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当娶太上皇_分节阅读_8(1 / 1)

这个问题让裴清泓愣了一下,总不能说因为为了纪念上一世自己的祖国,不过想找理由对他而言还是很容易的:“邮局的总部是得开立在我岚国的京都,而京都是大岚的中心部位,我希望到时候设立在国内各地的官员和百姓看到这个图标就能想到京都。”

“沐之果然有心,这图标挺好的,没有必要做太多的改动。”兰珉随手拿了张空白的宣纸,借着搁在阳台上的毛笔沾了点墨水寥寥几笔画了个图案。

裴清泓看着他把图案画完,不由得眼前一亮。原本的花体字被他的改成了更圆润饱满的赵体,又做了相应的变形,那只鸽子的位置也被兰珉调整了一下,感觉一下从一个工科生严谨的画作直接跨越到了艺术品。

“如果沐之不介意的话,这图案就送给我如何?”裴清泓拿着那纸张表现得很喜欢,但毕竟是对方画的东西,哪有不问就取的道理。

兰珉把手里的笔搁回砚台上:“本来就是随便画的,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用吧,能帮到你我也觉得欢喜。”

裴清泓接着给对方讲自己公事上的这些东西,除了邮局的模型之外,他这里还有大大小的建筑模型,有些是自己弄着玩,有些是他准备以后一步步的提出来,尽快在十年内,把他能够想到的全部改革措施得到落实。

他如今所担任的工部尚书,差不多相当于上一世一个国家的建设部长。一个国家的建设部长当然不可能只是负责治理一下水患,除了司水利,他还负责掌管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宫室的修建和山林的管理也都是他的职责之内的事。

先帝驾崩,皇太弟上位又在两年后退位后作为太上皇摄政,从他考科举入朝做官到如今一共六年。裴清泓六年前不过还是个刚刚进入工部的年轻官员,虽然有左相老爹和恩师多加照顾,但做的都是些打杂的小活,人微言轻。

他进入官场的那一年,也正是先帝驾崩,如今的太上皇上位的那一年,先帝驾崩之前,荆州发生了水患。

人心本就浮动得厉害,偏偏荆州的官员是个不管事的,在任的时候捞够油水不说,即使是在水患泛滥的时期也谎报荆州大丰收,也不肯开仓放粮,导致灾民暴动,当地民不聊生。

事情闹大之后,这派去治理水患的官银还被胆子肥的官员吞下一截,派去的救济粮根本不够支持几天。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时的裴清泓自告奋勇请缨去荆州治理水患。当时的朝堂上闹得厉害,肯有身份合适的人去干这份苦差事先帝自然是应允,并且将救济的银两和粮草一并带过去。

叶氏也带领京城的众商人捐出了不少财物和粮食,还因为这一次拿到了皇商的牌子。有自己娘亲的鼎力相助,又有前世的经验,裴清泓的在荆州水患治理上自然是立下了大功。

虽然当时也不是没有人使坏,但其中艰难都被裴清泓一一化去。当地官员欺这少年钦差年少不懂事,也有人在百姓中煽动人对着尚未弱冠的毛头小子质疑,结果裴清泓的表现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明明比他们小了那么多年纪,也是刚步入官场的新人,却是处处做事极其圆滑,该雷厉风行的地方又一点也不含糊。

除了表面上的工夫做的好,裴清泓实事也干了不少,自己亲自到治理水患的前线指挥防洪,还下到受灾的民众里头嘘寒问暖。裴清泓本来长相就极好,笑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这张嘴又会说话,加上有心安排,裴菩萨这个外号很快压过了之前不好的传言,甚至有些受过裴清泓大恩的人家里还立起了他的长生牌位。

裴清泓一来就带着罢免当地官员的圣旨,隔壁的知州正是他父亲的得意门生,借了官府的官兵,他在一开始先把主动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要做的事情也就没有受到多少阻碍,开仓放粮,巩固堤坝,再命令随行的大夫为灾民治病,提前做好防治疫病的措施。整整两个月他都待在荆州,直到百姓的情况好转起来,才动身回去复命。

当然这两个月期间他也没有忘记时时向京城汇报情况,新任的荆州知府也在他离开之前到任。这一次的水患大功便让他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子,直接提到工部侍郎之位,还准了裴清泓自由择婚的圣旨。

而在他升官没多久先帝就因为突发的疾病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逝世,紧接着太叔澜拿着刚薨逝的皇帝的传位皇太弟的圣旨匆匆忙忙的登基,朝政更替期间,恰逢蕲州发生水患,天下便有流言传出来,说是太上皇下毒害死了还身强力壮的先帝意图篡位,这蕲州的水患便是上天降下来的灾害。就连之前的荆州水患也是上天不忍先帝逝世的提醒。

太叔澜自然是大怒,但他上位本来就多受诟病,在圣旨之前,他也并不是什么皇太弟,也并不与先皇一母同胞,世人皆知有个行军打仗极为有能耐的二皇子,还知道二皇子常年戴着面具以遮住自己丑陋的面容,性情阴郁残暴,手段更是狠辣,无论多硬骨头的敌人在他手里都一定会招出实话。

圣旨上的玉玺印虽然是真的,但圣旨的内容却不一定是真的。因为流言中提到前不久的荆州水患,不等官员主动请缨,太叔澜就把有过治水经验的工部侍郎裴清泓直接委派去了蕲州。

蕲州和荆州本来挨得就近,这一次的当地官员也是个为民着想的,裴清泓又不会去贪墨那些救灾的银两,这一次不过一个月他就带着足够让皇帝满意的情况回去复命。因为裴清泓年纪小,之前荆州治水已经连升了三级,当时的太叔澜也只是奖励了他一些财宝给了对方一些特权。

裴清泓这个尚书之位是在前任尚书年迈退下来之后升上去的,算起来他当这尚书也就才过去一个月,新官上任三把火,开办邮局便是他要烧起的第一把火。

不过像他这种吹毛求疵的人,对这个图案自然是各种挑剔,偏偏工部的人大部分都是精通土木却不懂艺术的人才,裴清逸专注着书根本没有时间搭理他,邮局的事情他也不想弄得太大被别人剽窃了创意,这图标的设计也就被一搁再搁,还是最初他花了一小时弄出的那个草图。

看着那张图案,裴清泓是越看越满意,在出书房之前,激动之下就揽过自家男妻的腰往对方嘴上亲了一口:“有子珏如此,为夫夫复何求。”

原本兰珉正在查看裴清泓的那些策划,手里还拿着笔呢,猝不及防的就被这么亲了一口,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上如羽毛般掠过的温热柔软的触感,吧嗒一下,笔就掉到了地上。

第11章 该怎么办

裴清泓亲完就把人放开了,一低头他就看到了那支掉落在下头的笔,随即弯下腰帮着对方把笔捡了起来搁在了桌子上。

在他看来反正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不过是轻飘飘的一个吻而已,也没有必要太激动。不过兰珉面皮薄,他又是突袭,会把笔弄掉也是情有可原、想到这里他也觉得自己莽撞了,掩在头发底下的耳朵都有点儿红。

他握拳搁在自己嘴边咳嗽了两声,把呆住的兰珉唤回神来:“待会我要拿着这些东西去小屋子工作,可能会在那里待上几个时辰,尽量在明日进宫前把事情都昨晚。本来是想陪你一块过去了,不过现在可能不能陪你太长的时间。”

他看了看对方脸色,又软和语气商量道:“我让十九带你到裴家到处逛逛,他对这块地比较熟,可以让他带你去认识一下裴家的藏书阁的位置。有什么想知道都可以问他。你觉得行不行?”

他决定的计划很少有变卦的,之前亲自带兰珉去逛也是真的,不过手里的活计让他浑身都很兴奋,与其心不在焉满脸敷衍地带着人去逛,还不如改变主意。

兰珉像是才回过神来,等他说完呆滞了几秒钟才点了点头:“我对这个没意见,沐之的公事自然是更重要,你忙你的就可以,我自己慢慢逛不着急的。”

取得了兰珉谅解,裴清泓就叫来在隔壁屋的十九,吩咐了几句,就自己拿着相关的图纸和企划连着那个深绿色的模型到更适合他思考的环境去做最后的完善。

裴清泓一走开,十九就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句二少郎君,然后满脸笑意地领着兰珉到处逛。叶氏新定下来的规矩,府里的下人一律要称呼二公子的这位男夫人为郎君,免得兰珉因为女性化的身份而不高兴。她虽然不是很认同这个男媳妇,但既然裴清泓喜欢,她也就爱屋及乌,让裴清泓的日子总归是更舒坦些。

十九的嘴巴很甜,又能说会道,普通的东西从他嘴里讲出来就变得有意思。

不过兰珉心不在焉的听着,找了个机会,就让影卫和他换了身份往府里外头走出去。

影卫总不能一直呆在房梁上,便直接取代了裴府的一个木讷的老花匠,准备了两张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换身份的时候,影卫会代替他成为兰珉,而他扮成老花匠出宫,在挑个合适的地方把那人皮面具给另一个影卫,自己则戴上太上皇的白玉面具回宫。

裴府的位置离皇城近得很,在路上也耽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因为这几日裴清泓的婚假待在府内的时间比较多,从大婚当日期他就命人宣称太上皇身体微恙,也就权当自己放个假。

太上皇回到寝宫的时候,贴身伺候他的常秀常公公立马就发觉自己的主子回来了,对待影卫时些许的散漫立刻被他很好的收敛起来,在这位主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谁能够想到人前喜好风雅性格柔顺如白兔的兰公子戴上面具就成了那个令皇帝和太后也要心惊胆战的可怕男人。除了死去的先皇也就是那位当今皇帝的祖父和太叔澜本人,知道太叔澜有两个身份的只有贴身伺候太叔澜的常秀还有几位影卫。

跟着太叔澜的影卫都是按照死士的标准培养的,都是些没有自己意志的存在,自然不用担心他们会背叛,至于他常秀,是打小就跟着太叔澜伺候的,是太叔澜亲密的大伴。

轮细心体贴这宫里没人比得过他,轮狠毒脾性他也是和自己主子如出一辙,不会遭对方厌弃的。

虽然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但在比自己小了两倍的太叔澜面前他能做的就是做小伏低,尽管两个人比其他主仆来得亲密些,但他那心也是始终如履薄冰的。

太叔澜把之前在裴府的画面都从脑袋里清空出去,他批阅奏折的速度很快,又有六部分去了大部分的任务,只花了一个半时辰的工夫,就把这两日积攒的折子都批阅完毕,有些还做了详细的批注。

抽空喝了一杯常秀泡的茶,太叔澜总算能够静下来歇一歇:“明儿个若是裴二公子有事情找孤,直接让他去御书房等,不要让他一层层通传上来。”

常秀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主子另一个身份是下嫁给了那位裴二公子,他诺了一句,又弯下腰低眉顺目的给对方斟茶,太叔澜究竟是什么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了。这一次自己主子怕是对那裴二公子上了心的。

在他看来,没什么东西是不可以叫影卫去查的,即使已经交换了庚帖,兰公子也是可以凭着太上皇这个身份的插手拒绝下嫁的。自己的主子会突发奇想的亲自下嫁,不想放弃兰公子这个身份是理由之一,找东西不放心也是理由只有,但那个毛病又发作了才是主要原因。

想到那裴二公子也是倒霉,娶谁不好偏偏在画像里头选择了兰府的兰公子,到时候哪怕是撕破了脸,那裴二公子就算想逃也是没办法逃开的。

常秀在那里替裴清泓惋惜了一把,茶水就差点溢出来。太叔澜正把面具摘下来准备换上兰珉的衣服,见他出神,轻飘飘地就掠过来一眼。

还没等他问出口,常秀连忙帮他过去整好有点歪的领子,絮絮叨叨又念了两句:“奴才刚刚想,主子这来回奔波实在是累的慌,也不知道那裴府的下人会不会奴大欺主,还有那什么劳子的荣欣郡主,奴才听说也不是什么善茬。”

太叔澜把自己衣袖抬起来让对方把褶皱抚平,对他这话却是不信的:“你刚刚真的在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