏瑾泓一眼,就闭上了眼。

见她拒绝交谈,魏瑾泓也垂下了眼,静坐无声。

两人一路安静回了魏府,魏瑾泓带赖云烟回了他的院子,在她坐下后,挥退了下人,对她开口道,“娘说让吉婆婆在我们屋中伺候我们。”

“哦。”赖云烟一点也不急,笑着看着他。

如果魏瑾泓说此话的意思是威胁她,那她还真是一点也不怕。

他母亲现下有多荒唐,以后就会有多惨,魏瑾泓这个当儿子的都不怕,她怕什么。

见她云淡风轻,魏瑾泓笑了笑。

过了一会,他又道,“我谢了她的好意,我们院子里,有你的人伺候就可了。”

“为此,魏大人不是想让我谢您一番罢?”赖云烟好笑地看着他。

“云烟。”魏瑾泓突然叫了她一声。

赖云烟不动如山地看着他,眼神漠然。

她跟他重来的这一世,本该是各走各路的好,他们也可以协议好,不再为敌,可怎么就又走到了这步?

他算计她,她也不想让他好过这步。

“你无须尽想着我全是坏意。”魏瑾泓静静地看着她,“待你兄长成亲后,我们再来谈,可行?”

又是她兄长。

他自如地拿捏着她,还一脸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恶心样,赖云烟真觉得当初是自己瞎了眼,才会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能保护她。

赖云烟轻笑了一声,“好。”

谈就谈罢,魏瑾泓算计他的,她亮她的爪牙就是。

大不了,鱼死网破,只要能弄死他,不祸害兄长,知己,朋友,赖云烟不介意代价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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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赖家吃的那口饭菜里,赖云烟吃出上世吃过的慢性毒的味道出来。

那味本就是不轻易尝得出来,如若不是她上世吃得多,知晓其中的微妙之外,她也不会刚入口就知不对,而且这比前世她吃的味要重太多,也许是人手生多放了,也许是故意多放一点好让回魏家的她出丑,那味重得赖云烟根本就咽不下口。

这慢性毒叫百日癫,下得重一点,人就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跟发羊癫疯一样。

这药吃得久了,就会真跟羊癫疯一样,隔三差五就发作一会,人也会渐渐丧失智力,成为白痴,最终抽搐而亡。

她只含了一时吐了出来,回来后也还是有点昏头昏脑,与魏瑾泓谈过,他走后,赖云烟才让丫环去取大壶的水来。

她刚在榻上歇一会,魏母那边就来人请她,赖云烟去了请安,魏母抚着她的手半会,才淡淡地道了一声,“我儿,委屈你了。”

“哪来的委屈?”魏母的声音淡了,赖云烟声音里的热情也不在。

她也懒得装那么多了,委屈自己干什么?横竖她都没想过要魏母喜欢她分毫。

见她不卑不亢,态度与过去迥异,魏母抬眼,慢慢地看向了她。

赖云烟迎上她的目光,对视一会,垂下了脸,嘴角含笑。

“回罢。”魏母突然说道。

“儿媳告退。”赖云烟大大方方起身,轻福了一礼。

“早上晚间记得按时过来请安。”赖云烟走到门边时,从背后听到了魏母悠悠说出的这句话。

“儿媳知晓了。”赖回烟顿了一下,终是没有回身。

魏母想折腾她?

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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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魏母让赖云烟伺候着用了晚膳,让赖云烟坐下用膳不到一会,她就搁了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