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威尔思得到的专利费是不少,但是那笔钱早被她花光。即使不花专利费,她要拿回林家的一切,还是完全不够。为什么二十五前她有那么一笔本金?只能说有些事情,像是爸妈留给她的最后一个希望。
她爸妈的确偏心,二十五年前她决定去美国才知道父母买过两份保险,受益人只有她。爸妈车祸去世之后,林家的一切都被林希音掌控,但是那笔保险赔偿林希音却不知道,或许林希音知道但也没办法。她是那两份保险唯一受益人。那是一笔对当时她来说很巨额的赔偿,但是她却想离开这个世上。最终选择“沉睡”之前,她找到了benson,当时benson是华尔街刚上任的天才理财分析师,却不小心得罪人丢了工作。
这个世上,大概真存在这两分机缘。
就像benson一直问她的一个问题,为什么会相信他。毕竟那时她和他也不算特别好的朋友,只能说是关系不错的同学。
相信一个人有原因么?有时候更是一份直觉和缘分。那时候她是一个倒霉鬼,benson也是一个倒霉鬼,两个倒霉鬼不应该心心相惜么?
其实,当时她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黎珞举起了杯中的果汁,对benson说:“benson,祝你成功,也祝我成功。”
“cheers.”许正奕与黎珞碰杯,不过作为被信任的朋友,他由心地劝说一句,“lorna,你既然已经恋爱了,又拥有一笔可观的资产,同时还有我这位可以将你资产继续翻倍的理财师,你完全可以展开新生活,过上任何人都羡慕的生活。”
“谢谢你,benson.”黎珞放下果汁,抬了下眸说,“但是我已经打算分手了。”
许正奕一愣,收了下表情:“……当我没说。”
“呵!”黎珞叹气一声,摊摊手说,“benson,我觉得过上舒服的好日子不难,但是没有一颗舒服从容的心,任何舒服的好日子都有时效性的,长不了。”
许正奕失笑:“清嘉,你想得太明白……”
黎珞望了望外头,无所谓benson的称呼。不过benson说她想得明白这个评价,真是高抬了她。她不是想得明白,她只是不敢往特别好的方向想。
呼!
一顿老同学饭局愉快地结束了,黎珞告别benson,临走前想起地问benson:“我可以买一份保险么?”
“当然。”许正奕回答,“不过你有受益人吗?”
“有啊。”黎珞眉眼弯弯,继续问,“……不过受益人必须到场吗?”
“如果受益人满十八岁,理论上他需要亲自签字。”许正奕回答,望着黎珞,“lorna,你不是没有亲人了吗?”
黎珞想了想,没有回话。其实她只是随便一问。
真要走了,黎珞重新穿上了她的红色长款风衣,红色帽子;整装完备之后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里面进来一条谢蕴宁发来的短消息:“结束了吗?需要我来接你么?”
黎珞抿笑回复:“已经好了。不用来接,我自己开了车。”
“哦。”
——来自谢蕴宁五分钟后的回复。然后黎珞已经开着跑车到了闹区,被堵在最拥挤的广博路,跟着车流开开停停。如果说城市车子多了就堵了,人心贪婪了呢?
黎珞回到公寓,按照谢蕴宁之前的命令给他回了电话,视频的。她对着摄像头挤眉弄眼,对着谢蕴宁打招呼说:“宁宁,我到公寓了。”
她的手机屏幕里,谢蕴宁端坐沙发,看了她两秒,夸了一句:“今晚很漂亮。”
说话那么慢,还一动不动的。她差点以为手机卡壳了。
“呃……谢谢。”黎珞坐着床边回答,镜头正对着她的露台,和露台上的鸟巢。然后谢蕴宁也注意到了,问她是什么东西。
黎珞走到露台的鸟巢旁,展示地躺了进去,然后高高地举着手机说:“这是一个金属摇椅,圆形的……像不像一个鸟巢?”
“嗯,真挺像的。”谢蕴宁回答说,继续坐在自己住宅大客厅的沙发里,双腿交叠,主动提起一件事:“上次你让我替你找合适的房子,我找了一段时间。”
黎珞躺着鸟巢,哦了一声:“……找得怎么样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没找到。”谢蕴宁语气确凿地说,“我这边没有符合你要求的房子。”
那……说个头啊!
谢蕴宁突然抬了下头:“所以,你可以搬过来跟我一块住。”
“啊……”黎珞张着嘴,她想分手,谢蕴宁却想同居……这个节奏很不对!黎珞对着手机扯着嘴角,没有说出话来,又揪了下头发。
“我这里有多余的房间,完全可以给你住。”谢蕴宁把意思说得相对婉转,只是婉转真不是他的风格,顿了下,他直接阐明意思:“你不是说要跟我更深入地培养感情么?我觉得同居是培养感情最合适的方式。”
黎珞心虚极了:“……嘿。”
谢蕴宁:“那么,同意了?”
没,没啊。黎珞摇头,好几下。
谢蕴宁沉默,似乎等她怎么拒绝他。
黎珞:“教授,我们不是还没有正式交往吗?”
“我没有让你立马搬过来。”谢蕴宁说,然后把所有的话总结一遍,“等正式交往之后,也就是你在生化所学习结束,我们开始同居,一起培养感情。”
黎珞:“……”呜呜!
“还有,你这个鸟巢不错。”谢蕴宁已经做好决定了,加了一句,“到时候可以搬过来。”
黎珞:“……”她人都没过去,他先惦记她的东西了……
谢蕴宁唇角一乐,然后语气带着一份轻哄:“这个周末有时间,我们一起挑一张你喜欢的床。”顿了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跟我同床睡。”
这世上根本没有不会占便宜的男人,就像没有不会调戏的男朋友。黎珞忍不住,嘟囔一句:“小流氓。”
“错。”谢蕴宁否定这声评价,告诉她:“是老流氓。”
所以,到底是小流氓和怪阿姨,还是老流氓和怪学生呢?
后半夜入睡,黎珞难得还做了一个梦。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她和谢蕴宁聊到同居以及睡一张大床的关系,梦里她和谢蕴宁在一张大床滚啊滚,一会她在下面,一会她在上面,两人相互翻滚特别欢乐……如果最后没有被一道热流惊醒,估计这个梦里她可以和谢蕴宁滚到天亮。
整个人热乎乎地来到卫生间,黎珞取出一片“小天使”,羞愧地暗骂一句:“Fuck.”
第二天的ac集团大楼,商禹拿到了那张黎珞留在餐桌的纸巾。毋庸置疑,黎珞发现了有人跟踪自己。看着纸巾上的两个字母,商禹失笑地轻哼一声。
吴秘书问老板:“既然黎小姐发现了,我们还需要保护她么?”
“暂时不用了。”商禹回答说,“既然黎小姐不需要,就算了。”
吴秘书离开,商禹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心情是说不出来的感受。清嘉,真的是你,对不对……原本他要迎娶的未婚妻意外出逃,时隔二十五又回来了,在他已有良妻佳儿的时候。
一间不大不小的客厅里,方子文躺在米色的布艺沙发,脑袋枕着情人邬子燕的大腿,几乎舒服地喟叹出声:“子燕,还是你这里舒服啊!”
邬子燕揉着方子文的额头,表示不相信。不知道方子文说得可是相当得真心。
现在那个家,方子文真的一点都不想待下去了。每天回去都是乌烟瘴气,面对发脾气的女儿和冷脸的妻子,他在家的时候真是连打嗝都要小心翼翼。
子燕这里虽然小了一点,但是舒服自在啊,也更像一个家。他那个林希音装修的大房子,清一色法国紫色大家具,华而不实,墙上挂着巴洛克风格油画,他真是每天看得都腻眼睛;还有他那位妻子,漂亮是漂亮,相处久了才体会到累人又累心……总之,方子文现在有一肚子的不满,以及一肚子的新柔情,不过是对邬子燕。
子燕现在不仅是他事业上的好帮手,还是他的解语花他的红颜他的宝贝。方子文拿起邬子燕的手亲了又亲,吻了又吻;正要情动而起的时候,邬子燕拒绝了他。
邬子燕可不会每次都满足方子文,她继续揉着方子文的额头,对方子文说:“方总你知道么?benson先生回国了。”
方子文一时反应不过来:“benson?”
邬子燕提醒说:“就是专门帮人搞海外投资那位啊。”
方子文当然知道这位人,邬子燕给他介绍过,睁着圆圆的眼睛,方子文问邬子燕:“我们可以联系上吗?”
邬子燕亲了亲方子文说:“总有办法的,不是吗?”
方子文还是有迟疑:“不过这事,我怕希音不同意?”
“赚钱的事,你那位老婆还会不同意啊?”邬子燕好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