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不许提这些糟心事。”秦少宇揉揉他的脑袋,“下不为例。”
“你当我想提。”沈千凌推开他坐起来,“这么大一件事情悬而未决,难道你不担心。”
“担心也没用,又何必自寻烦恼。”秦少宇道,“况且邪不胜正,事情总有解决的一天。”
“话虽如此,我还是想早些把事情解决。”沈千凌下床穿鞋,“否则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
小院里,温柳年正在吃阳春面做早饭,毛球蹲在旁边桌上吃了两口牛肉干,然后伸长脖子看了看温柳年的碗。
“要吃?”温柳年吩咐人去厨房,帮它捞了一小盘出来。
“啾!”毛球看也不看面条一眼,转身蹦到暗卫怀里,用爪爪严肃踢了踢他的胸口,然后一扭一扭跑回温柳年身边,仰着脑袋啾啾叫。
温柳年面露不解,暗卫善解人意从怀里掏出一包牛肉干,放在桌上道,“温大人,我家少宫主请你的。”
“啾!”毛球得意洋洋,跑回盘子旁边接着吃牛肉。
温柳年:……
其实面条也并没有很难吃啊。
“温大人。”过了一会儿,秦少宇与沈千凌也跨进小院。
“公子怎么这么早便起了。”暗卫集体受惊。
沈千凌:……
为什么要把我说得这么懒,在追影宫我也是起很早的,只不过喜欢趴在床上看书而已。
“我这就吩咐人出去买早饭。”温柳年站起来,把怀里的小凤凰放在桌上。
“啾。”毛球亲热扑进秦少宇怀里,非常想玩扔高高。
“不必了。”沈千凌道,“厨房有现成的东西,随便吃一点就好。”
“只有阳春面。”温柳年有点囧。
“没关系。”沈千凌道,“阳春面就阳春面。”
“那公子先吃吃看,不合口味我再打发人去买。”温柳年吩咐厨房煮了两碗面,虽然已经比先前他自己吃得那一碗丰盛许多,但还是很阳春!
“啾!”毛球一边被秦少宇挠痒痒,一边伸长脖子再次表达了一下鄙视。
温柳年:……
沈千凌倒是不挑食,坐在桌边一边吃一边问,“可有丧白骨的下落?”
“暂时还没有。”温柳年摇头,“早上我问过左护法,追影宫的暗线也没有新消息。”
“那就只有再等几天了。”沈千凌叹气,“也不知道这次的法子有没有用。”
“公子不必忧心。”暗卫道,“丧白骨兄弟向来疑心重,就算是听到消息,也定然也要过几天才会有动静。”
诚如暗卫所言,丧骨在听到风声后,果然便坐立不安起来。虽说他与丧白关系向来谈不上多好,但也终究一同做过不少事情,此番若是他为保命选择向追影宫妥协,那势必会牵连到自己。
又过了几日,暗卫特意找了个最热闹的时候,将“丧白骨”从府衙接到了追影宫,甚至还想敲锣打鼓,以吸引更多注意力。而在当天下午,花棠便带了一队人马亲自出城,声势很是浩大,百姓纷纷流传说是白头绿脸怪供出了了不得的消息,所以左护法才会亲自出城去一探究竟。
消息传入丧骨耳中,原本已经焦躁了几天的情绪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只恨不得将丧白千刀万剐才解恨。
“完全没有根据,就这么瞎演?”沈千凌有些担心。
“谁说没有根据?”秦少宇抱着他放在桌子上,凑过去亲了亲,“甜的,吃糖了?”
“不许闹。”沈千凌推开他,“说认真的,根据是什么?”明明就是一直在瞎猜啊!
“丧白骨既是兄弟关系不好,那其中一个假若落入追影宫手里,供出另一个也不算奇怪。”秦少宇捏捏他的鼻子。
“那派左护法出城呢?”沈千凌又问。
“这个倒真是半猜半赌。”秦少宇道,“你有没有秘密?”
“嗯?”沈千凌不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秦少宇道,“假设你一直有一个仇家,这个仇家有一天突然号称手里有你的秘密,而官府在与他谈过后,更是立刻派出官兵出城,你得知消息后第一反应是什么?”
沈千凌道,“官府与他合伙,想要去追查我的秘密。”
“没错。”秦少宇点头,“无论是多清白的人,心里总有放不下的东西,更何况是丧白骨那种阴邪小人。不管城中这个是丧白还是丧骨,若是一旦得知另一个人已经与追影宫联手,定然会心虚。我派花棠出城,便是逼他自己按捺不住。”
“嗯。”沈千凌了然,“我懂了。”
“话说回来,凌儿有没有什么小秘密?”秦少宇捏捏他的下巴。
“既然是秘密,自然不会说给你听。”沈千凌跳下桌子往外走。
“都成亲了,说给我听一下。”秦少宇大膏药一样黏住他。
“我要去账房了,你去办正事。”沈千凌赶人。
“不!”秦少宇非常执着,“我游手好闲惯了,就喜欢被夫人养。”
“离我远一点啊!”沈千凌一路小跑。
暗卫坐在树梢感慨万千,追逐嬉戏什么的,我家宫主和夫人简直有情趣。
而自从花棠出城后,云岚城四个城门的守卫便逐渐松懈下来,温柳年依照先前的商定,将原本的挨个检查变成了抽检。而民间也开始流传新风声,说由于白头绿脸怪的极度配合,查出了不少东西,所以温大人要升官了。
消息传到丧骨耳中,他终于彻底坐不住了。
温柳年在官场是出了名的难缠,铁面无私又不屑人情世故,所以上头的官员都不喜欢他。这样一个人能升官,除非是有了了不得的建树,得了朝中大员推荐。
而至于那个建树是什么……联想起前几日说丧白已然被收买,追影宫左护法亲自带人出城的传闻,丧骨双手死死握成铁拳,眼中似是要喷火。
天边惊雷阵阵,瓢泼大雨顷刻而下。雨水漫过门槛溢进柴房,又湿又冷,墙角丢着半只烧鸡,看上去很是寒酸。
若不是那个所谓哥哥,自己又何至于此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