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沈千凌不解。
“你不是染风寒,而是中毒。”叶瑾道,“不过不必担心,少宇平时没少给你炖补药,底子本来就不错,再加上有药玉护体,调养三五天就会好。”
听到他没事,秦少宇心里石头总算落回去,脸色却依旧很难看。
“我先去帮你开药。”叶瑾往外走。
沈千凌还是云里雾里,“我为什么会中毒?”
“是那两具尸体。”沈千枫坐在他身边,“上头被人存心放了毒药,你没有内力底子,所以只要靠近就会沾染。”
沈千凌后背有些发凉。
“也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沈千枫道,“我去向皇上说明此事,等会再来看你。”
“嗯。”沈千凌点点头,目送他出了小屋,然后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躺好。”秦少宇压住他。
“全身都酸,我坐一会。”沈千凌嗓子有些哑。
秦少宇帮他放好靠垫,“方才还说头晕。”
“现在不晕了。”沈千凌捏捏他的脸颊,“苦瓜脸。”
秦少宇笑了笑,眼底却有些无奈,“我又没有保护好你。”
“嗯,回追影宫跪搓衣板。”沈千凌靠在他怀里,“跪两个。”
“跪二十个都没问题。”秦少宇抱住他,“只要你快些好起来。”
“叶大哥都说了我没事,过几天就会好。”沈千凌道,“其余人呢?既然我生病了,那县令和衙役,还有那几个医馆小伙计定然也跑不掉。”
“有叶瑾在,应当不会出太大事。”秦少宇道,“原本还不确定,如今这么一闹,只怕的确是周珏在暗中搞鬼。”
“在城里散布瘟疫,的确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制造混乱。”沈千凌道,“只是他为何不直接在城里撒药,而是要找两具尸体挂在荒郊野外?”
“不知道,也没心思想。”秦少宇亲亲他的额头,“只有你快点好起来,我才有心情做别的事情。”
“嗯,我尽量。”沈千凌扯扯他的头发,“你也不许再阴着脸。”
“查出背后主使是谁,我十倍从他身上讨回来。”秦少宇握住他的手,细细擦掉掌心冷汗。
片刻之后,叶瑾煎好药端进来,看着他喝下后又扎了几针,沈千凌只觉得脑袋晕乎乎,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不严重吧?”秦少宇还是放不下心。
“放心,凌儿不会有事。”叶瑾道,“他没有直接接触尸体,体内毒素很轻微。只是县衙里头的几个衙役与仵作有些危险,我只能尽量救治。”
“县令呢?”秦少宇问。
“他也有些中毒,我已经开了药。”叶瑾道,“凌儿之所以没什么大事,是因为你平时调养得好,但这次瘟疫之毒不可小觑,短短一天就能放倒十几个青壮年,严重些说不定还会送命。”
“只怕城里很快就会陷入恐慌了。”秦少宇微微皱眉,“就算我们想保密,但下毒之人肯定不这么想。无头尸体加上县衙外的御林军,百姓不信也得信,到时候瘟疫的事情一传开,可就算是给了楚渊一个大难题。若他此时匆匆离开紫崖城,便等于弃百姓于不顾,会失民心,但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又不知道将来还会出什么乱子,敌在暗我们在明,手里几乎没有任何优势。”
“按照楚渊的性格,他现在定然不会走。”叶瑾道,“只怕我们以后有的头疼。”
诚如叶瑾所预料,楚渊在知道这件事后,几乎是勃然大怒——被一个反贼挑衅至此,也难怪他会咽不下气。
叶瑾煎好一碗药,端着去书房找他。
“出去!”听到门响,楚渊头也不回,只当是贴身内侍。
叶瑾将药盘放在桌上。
“朕让你——”楚渊怒气冲冲转身,见到是他后愣了一下,将后半句话生生咽回去。
“你当我愿意来。”叶瑾把药碗递过去,“没人敢往你炮口上撞,所以只有我倒霉。”
楚渊自然是舍不得对他说重话,却也实在没心情说别的,一语不发喝完药后,脸色依旧很是难看。
“怕什么。”叶瑾坐在他对面,“你是皇帝,难道还对付不过东北雪山里的几个小喽啰。”
“朕不是怕。”楚渊道,“只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被人暗中设计,自然算不上什么好事,没人会喜欢。”叶瑾道,“但你若想过逍遥日子,尽可以像我一样浪荡江湖。说到头是你自己选了这条路,所以再多苦也只能咽下去。”
楚渊眉头紧皱,坐在桌后一字未言。
“你看,这些地方都是你亲自打回来的。”桌上有张地图,叶瑾指指西北大片疆域,“边境问题本来就一直存在,当初的漠北王虽说不算什么英雄豪杰,却也到底够胆亲自率军南下,勉强称得上光明磊落,打起仗来也痛快。而偏偏东北周珏却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不敢明着与楚国对抗,一直都只在暗中动手脚,所以你才会生气,因为你觉得憋屈。”
楚渊叹气,“朕的确心里堵得慌。”
“这天下觊觎皇位之人何其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天性,甚至还会有人比周珏更阴险,你只能慢慢适应。”叶瑾道,“否则就算是九五之尊,心里一直看不开,日子又有什么意思。”
“道理朕都懂,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暴躁罢了。”楚渊笑笑,拍拍他的手背,“谢谢你。”
不要以为你心情不好就可以随便乱摸老子的手啊!叶谷主端起盘子往外走,“既然道理你都懂,那就别再像吃了炸药一般。”
“小瑾。”楚渊在后头叫住他,“你从未叫过朕哥哥。”
为什么要叫!我们又不熟!叶瑾加快脚步往外跑。
“小瑾。”楚渊好笑又无奈。
叶瑾一溜烟冲出去,差点撞进沈千枫怀里。
“慢着点。”沈千枫一把扶住他,“皇上说什么了,怎么你这幅表情?”
“他让我叫他哥!”叶瑾怒,“你快点去帮我揍他!”
沈千枫失笑,“本来就是事实,叫一句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