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闷声躲在阁楼里十二天了。
这十二天,每次天玄上来,都看见巫玉堂手里捏着一本书,可十二天过去了,他还在看那一页。
“她在楼下吃东西。”天玄说。
巫玉堂很慢很慢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天玄总是想知道,会是怎样的感情,才能让人如此牵绊。
“你千万不要尝试这种感情,心很痛,却没有药物可以医治。”
***
南珍恢复了自由,最高兴的莫过于娇娇。
她又吃到了可口的蛋糕,笑眯眯的与南珍分享一个秘密:“南珍姐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实话,我是玉堂哥哥的未婚妻。”
南珍本来端着一杯热茶想递给她喝,听闻突然抖了抖,热水全都洒在手背上。
“未婚妻?”南珍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恩。”娇娇点点头,“我觉得我真的很幸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真的是很幸运呢。
南珍羡慕地看了一眼娇娇。
娇娇还说:“那天我和玉堂哥哥一起去了主楼见了巫家的长辈,他们好像都挺喜欢我的,我应该很快就要嫁进来了。南珍姐,我的心情好激动啊,你能想象到吗?”
南珍点了点头,是的,她也曾经披上嫁衣等待着宋权,可大概是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她已经不记得当时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原来那天,他是带着娇娇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啊……
原来那天,这座城堡里所有的人都是去围观他们俩的啊……
南珍怔了怔,想起那天的自己,躲在大雪纷飞的角落里,等人都走远了才敢动,不顾一切的往黑暗中跑。
南珍将那杯茶递过去,问娇娇:“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三岔路我去过了。”
娇娇一听,吓了一跳,热茶烫到了舌头:“你怎么会去那里!”
“不小心走迷路的。”南珍说。
“然后呢?你怎么回来的?”娇娇也不吃蛋糕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我看见那扇铁门了。”南珍心里一沉,“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娇娇却好像释然了,揽着南珍说:“幸好你什么也没看见。”
“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娇娇点点头,脸上泛起粉红光泽,“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大概是因为快要嫁过来了,所以就比以前知道得更多……那里关着的都是人。”
南珍捏紧了手,努力平静道:“什么人?”
娇娇却赶紧换了话题:“南珍姐,你别知道那些事,你上次说要教我烤蛋糕的,现在就开始好不好?”
南珍说:“我就是很好奇,娇娇,我最后问一个问题好吗?那些人现在在哪里呢?”
娇娇看着南珍,她没有问,就像她从不问巫玉堂,南珍到底是什么身份一样。
“南珍姐,那些人被转移了。”
***
南珍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机会。
那一天,城堡里很早就开始忙碌起来,南珍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巫玉堂。
他穿着外出的衣服,天玄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她面前停了停,南珍低着头,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玉堂,时间到了。”天玄说。
他不明白,明明可以走另外一条路,但巫玉堂却选择了这一条。
巫玉堂好不容易从南珍的身上收回眼,抬脚离开。
那道逼人的视线消失后,南珍抬起头,亲眼看着直升机带着巫玉堂和巫天玄飞出了这座深山。
他出门办事,却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南珍再次站在了院子中的甬道上,按照娇娇描述的路线前进。
据她说,站在花房前面朝西方的方向,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三岔路口,还是中间那条道路,一直通往未知的地方,那里藏着被转移的人。
可那条路简直不能称为是路。
只是因为有人走过,所以踩出了几个脚印,南珍就靠着那极其不明显的小径,一直走到了最后。
终于,她看见了同样一扇铁门。
只是这一回,铁门口把守着几个人。
他们穿着与她同样的仆人衣,目不斜视。
南珍想闯一闯,错过了这一次,她不认为自己能好运到还会有下一次机会。
她慢慢走过去,火把照亮了她的脸,她抿着唇,抬起双手纯属地对其中一个人比划着什么,胸口的心脏紧张的几乎就要跳出来。
她强顶着那人的盘查视线,故作镇定。
她从没想到,则冬教会了她的东西,有一天,她真的会用到。
四年了,她居然一个都没忘记过。
***
但南珍那蹩脚的演技好像是行不通的,那人眼见着就要把她抓起来了。
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从南珍的衣领内滑出一根绳子,上面绑着一把钥匙。
那把钥匙上刻着南珍看不懂的图文,却见那些人立刻松开了南珍,低着头,解开了铁门上的锁。
南珍怔了怔,看着就在眼前的路,再看看胸前的钥匙。
她抬起脚,踏了进去。
里面的路也很窄很深,可与南珍想象得不一样的是,她走了很久很久,也没有看见娇娇所说的,被关着的人。
如果不是外头有人守着,南珍几乎以为自己是走错了。
一直走到了尽头,南珍发现了一个十字架,因为四周太暗了,她眯眼看了好久。
忽然,那个十字架上的东西动了动。
南珍吓得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