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驸马爷_分节阅读_206(1 / 1)

一品驸马爷 春溪笛晓 1871 字 1个月前

赵崇昭却紧紧扣住她的手,不让她将指甲刺入掌心:“宁儿,你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三郎走了,到哪儿找这样的人呢……”

晏宁公主仰起头与赵崇昭对视:“三郎不是一个物件,怎么可能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赵崇昭说:“只要你帮着劝,父皇不会让他走。”他盯着晏宁公主,“除非宁儿你也希望三郎离京。”

交握的手明显一僵。

赵崇昭已经得到答案。

他松开了手,站起来说:“宁儿,我希望我们兄妹之间的情谊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晏宁公主闭上眼。

假如真的没有改变,他怎么会对谢则安有那种心思,他怎么会来试探她的想法。

赵崇昭说出这句话时,他们之间已经彻底变了。

晏宁公主心乱如麻,见赵崇昭转身要走,不由喊住赵崇昭:“哥哥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三郎!”

赵崇昭说:“我怎么会伤害三郎?我比谁都舍不得看他受半点委屈。”

晏宁公主说:“你对他有那样的心思,本身就是把他摆到了最委屈的位置!”

赵崇昭生气了:“我怎么会把他摆到最委屈的位置!我就想着一辈子只有三郎一个,这有什么错!”

晏宁公主说:“你是太子……”

赵崇昭说:“难道我是太子我就不能喜欢人了!”他握紧拳,“难道我喜欢他就是委屈他!我一直都好好忍着!我也知道很多人没办法接受,所以我都忍着!为什么宁儿你也这么认为!我能找到一个能携手一生的人不是很好吗……”

晏宁公主咬了咬下唇。

若这人不是“谢三郎”,而是别的什么人,自然是很好的。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长是少,只要能将赵崇昭引上正途就好。

至于对方的下场,她大概是不会关心也无法关心的……

晏宁公主说:“那以后呢……”

赵崇昭静默下来。

晏宁公主说:“以后你也能一直忍着吗?”

赵崇昭语塞。

晏宁公主说:“大郎能看出来,我能看出来,别人就是眼瞎的吗?一生一生,说出口那么轻易,哥哥你想过怎么样才是真正的‘携手一生’吗?”

赵崇昭说:“我会想的,我会好好想的。宁儿你不要逼我,不要再让父皇给我定亲,不要再让三郎离开京城,我一定会好好想。”

晏宁公主说:“我怕我等不到你想好的那天……”

赵崇昭心中一紧,对天发誓:“指天为证,我赵崇昭此生若是负了三郎,那就让我不得好死,”他一发狠,说出了另一个誓言,“死后生生世世都见不到他!”

晏宁公主愕然地看着赵崇昭。

赵崇昭说:“我发誓很灵的,”他握紧晏宁公主的手,“我在青云观的石阶前磕了一百零八个头,老天爷能听到我说话。舅舅也说了,是老天爷把三郎送到我身边,宁儿,你相信我,也相信三郎好不好?”

晏宁公主闭上眼:“可是三郎又不喜欢你……”

赵崇昭说:“三郎也没有喜欢的人,”他言之凿凿,“他以后一定会喜欢我的!”

晏宁公主默然不语。

赵崇昭也沉默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说:“那我先回去了,等皇叔回到京城我再叫人来接你和三郎——皇叔一定也想见见三郎。”

晏宁公主点点头,目送赵崇昭离开。

此时东郊的留客廊分外热闹,士子们又在欢快地交游,全无秋闱将近的紧张。虽然秋闱还没开始,但有才学的人基本已经露过几手,有能力的人也已经崭露头角,谢则安虽是不显山不露水,可那几个经常当诗会组织者的人都与他相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不少。

谢则安为人随和,没多少世家子弟的架子,与寒门士子也处得极好。他所在的地方往往也聚拢着许多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投契。

这天也与平时一样,流觞泉那边有人在开诗会,懒得开诗会的人就坐在廊亭中讨论经义。谢则安自认不太擅长,所以一般不怎么插嘴,只在被询问时答上几句。

没过多久,天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先是极小的,恍如细针,下着下着忽然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雨珠儿比豆子还大。

不少行人跑了过来避雨。

这些人中有几个身穿皮甲、腰悬佩剑的,看着像是行伍之人。他们看了周围挤着的众人一眼,本想清清场,却被为首的锦袍男人阻止了。锦袍男人大概二十六七岁,眉宇间有带着七分儒雅三分武勇,不至于太过文弱,又不至于过于粗犷。

锦袍男人打量着不远处围坐着的那群士子。

那群士子见有人来避雨,在为首几人的组织下往廊亭里退了退,抬头讨论了几句雨势,又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流。里头有个人颇为有趣,别人说话时都不太插口,但每次讨论遇到难题时其他人总会望向他。

那人也不客气,开口说了几句,轻轻松松就将其他人的疑问化解了。

锦袍男人看了一会儿,忽听外面有人喊:“三郎,三郎!我可算找到你了!来来来,我给你看看一样好东西!”

锦袍男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人满脸喜色地冒雨跑过来,连他周围几个严阵以待的侍卫都没在意,把他们往旁边一推就跑向那群士子。

三郎?

锦袍男人挑了挑眉,继续看向“三郎”那边。

原先没注意对方的相貌,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三郎”长得极为出挑,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没有一般士子身上那种呆气。这样貌绝对不算最好看,那股从容却是别人学不来的,一看就知道与旁人不太一样。

看来极有可能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三郎”。

锦袍男人静静地看着“三郎”。

“三郎”正是谢则安,来的人是他的好友富延年。富延年性格跳脱,容易一乍一惊,谢则安见他朝自己跑来,有点无奈地说:“富兄又拿到了什么好东西?”

富延年说:“顾骋的新词啊!他一写完我就把它抢过来了!写得特别好!这就是差距啊……还有,你看看人家这手字,”他摊开十分珍视的稿纸,“每一笔每一画都走得那么妙!”

谢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