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上下打量着沈嘉贻,随后又看了看隋垣:“这一段时间,暝晖就拜托你照顾了。”
“刘师兄帮了弟子许多,这也是弟子应当做的。”沈嘉贻回答,望了隋垣一眼,轻轻一笑。
掌门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与沈嘉贻闲话几句才放她离开,随后转向隋垣:“你觉得,沈嘉贻这女子如何?”
“沈师妹自然是好的。”隋垣一头雾水地应了,礼貌地夸赞了几句,却只见掌门笑得愈发柔和,柔和地令他有些头皮发麻。
“暝晖,你也是马上就要化婴的修者了,有没有想过要与谁结为道侣?”
隋垣一惊,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弟子……没想过。”
“那现在想想如何?”掌门和煦地问道,“沈嘉贻这女子我觉得不错,性格独立坚强却又不失柔和,天赋绝伦同样也有着大气运,年纪轻轻便能结丹,必然能与你一同在修道途中相携着走下去。我看她对你似有些情谊,倘若你也对她有些好感的话,为师便与玄凌师弟提一提,待你成功化婴便为你们举办双修大典,如何?”
掌门一字一句说得很是清晰,隋垣更是听得差点冷汗都下来了——就算现在剧情开始乱了,也不能这样乱点鸳鸯谱啊!女主可从始至终都没什么道侣!就算有,也绝对轮不到他这个彻底的反派男配啊!
隋垣知道掌门这样提是有他的用意的,首先沈嘉贻的确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给自己最喜爱的弟子正正好,其次,玄凌心气极高,就算他现在对于沈嘉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旦她嫁了人,必然也会将这份感情抛之脑后,如此一箭双雕、一举两得的事情,掌门自然是极力想要促成,但是他想的虽然好,却也没有办法拗得过当事人的不愿意。
就在隋垣大惊失色想要拒绝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夹杂着寒霜的声音插.了进来,干脆利落地毫无回旋余地:“我不赞同。”
掌门的表情僵了一下,扭头看向推门走进来的玄凌,只见他一张脸冷若冰霜,却又似乎压抑着什么翻涌的情绪,似乎掌门再多提一句,他就能毫不客气地翻脸不认人。
掌门从未见过玄凌如此的表现,不由得心里又往下沉了沉,倘若先前只是隐隐察觉到不对而担心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已然确认了玄凌对于沈嘉贻的心意,甚至有些胆战心惊了。
“师弟……”掌门开口,想要劝解,却被对方冷声打断:“师兄勿需多言,这提议,我绝对不会同意。”
掌门叹了口气:“那便罢了,不过,师弟你修的是无情道,情之一字,对你而言可是有害而无益啊……你如今已经化神,每一步都需小心谨慎,万一行差踏错,可是会万劫不复的!”
玄凌沉默了一瞬,随后垂下视线,语气也缓了缓:“这我自然明白,师兄勿需挂怀。”
“你明白便好。”见玄凌如此坚持,掌门无奈,只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露出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的隋垣,暗笑自己还真是差点将这孩子也给搭进去,万一他因此而被玄凌忌惮,那可就是他这个做师父的不对了,“既然道侣一事不提了,暝晖你仍是安心在这里养伤吧,我相信玄凌师弟是不会为难你的。”
隋垣露出一丝苦笑,而玄凌也微微撇开视线,大约是听出了掌门语气中的揶揄。
此事一揭过,气氛便立刻轻松了起来,掌门又叮嘱了隋垣几句,便起身打算离开,临行前默默看了隋垣半晌,轻声安慰道:“为师知道你一直将天元宗的邵培元当做对手,如今他先你一步化婴,你心有不甘,这才急躁冒进,只是,有时这进境也是上天注定的事情,着急也没用,况且越是急切、心境不平和,就越难进步,万事还是要学会放宽心胸的。”
隋垣面上一红,低声应诺:“师父教训得是,弟子知错了。”
“也好,那你就安心修养吧,为师等着你化婴的那一天。”掌门笑道,安抚地拍了拍隋垣的肩膀,又转身朝着凌晓交代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
隋垣松了口气,又看了看站在床侧并未移动的玄凌,露出了几分的困惑:“不知玄凌长老还有何指教?”
玄凌垂了垂眼睫,侧身在床边坐下,抬手搭上隋垣的手腕。
冰冷的灵气顺着脉门处潜入,隋垣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疗伤,连忙合上眼睛,随着对方的灵力梳理自己的经脉,待到一周天后收敛气息睁开眼睛,却看到凌晓的面孔有些微微发白。
“玄凌长老,您……?”隋垣刚待要询问,却看到对方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放入他手中,不由得一怔。
这又是一瓶价值500积分的昂贵的玉玑丸,已经拿人手短一次的隋垣虽然很是渴望,却也不好再一次继续厚着脸皮索要,不由得有些为难:“这……玄凌长老,无功不受禄……”
玄凌没有回答,只是冷然扫了隋垣一眼,似是懒得跟他多言般站起身,径自离开,徒留隋垣想要叫住他将玉瓶交还,却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