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我相信你什么都不会做。

他也在老猫老k大哥面前说过，我赌他金盆洗手不在违法，他要是真的做了犯罪的事儿，我脱了这身警服！

所有人都担心他贩毒，可没想到，他会杀人。

他喜欢陶略，他想跟他过一辈子，可他，还是一名警察。

责任，爱人。

他无从选择。亲手把陶略送入监狱，他做不到。可他更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职责。

狠狠的抓着头发，就像两个人，来回拼命的撕扯着他，在自私，还有责任上，来回撕扯。

自私一次，把这把枪丢了，没有物证，就不能指正陶略。他还可以跟陶略在一起，继续眼前的恩爱。

老猫老k大哥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你是警察，你别忘了你是警察！

韩跃眼圈都红了，他是警察，他从十八岁当兵，他就记得一句话，保家卫国。

看一眼那把枪，就像烫着一样赶紧挪开视线，咬了一口手腕，左右为难。没一个好办法。

那心，疼啊，疼得他有些受不了，疼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无能为力，想不出一条能让陶略开罪的理由。

第九十二章陶略，你杀人了吗

手机猛地想起，韩跃手脚都麻木了，身体本能的接通了电话。

“二子，我在派出所等你呢，你干嘛呢还不回来？老k都回来了。对了，你大哥让我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我…”

韩跃在黑暗里扫视了一圈办公室，声音有些哑。

“你怎么了？”

“我这就回派出所。”

站起身，踉跄了一下，在办公桌边踌躇，带走，不带走。一咬牙，打开的抽屉怎么摆放的怎么放回去，枪，还留在最底下。没有拿出来，不到最后，不是所有事实指正陶略，他不会吧陶略推出去。

他就对不起一次身上的衣服了，他就对不起自己的职责了。他爱陶略，就为他隐藏一段时间再说。

他对得起自己的爱人，对不起自己的责任。

后没没办法开了，他推了推后窗户，不对啊，陶略没有关上后窗户吗？怎么一推就开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窗台上，有半个脏乎乎的地方，像是鞋印。

韩跃觉得有些诡异，陶略这个人挺爱干净的，窗台也都擦了，这里怎么会有脏污，干脆拿着手机拍了几下，这才顺着窗户跳下去，二楼，他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做了一个缓冲。

快速的跑向同顺派出所。

派出所里灯火通明，韩跃一出现，老k瞄了他一眼。

“你今天奇奇怪怪的，怎么了？”

“没睡好，脑瓜子疼。”

“去跟老五看视频，找找证据。天亮了你就回家睡半天，下午在上班。”

韩跃哦了一声，跟老五坐在一块找蛛丝马迹。

老k觉得韩跃古怪，这小子一直都没心没肺的，今天有些蔫头耷拉脑得。

可接下来的工作让老k也没时间多想，投入工作。

韩跃想着，陶略不大喜欢开车，他一般都喜欢坐计程车，或者公交，除非必须才开车呢。今天他的车在车位上停着。看视频，能找到什么。

这段视频一调，就是所有路口的，九点多的时候，陶理的车出现在陶略酒吧那条街上，过了有十分钟，这辆车又从下一个路口消失，定格，看到车上两个人，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车上人的模样，不过看打扮，是陶略今天穿的衣服。

他跟陶理走的？去哪了？

把所有路口都找了一遍，这辆车就失去了踪迹。

再出现的时候，是凌晨两点了，不过车速很快，刷的一下就开过去。

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老五捏了捏眉头，揉揉眼睛，这时候天都亮了。死死瞪着电脑，谁的眼睛都受不了。

韩跃不声不吭的。老k把电话卡交给老八。

“移动大厅上班了你就去查查电话卡。老五没回宿舍眯一会。二子，回家去睡半天在上班。其他人，值两天夜班的回家，一个夜班的回宿舍，半个夜班的继续工作。”

乱七八糟的答应着，打呵欠伸着懒腰，该干嘛干嘛。

韩跃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下午我再来。

临走之前，从抽屉里把手铐戴上。耷拉着脑袋回去了。

“这小子受伤之后傻了吧。这不像他啊。”

老五嘟囔一句。

韩跃回家，站在门口，他都不敢开门进去。怎么说，他能怎么做？谁来给他出个主意？

这件事情，一查就查到陶略的头上，他就算是包庇，能包庇到什么时候，自首，被抓，到了法庭上，自首能减刑，反抗到底从重判罚。

他是警察他知道这个，难道看着他被枪决？或者是他跑了，一辈子做个逃犯？

深呼吸，他必须要做个选择，让陶略活下来的选择。

开门进去，听见门响，陶略从厨房走出来，一脸的浅笑。

“今天回来的挺早啊。吃饭了吗？我熬了粥，坐下吃点，洗洗澡你就休息。”

站在门口，陶略还是那个陶略，腰上系着一条围裙，暖黄色的围裙，他穿着牛仔裤，一件长袖体恤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他结实的小臂，脸上带着笑，温暖的像个居家好男人。看着他，眼神柔和。如果在昨天，他绝对会扑上去，大叫一声我的好媳妇儿啊，你真是太贤惠了。娶到你是我的福气啊，中午咱们吃排骨吧。

可他只能盯着陶略的手，他手指很漂亮，手指挺长的，指甲修剪得干净，骨节很分明。

正端着碗筷出来，拿出小笼包，给他盛粥。一边跟他聊天，昨天买了酱瓜，正好配饭吃。洗手去。

这么漂亮的手，染了多少鲜血，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

“你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身体不舒服啊。就说了让你在家多休息两天，偏偏吵着要上班。快吃饭，吃饱了就去睡觉。”

陶略解下围裙看到韩跃还站在门口，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凉凉的。有些心疼。身体还是没休养好啊。拉着他往餐桌走。

“陶略，我们谈谈。”

韩跃一本正经，没有动。

“臭小子你还玩深沉啊。谈什么，吃饭吧。”

平时跳脱的二小子能有什么深沉的事儿，陶略没往心里去。把筷子摆好。

“莉亚死了。”

挑明了吧，直说了吧，劝他自首吧。至少能保住一条命，不会枪立决。

陶略手顿了一下，脸上的温和消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