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师父谢癞子就曾经也想参与来着。
但无奈他堂口里的人大部分年纪都不大,胆子太小,做不好这种行当,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眼前这个肯定跟那种骗人的法子是有本质性区别的。
那个侍从明显是还有行动能力的,甚至还能听人吩咐。
那就不是“赶尸”,是“控尸”了。
“控尸术”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古来闻名已久。
奶茶吧里安排的人比谢宝想的多多了,光保镖就站了接近二十个。只不过都找了相对隐秘的地方藏身。要走的时候,那些人训练有素地勘察了周围的情况,然后开过几辆一模一样的车,宋敬亭带着谢宝坐上了其中一辆。
车上宋敬亭闭着眼睛假寐,谢宝心里七上八下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他把自己接回去是要干嘛?认祖归宗?可是看这人的态度,也不像对自己这个女儿有多大的热情,刚才那场面一点亲人见面的气氛都没有……
还有涂御说在他的术法下,只要她不脱开这躯壳,绝对不会被‘问心’的人看穿,可是眼前的这位着实不是简单的人物,不知道涂御的法子是不是万无一失……
一行人到了郊区一座古宅。建筑风格古色古香,身处其中恍如隔世。
谢宝被带到一件上房住下,屋内家居摆设都像是博物馆里淘出来的一般。
房间被一盏玉屏风隔开两间,里头是拔步床,贵妃榻和梳妆台。外头则是放了会客的桌子和凳子。
没多久,宋敬亭换了件家居的长袍来了。
现在这时候已经没人穿这种袍子了,倒是谢宝活着的时候,经常看留过洋的大师兄穿。
宋敬亭在外面坐下,用桌上的紫砂茶壶给自己倒了两杯茶,自己面前放一杯,对面的桌上放一杯。
谢宝就去他对面坐下了。
“我宋家不养闲人,”他说,“你觉得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谢宝被这没头没脑地一问,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夸自己。好像她除了比同龄人油滑一点,真没用什么过人之处。
‘扎飞’算吗?
不过她擅长的‘朱砂画鬼’、‘神仙托供’等,都是靠道具的,骗骗从前的人还好,想诓现在的人还真是不太可能。
“你对相术有涉猎?”宋敬亭打破了沉默。
谢宝点了点头,并不敢自夸,“稍微看书知道一点。”
“喜欢这个?”他又问。
她“嗯”了一声。其实谈不上喜欢吧,只是跟着她师父许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不讨厌。
“那好,从明日起,我会为找老师授课,既然喜欢,不妨试着钻研下。”
“那我学校的课……”
宋敬亭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你喜欢在学校是上课?”
谢宝赶紧摇头。
“会为你安排好的,放心吧。”宋敬亭最后说,“已经派人通知你阿姨了,稍晚一些你们可以通个电话。”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是跟她商量,只是告知罢了。
谢宝身边被派了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妇人,叫兰姐。
兰姐负责她的生活起居,也负责解答她的一些疑问,态度不卑不亢,但神色冷淡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贴身跟着谢宝,就是谢宝上厕所,她都在外头守着。与其说是照顾,不如更像是监管。
不过好在兰姐是个活生生的大活人!不然派个死人在她身边,再好用她都不敢用。
谢宝的手机到了这里就没有信号了,晚上兰姐说是有她的电话,把她带到了一间书房,里头有一个旧式拨盘电话。
她接起来,电话里传来宋茹急切的声音:“谢芮佳,你怎么随便跟陌生人走?!”
“那不是陌生人啊,”谢宝说,“我知道他是谁。”
……这种知道说不明道不清,但见到宋敬亭的时候,她看到两人熟悉的样子,心底就自然而然地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宋茹的声音也降了下来,“那你也不能随便跟人走啊。”
谢宝总不能说我看着他在我眼前改面、控死人,吓得不敢不跟他走啊,于是只能小声解释道,“我也没想跟他走啊,但是他带了好些人来,我有些害怕。”
宋茹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焦急,“你别怕,这两天我就想办法。”
谢宝也不知道宋茹能想什么办法,她现在的法定监护人是谢妈妈。
谢妈妈还在疗养院呢,不到万不得已,宋茹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去烦她。
毕竟在外人看来,这只是场多年未见的亲生父女认亲的大团圆戏码。
宋茹再着急,也不能去警察局报案说,我家孩子被她亲生爸爸接过去了,现在已经待了一晚上了……
两人电话打了没几分钟,信号忽然不稳定起来,听筒里沙沙作响,宋茹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谢宝回头问了问兰姐,兰姐跟她说是这里的信号不太稳定,经常会这样。
谢宝心里是不信的,信号不稳定,怎么可能刚开始好好地,现在忽然不好了,明显像是被什么干扰了。但已经跟宋茹报过平安,也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跟宋茹说是山上信号不好,就把电话挂了。
晚饭是被送到屋里吃的,三菜一汤,都是十分精致的东西。
谢宝安安静静地吃了,没多久就有人把饭桌给收拾好了。
晚饭后她想在周围四处走走,被兰姐拦了下来,说是山上风大,入了夜露水更重,容易生病。
反正就是不让她出门。
谢宝抗争不过,最后只能待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