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设杀害邱岷与将邱岷分尸的不是同一人,情况就更加复杂了。”明恕道:“刚才我给出的这两个大方向其实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凶手仇恨并且只仇恨邱岷一人。但还有种更麻烦的可能是,邱岷是被凶手选中的一人,却不是唯一一人。”
易飞道:“连环凶杀案。”
明恕点头,“所以这个案子必须尽快找到突破点。”
会后,周愿叫住明恕,“明队,我已经详细查过秦可的上网记录,没发现有任何人在网络上关注她,她对自己的身份掩饰得很好,一般人无法通过她在网络上的发言判断她的真实身份。案发之前,她的周围也没有出现可疑人物。”
“那凶手更可能是从黄汇入手?”明恕迅速将思路从祈月山的案子调转到秦家的满门血案上,“黄汇不上网,通讯记录也没有疑点,凶手大概率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周愿自言自语道:“会是秦英吗?”
随着调查的进行,僧人们的底细渐渐被警方掌握。
洛城,“大爱”福利院。
“方平旭这个孩子……”老院长雍红已经退休,被问及方平旭时,仍是满脸遗憾之色,“严格来说,方平旭其实不算孤儿。他被送到我们院时,父母都还在。”
徐椿想到一种可能,“他的父母身在狱中?”
雍红摇头,“不,他的父亲不仅是他的父亲,还是他的大哥。”
“这……”徐椿惊讶,“他的大哥强暴了亲生母亲?”
“当时什么说法都有。”雍红说:“那一家子没有父亲,方平旭的大哥是他母亲一手拉扯大的,能‘行事’时,他母亲还不到四十岁。警察去他们家调查过,两个人都说是自愿的。方平旭被送来时年纪还小,但都已经在别人口中得知自己是个‘怪物’,每天将‘乱伦’挂在嘴边。”
徐椿问:“是谁把他送到福利院?”
雍红说:“他那个荒唐的妈。本来我们有规定,父母健在的孩子,我们不接受。但他们家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整个社区都知道方平旭的妈和自己大儿子乱伦,生下一个小儿子,人前人后说什么话的都有,方平旭从小被孤立,小小年纪,性格就已经很扭曲了。孩子是无辜的,我们考虑之后,就接受了他。”
“那方平旭的父母后来怎么样了?”徐椿问:“难不成将方平旭丢在这儿就不管了?”
“走了。”雍红说:“也有人说,老早就一起死了。”
徐椿皱眉,“您的意思是,他们失踪了?”
雍红找出记录本,带着老花眼镜翻看,“方平旭是四岁被送来,六岁时,他的父母突然不见。警察还来我们这儿了解过情况,但人一直没有找到。知道这件事的人,包括我在内,都认为他们很有可能是承受不住外界的议论,一起自杀了。”
徐椿又问:“方平旭被人领养是在这之前还是之后?”
“是后来的事了。”雍红道:“一个富有善良的家庭,家里已经有一个女孩儿,在知道方平旭的情况后,还愿意收养他,说是他需要心理治疗,待在福利院会加重他的心理疾病。那年头,有几个人重视什么心理疾病啊?真是很好的一个家庭。但不到半年,他们就将方平旭送了回来。这孩子,在别人家犯了罪啊……”
徐椿不解,系统里查不到方平旭的任何犯罪记录,即便当时方平旭只是个孩子,若真的犯了罪,记录上也不可能是一片空白。
“他杀死了养父母家的两条牧羊犬,企图杀死他的妹妹时,被家里的佣人发现。”雍红说:“当时他只有8岁,因为小姑娘没有大碍,他的养父母网开一面,没有报警,而是将他送了回来,说他们很抱歉,无法改变他。”
徐椿说:“于是方平旭就在福利院待到了成年?从8岁到18岁,他没有别的暴力举动?”
“我不知道。”雍红合上记录本,看向远处,“上初中后,方平旭就很少回来了。老实说,我们所有人都不希望他回来,他的父母不正常,他也不正常。和他待在一块儿,我总担心他什么时候会对无辜的小孩子动手。”
首泉镇,派出所。
“周婷婷就是失足落水!”当年负责调查唐远妻子死亡的民警钱达已经离开公安队伍,在镇里开了家茶馆,此番被请回派出所,言语之间的抵触相当明显,“不是失足落水还能是什么?被人推下去的?当时我们查得清清楚楚,堰塘边没有第二人的足迹,谁推她?鬼吗?再说这都是二十几年前的案子了,你们还想重新查不成?”
明恕查阅了当时的案卷,案卷本身没有问题,可钱达的反应却让明恕起疑。
钱达现在在首泉镇做生意,开的是茶馆,说白了却是麻将馆,做这种生意,就算不乐意和警方搞好关系,也不至于甩脸子。
钱达很紧张,紧张影响了他的处事态度。
若是当年的案子没有分毫猫腻,钱达至于这样?
明恕找到周婷婷的家人,其父母已经亡故,还在首泉镇生活的只有一个妹妹。
“我姐是被害死的。”周青青愤愤不平,“我姐从小就是个小心谨慎的人,那堰塘离她家那么远,又那么偏僻,她怎么会去堰塘?那些警察收了好处,帮唐远脱罪,说我姐是意外落水,放他娘的屁!我姐就是被唐远给害死的!”
两案并行,林皎给明恕打来电话,“明队,你现在有空来一趟心理研究中心吗?”
明恕正在首泉镇,一时半会儿赶不回去。
林皎说:“你上次让我探查秦绪的心理世界,我现在发现了一些事。但我对你们正在侦查的案子了解不深,秦绪潜意识里的那些意象对你们来说有没有用,还得你,或者易队亲自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