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很温馨,可一中分明有学生宿舍。
过了截止日的志愿改不了,傅予寒拿着录取通知书,又不可能回去复读,只能认命来了三中。
人是来了,情绪很抵触,高一那会儿,他跟杨帆还天天发消息打电话,三句话必提一次“想去一中”。
都是黑历史。
“不逗你不逗你,我错了。”杨帆说,“不过闻煜为什么转学我也不清楚,我之前问他的时候,他说他爸让他转的,但就我所知,他不是那么听他爸话的人。”
“有矛盾?”
“没有吧?他爸应该是比较尊重他想法的那种……就,我搞不懂。”
傅予寒唔了声。
“那你这次考得怎么样?”杨帆换了话题。
“不好。”傅予寒顿了顿,“考前不知道是月考,写作文的时候睡着了。”
“……那你很酷啊?又守夜啊?”
“嗯。”
“啧,”杨帆有些不满,“你妈也真是的,你都高三了。她又不止小鹿一个孩子。”
“我一般不想这些,”傅予寒轻声说,“小鹿已经很可怜了。”
越是多想母亲有多偏心,越容易迁怒到妹妹身上。
没必要。
他都快成年了,何苦跟一个小学生计较这些。
“但是……”杨帆欲言又止。
“什么?”
这时有值班的护士路过,傅予寒把手机换了只手,往更角落的无人处走过去。住院部比室外安静得多,他压着声音:“有话就说,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也不是……啧,那我就直说了啊。”
“嗯。”
“我打算考T大,褚磊说想考P大,以后还能串门一起玩,所以……你要不要也考帝都?”
傅予寒一愣。
他现在好像不是能肖想T大P大的水平。
其他学校的话……
“我想想吧。”傅予寒垂着眼,扯着走廊角落的盆栽叶子,低声说,“看能不能尽量离你们近一点。”
高中的课业比初中时难得多。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成绩退步可以有一万个理由。
和家人的矛盾、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叛逆……谁都可以分一口锅。
傅予寒不想抱怨,但他没法像三年前那样,跟杨帆他们说约一中就约一中,而且,姚主任的建议事实上让他很心动。
他挺喜欢画画的,画画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考虑,他能掌控有关画面的一切。
如果能学画当然好。
也不知道帝都有没有别的选择。
两人又聊了几句,杨帆挂了电话。
傅予寒抬眼,傍晚的天逐渐转黑,他看见窗户上自己的倒影,心想,也许该去找一趟他爸了。
闻煜正坐在他爸对面。
供十二个人使用的大圆桌,他愣是坐在了父亲的正对面,而餐桌上只有三个人。上次来他住处给他做过饭的女人有些无措,靠哪边坐都感觉不对,最后只好尴尬地隔着一个位置坐在中年男人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