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学第一天起,就有十五班的女孩子在自己班前门与高二(1)班的后门之间小心地探头探脑。鉴于实验班终究氛围不同,暂时还没女生敢太过造次。
宋野对“曲燎原”这三个字敏感得很,一听后门那边有高一小女孩小声议论“那个就是曲燎原”这种话,就暴躁起来了。
曲燎原暂时还没有发现,只知道好好当班长、认真学习,放学找个没人的地方亲亲嘴。
而且一进高二,不管别人怎样,他自己的学习情况已经开始变得比高一更加紧张。
高二课程相对高一难了很多,其中数学开始学习圆锥曲线,物理也开始讲电磁学,这都是有一定难度的知识点,并且还都是高考的重点部分。而这两科的成绩比拼,也将是实验班这些优等生之前拉开分数差距的两大战场。
他和宋野重新做了同班同学,还坐了相邻的座位,除了课后能一起学习,课上有问题也很方便得到及时解决,对他的学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宋野对他的态度,一贯就有两种模式,除了刚开学那天在教室里胆大妄为地亲过一次,后来但凡他们进了教室,宋野就调换成宋老师模式,博学严厉,不讲情面。
曲燎原的本性还是贪玩,专注力不行,上课偶尔会走神,忽然就想起些有的没的,或是回忆暑假在家没看完的《放羊的星星》,或是想抽屉里还有个棒棒糖没吃
宋野刚开始还碰他胳膊或是在桌下拍他腿,提醒他注意力集中。
后来宋野发现他这是毛病,开始采取过激手段,拿圆规扎他。
第70章惩罚与质疑
他俩高一的一整学年都没有一起上过课,从前初中时曲燎原总是坐后排,也没有和宋野坐过同桌邻桌。
说起来,现在这都是他俩自小学毕业以后,第一次在看得到彼此的情况下,一起听讲。
宋野也是服了曲燎原,完全没想到他上课是这个样子,难怪明明脑子半点不差,成绩上却要比别人多费那么大的功夫,搞了半天上课时候根本不用心听老师讲什么。
曲燎原被连扎了几次,还觉得委屈巴巴,控诉说:“宋老师,我妈又不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你干吗非要当扎针的容嬷嬷?”
宋野:“……”
“课下用四百五十分的功夫,都比不上课堂上认真听四十五分钟。”宋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教道,“我是怎么教你的?说过多少次了?上课一定要认真听讲,你还天天跟我说你听了听了听了,你这是听了?高一你就这么听讲的吗?你都听给谁了?”
他说着还嫌不解气,拿了圆规在曲燎原手臂扎扎扎。
曲燎原穿了校服外套,被圆规扎也不算太疼,就像被什么昆虫的刺蛰到一样,痒疼痒疼的,他俩座位靠墙,曲燎原坐在里面,躲来躲去也躲不过,只好愁眉苦脸地生生受着。
宋野扎了他十数下,看他这表情又觉得算了,不舍得了,丢下圆规,审讯起来:“上课不听讲,在乱想什么?”
曲燎原:“……”
他暑假没看完的电视剧,是趁高秀月周末不上班替他去看店、宋野和曲大江也去了证券交易大厅,三人都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做习题,中途偷懒,开了电视机偷偷看的。这……不能主动告诉宋老师吧?
于是他就只说了一半:“我抽屉里有个棒棒糖还没吃,上课突然嘴馋,想吃它来着。”
宋野马上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问:“你哪来的棒棒糖?”
曲燎原道:“别人给的。”
宋野追问:“哪个别人?”
曲燎原明显犹豫了一下,才说:“隔壁班女生给的。”
宋野:“……”
他朝后门看了看。
曲燎原还没意识到捅了另一个马蜂窝,等宋野课间去厕所不在教室,还自作聪明起来,偷偷把宋野的圆规尖儿在地上给蹭蹭蹭地磨钝了,心想反正最近的课上也用不到圆规,小野应该不会太快发现。
前排郝艳奇怪地问他:“班长,你在干什么?”
曲燎原觉得差不多了,起身朝窗外看了看,确信没有被宋野逮到,才边开了宋野文具盒把圆规放好,边一脸深沉地回答郝艳:“男人的事,女人别管。”
郝艳:“……”
又一节课,曲燎原上课又歪着头,走起了神,这次还什么都没想,纯粹是听累了,脑子放空在休息。
宋野眼角瞥到,拿出圆规,快狠准地扎了过来——他这下和平时不同,严厉中还带了三分怨气,比平时要用力,一出手就觉得这次八成要在曲燎原的胳膊上扎个血点子出来,心中刹那间还有俩小人打架,一个说“扎疼他怎么办?”一个说“就该扎疼了才能长记性”,还没打出结果,已经扎上去了。
钝尖扎不透校服,曲燎原从走神中醒悟过来,缓慢地扭头看看宋野,自以为诡计得逞,赶快做出了一个呲牙咧嘴“好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