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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唐酒卿 1424 字 1个月前

薛修易拍案而起,说:“你住口!你有辱斯文!你狗屁不通!”

潘蔺说:“你猪狗不如!”

费适扶着茶盏,夹在中间被唾沫星子喷了一脸,闭着眸喊:“干吗哪!大少、承之,别吵啊!好好的宴席——”

薛修易说:“甭把我跟他放在一块,他不配,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潘蔺左右看,捡起茶盏就砸。这桌乱成一团,费适拦不住,他俩人全然不顾脸面,纠缠着打在一起。

薛修易常年在家,身形瘦小,不擅拳脚,被潘蔺搡到地上,磕着腰,连连哀声:“哎哟……你还敢打人你!”

潘蔺没东西砸了,脱了鞋子抡起来就照他脸上呼,说:“我这是替薛老太爷教训你!什么玩意,嘴贱欠抽的东西!”

周遭人声鼎沸,费适躲着那鞋,急声说:“别打了,快别打了!来人,来人啊!”

萧驰野掀帘而入,面色一沉。晨阳带着侍卫上前阻拦,把两个人拉扯开。

薛修易被抽得脸上带红印,他捂着脸,还伸着脚要踹潘蔺,仰着脖子恨道:“没完,这事没完!”

潘蔺狼狈极了,他这会儿清醒了,没料到自己竟会当众丢丑。他避着所有目光,强忍着酸楚,斩钉截铁地说:“我潘承之日后就是饿死,也绝不跟你薛修易同坐一桌!我丹城潘氏日后就是绝了门,也绝不求你薛氏一回!”

潘蔺说罢,把鞋子扔在地上,抬头谁也不看,只对萧驰野抱拳行礼。

“扫了侯爷的兴,我潘承之赔!今夜摔了多少东西,我潘承之加倍地赔!不仅赔,今夜这条开灵河——我潘承之包给侯爷玩儿!侯爷,告辞!改日我登门谢罪!”

他把另一只鞋也踢了,就这样着着净袜,踩着满地狼藉,推开费适往外去。

“侍郎且慢,”萧驰野缓声说,“晨阳,先带侍郎去换身衣裳。”

费适连忙说:“对对对,承之!咱们先换身衣裳!”

潘蔺到底是个世家公子,还是挂牌官员,话讲得硬气,但真要他这么走上街,不如杀了他,当下被晨阳和费适拉着,还是去了。

“大少,”萧驰野抬指招了骨津,示意着,“你也请吧。”

第78章分食

潘蔺心绪沉郁,换完衣就坐在临窗的榻上。费适自觉有愧,坐在他跟前欲言又止。

“你不必说了,”潘蔺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青楼旧院,“是我运数不好,偏偏遇见了他这般的下三烂。”

费适说:“你知道他是个下三烂,心胸狭窄得很,那何必跟这种人置气?承之,不值得的。”

潘蔺自嘲一笑,说:“我们潘家已经落魄到这般田地了么?若是为了口饭,便能绝了骨气,任由他这般嘲笑,那不如让我死。”

费适见他神色悲伤,便知道这些日子的人情冷暖让他真的伤了心。费适虽然浑,却看得开,他安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还没下旨呢!承之,侯爷不也说了吗?潘大人是三朝老臣,在皇上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那头骨津打了帘子,萧驰野俯身而入。费适和潘蔺一同站起身,对他行礼。

萧驰野抬手,说:“二位不必拘礼,潘侍郎,坐吧。”

潘蔺落座,对萧驰野说:“今夜不仅扫了侯爷的兴,还误了侯爷吃酒的乐趣,该打。”

萧驰野不在意,坐下时骨津看茶,他喝了几口,说:“我对侍郎的才学早有耳闻,一直没有攀谈的机会,今夜倒也算有缘。”

费适闻言便笑,冲潘蔺打眼色。

潘蔺赶忙行礼,萧驰野再次示意他坐,说:“疏通官沟的事情是我办的,个中滋味我最清楚不过。那东龙大街官沟陈旧,都是在潘大人任职工部尚书以前胡乱凿的,有许多不合理之处。我看这次涨水,不该把责任尽数推给潘大人。”

潘蔺心里一热,说:“家父几年前叫人专门画过图纸,但当时正逢中博兵败,国库周转不开,户部不肯拨银,这事便放了过去,谁知……唉!”

“还有这样的事,”萧驰野扣上茶盖,“那魏怀古却在御前只字不提,你们两家不是交好吗?”

潘蔺不语,费适抢着说:“侯爷,那魏怀古一门心思钻营,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做个大官。他熬了这么些年,如今资历是够了,又赶着今年的都察,眼下就等着考评呈报,好擢升次辅,日后与海阁老分庭抗礼。谁知这关头出了官沟堵塞的岔子,他当然要想方设法撇清关系,半点责任也不肯承担。”

“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人,”萧驰野面上微微惊讶,“我原先看着户部这些年的账目清晰,没有大错,也想着今年该轮到他魏怀古了,谁知他竟是个蝇营狗苟的小人,可惜了潘大人。”

费适听他话里行间透露着爱惜,不禁壮着胆子说:“近来的消息都密不透风,侯爷,我与承之问了好些人,也不知皇上给刑部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潘大人要是判了……会派出阒都吗?”

潘蔺也提起了心,看着萧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