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心情很差,大概是谁在将死之前,心情都不会有多好。她拿着那把匕首,在门口整整坐了一天,易灵谣时不时路过一下,觉得她随时可能会石化。
但第五天的时候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好,比易灵谣下馆子吃山珍海味的时候还要好。
老爷子背着手站在屋里的窗前,远远地看着这边。
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包括易灵谣。
她其实本来是有底气的,但后来渐渐又没有了,她想到那颗药丸在易天璃房间内的摆放位置,想着不管是毒药还是解药,那一颗肯定都是特别的。
既然特别,就很难说清楚它的效用。
入夜,易灵谣躺在地上睡不着,床上的云昭一样睡不着,只是一个翻来覆去,一个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灵谣察觉到床上的人气息有了些变化,不是睡着后那种冗长均匀的呼吸声,而是急促压抑的。
她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坐起身来,就看到背对着她蜷缩成一团的云昭。她的身体在克制不住的颤抖,平日里惊人的忍耐力在这一刻似乎完全没起到作用。
易灵谣想,她该是难受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易灵谣想也没想的起身坐到床边,她伸手去碰云昭紧绷的肩膀,隔着一层水衣,她的手被灼热的体温烫了一下,冷不丁又收了回来。
这么烫……这个温度,正常人分分钟就该被烧死了吧?
“云昭?”易灵谣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眼前的情况显然说不上好,这让她更加怀疑起来自己到底偷了一颗什么药。
神志不清的人没有反应,只是突然间把自己抱得更紧,颤抖的肩膀开始耸动,像是在冰窖里呆的太久,已经冷的快要僵直了。
果然易灵谣再去触碰她的时候,刚才的灼热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
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只要如期服下解药,就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么,可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易灵谣想不明白,也不敢想明白,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病急乱投医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投。
可等随后稍稍平静下来,最终还是不得不面对那个不情愿的猜测——除非那不是解药,而现在没有服下解药的云昭,正在她生命的最后半个时辰,慢慢走向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