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炖肉计 是今 3214 字 1个月前

这便让佩兰看不懂了。

皇帝挥了挥手:“你们退下。”

诸位丽人离开。丁香和佩兰也识趣地退下。  殿内只剩下慕容雪和耶律彦,静的让人心慌。

一斜斜日光照着慕容雪白如瓷的半张脸,将那脸颊上的细微绒毛都映得清清楚楚,她像个冰雪做的美人,虽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却冻住了心里的那一抹春光。

她曾经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曾经面皮厚得像只粘人的小狗,曾经胆子大的像只雪豹,曾经.......一些画面流星一般从眼前闪过,他喉间一紧,将她压到了椅背之上,咬住了她的耳珠,“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我就是故意的。”她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眸中的自己,没有一丝丝的惧意,只有挑衅:你生气啊,暴跳如雷啊!

他突然笑了:“你吃了醋?”

她哼地一笑:“臣妾是怕皇上身体吃不消。”

“朕的身体如何,皇后昨日不是领教过了么。”

她脸色一红,别过了头,不去看他。

他将她的脸蛋扳过来,眼中一片墨涛,声音暗哑。“你还是介意的是不是?你不想我身边有别的女人是不是?”

“皇上你自作多情了。”

“你还喜欢朕。”

“皇上,”慕容雪笑靥艳如春日牡丹,眸光却冷胜冬之雪梅,从贝齿里一字一字咬出了一句话:“你以为,经过那么多的事,臣妾还会喜欢你么?”

耶律彦笑吟吟道:“端午之夜,你将乔灵儿送到摘星楼上,朕的确以为你不喜欢朕了,不过,今日看你这表现,却是十足十的喜欢。”他点着她的胸口,笑得十分欢畅:“这颗赤心,比赤金还要赤。”

慕容雪心口被他点中,不由砰然跳了几下,扭过脸,冷冰冰道:“臣妾是报复,不是吃醋。”

“那日天气闷热,朕想到摘星楼上凉爽凉爽,不想路上下了雨。朕去楼上避雨,没想到乔灵儿也在。难道朕要将她赶出去不成?待了一会儿,朕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再看她面色潮红,便知道这避雨是假,算计是真,当即便让她离去了。”

慕容雪听到这儿,仿佛心里的一根刺被人拔去,然而,除了这一根,还有许多根。

她扭过头来,横了他一眼,“皇上没有失身?”

耶律彦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个醋缸。”

慕容雪正色道: “乔灵儿虽然美丽,到底年纪太小,不如今日这些秀女千娇百媚,各有风情。皇上您说是不是?”

耶律彦一副无辜的表情: “这些美人儿可都是皇后亲自选的,与朕无关。”

慕容雪气道:“分明是你要选秀,如今却不肯认账。”

“皇后不是心心念念要做贤后么,朕无论如何总要成全你一回。”耶律彦笑的十分可恶:“今日,朕可是大开眼界,终于见到了一代贤后的风范。果然,贤惠的让人吐血。”

慕容雪瞪着他道:“不错,我就是善妒,不能容人,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追到手的夫君,要拱手让与那些女子。”

耶律彦笑得极其开怀,“不错,凭什么。”

“君无戏言,既然你承诺了就要做到,失信于我,何能取信于民?”

耶律彦继续笑:“不错。”

“那些女子的父兄,若想要荣华富贵,便自己去挣,靠女儿来吹枕头风,算什么本事。”

耶律彦笑着点头:“不错,算什么本事。”

慕容雪哼道:“我就是要让那些文武百官看看,胆敢将女儿送入宫来,本宫就叫她们夜夜守空房。”

耶律彦朗笑起来:“的确好主意,估计是再也不敢了。”

☆、90v章

慕容雪一口气说出闷在心里多日的话语,如释重负,畅快淋漓,而耶律彦笑得快要呛住自己。

“皇上若舍不得这些秀女虚度年华,便给她们寻个好去处。”

耶律彦这才止住笑意,道:“朕将这些女子指给宗室子弟便是。醋缸这下可满意了?”

慕容雪忍不住举起拳头捶了他一下。

“居然又打朕。”耶律彦笑吟吟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到椅背上,道:“朕罚你做一辈子宫女。这次可不是御书房的宫女,是寝宫的宫女。”他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眼神也带着一抹暧昧的玩味,慕容雪脸上一热,别过脸去,却不作声。

耶律彦贴在她耳边,道:“晚上,到朕的寝宫来。”说罢,吟吟一笑,起身走出了宫室,颀长挺拔的背影清逸卓然,映在她剪水双眸中。

丁香佩兰见皇帝离开,这才轻轻走进来,关切的问道:“小姐,皇上他没有怎么样吧?”

“没有。”慕容雪嫣然一笑,雪肌花容,明光四射,仿佛是打了一场胜仗归来的女王。

许久不曾见到她如此光艳动人的神情,丁香佩兰都不禁惊艳地松了口气,如此可爱动人的小姐,皇上怎么会舍得生她的气。

到了晚上,耶律彦果然派了秦树过来请慕容雪去乾明宫。

慕容雪轻步踏进宫殿,半人高的铜烛台前,耶律彦穿着苍青色的锦袍,负手而立,俊美而高挑,对她勾唇一笑。

她心里怦然一声轻跳,仿佛第一次见他,竟然有些紧张,手心里微微出了汗。

“皇上。”

他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进寝宫。

那一段时间,都是他前往凤仪宫留宿,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寝宫,金碧辉煌珠光宝气。她不由想起来,自己当年曾是如何艰辛地进入隐涛阁,只为了和他无时无刻地在一起。

寝宫里红烛高照,满室生香。她闻出来,这是荷花的香气,然而举目四看,香炉里并没有焚香,屋内也并无插花,但那清幽的香气却不断的涌入鼻端。

耶律彦牵着她的手走到床榻前。

慕容雪脸色一红,止住了步子,不肯再往前,这才什么时辰......

耶律彦侧目一笑,伸手撩开了珠帘。

一股浓郁的荷香扑面而来,慕容雪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满床都是荷花瓣,洁白如雪。

而眼前的这张床,莫名的熟悉,正是当初她在梅馆里的那张架子床,不同的是,上面已经雕刻了繁复而美丽的图案,有花开并蒂,有喜上眉梢,有比翼双飞.....都是她当初精心描画的图案,后来却匆匆作罢。

腰上环上一双有力的臂膀,耳边是一句温柔的问话:“喜欢么?我亲手刻的。”

“喜欢。”她心潮涌动,感动莫名。眼泪不听话的掉下来,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耶律彦将她抱到铺满荷花瓣的床上,吻着她的眼睛,“果然是醋缸,连眼泪都是酸的。”

她嗔道:“我喜欢你,才肯为你吃醋。”

耶律彦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何只许你吃醋,却不许我嫉妒?”

“我吃醋可没有要人性命。”

“我也没有。”

“那许泽呢?”

“将他送到了西凉的战场上,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也好重振靖国将军的威名。”

慕容雪露出担心的神色,“那他不会有危险么?”

耶律彦酸溜溜道:“你不是将他夸得如天神一般,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担心他的本领?”

“你才是我心里的天神。”说完,她脸色羞红地将头埋进了他怀中。

耶律彦闻言受宠若惊,将她尖俏的下颌挑起来,半信半疑地问:“当真?”

“我从头到尾只喜欢你一个人。你明明知道,却还不信我。”

“那你也怀疑我和乔灵儿。”

“那就算扯平。我们以后,夫妻同心,恩爱两不疑。”

耶律彦搂着她道:“好,不许再胡乱吃醋,使小性子。”

慕容雪破涕为笑,秋波盈盈扫过那些美丽的图案。“那图纸原来被你拿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窘笑:“嗯,那夜去梅馆为你关窗户,顺手牵羊。”

“你什么时候刻的这些图案?”

耶律彦叹道:“这些日子晚上孤枕难眠,以此打发时间。”

慕容雪感动地缓缓抚过那些雕花,突然手指一停,在花开并蒂的荷花瓣上,刻着“心上雪”三个行云流水般的字。

她瞬间泪如泉涌,想起来自己那一晚在梅馆和他争吵,说乔雪漪是他的心上雪,而自己不过是地上霜,原来他都记着。

她回身紧紧抱着他,眼泪把他的衣衫都湿了。

他忍不住笑:“再哭,这床上的荷花瓣都要飘起来。”

慕容雪终于哭够了,在他胸口蹭了蹭脸上的眼泪,偎依在他心口,小声道:“你会刻小木马吗?”

“什么小木马?”

“就是,小娃娃坐着摇的木马。”她的声音越发的小了,低得蚊蚋一般。

耶律彦一怔,立刻将她从怀里拉出来。

她明眸似水,脸颊上有一抹比朝霞更加明艳的羞色。

他心念一动,瞬间明白过来,当即狂喜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她脸色羞红,小声道:“三个月了。”

他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紧紧拥着她,心道,怪不得昨日说什么都不肯让他碰,原来是怕伤了腹中的娇儿。

“彦郎,你说我有了娃娃,便叫我爹来照顾我,可要说话算数。”慕容雪娇嗔地戳了戳他的胸口。

耶律彦握住她的手指,含笑道:“不让你见他,是因为他摔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总要养个半年,才放心让他动身来京。”

慕容雪一惊,急问:“我爹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破绽么?”

“怎么发现的?”慕容雪心虚的娇笑,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敢问,私心里猜测是裴简或是丁香漏了陷。

“朕派了人护送你爹回宜县,交代那些护卫就此留下保护他,免得再出什么意外,让你担心。可是,你爹急着去苏州与你会合,却被宿卫守着无法脱身,最后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之计,谁知道还是被宿卫发现,追他之时,他从马上跌落,把腿摔断了。宿卫急忙为他请大夫诊治,又密信与我。我当时便觉得奇怪,他既然千里回乡,为了重开回春医馆,为何又要偷偷离去?我便起了疑心,后来又去查了丁香,裴简,这才明白你的计划。”说到这儿,他气得拧了一把她的屁股,“你这丫头,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