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牛老师和小赵的。
韩念念剥了一块,百货商店新上架的高档水果糖,一块五一斤,牛老师够大方!
“牛老师,日子定啥时候呀?”韩念念笑眯眯的问。
“准备下个月初六办。”牛老师挠挠头,“我娘他们等不及了,催着赶早。”
“你娘等不及?牛老师,是你猴急吧?!”办公室里其他年轻男老师开口打趣。
众人立马哄笑。
韩念念也不厚道的大笑,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牛老师,日子挑的不大好,再改个日子吧。”
“日子不好?!”牛老师忙凑过来,悄声道,“韩老师,你真会合八字算日子?”
韩念念看他一眼,摊开两手,“牛老师,七月可是鬼月,这个不止我知道,马老师、钱老师她们应该都知道。”
被点名的马老师不迭点头,“韩老师说的是,以前人结婚,避开四、七、九,现在新时期新社会了,虽然没那么多讲头,大家心照不宣,最好避开。”
钱老师也附和,“我跟我爱人结婚那会儿不仅避开四、七、九,连我两生辰的月份都避了呢,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牛老师啊,结婚是大事,马虎不得!”
韩念念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父母的生辰月份,最好也避,如果实在避不开,就赠礼化解。”
听这么多人跟他说,牛老师受教,忙道,“那回头我跟家里商量商量,再选个日子。”
实在不行先打结婚证再说,向方书记看齐,白天领证晚上就洞房!
说笑间,姚校长撞了上课铃,大家忙停止了说笑,纷纷带上教案粉笔盒往教室走。
上午韩念念只有一节课,刚上完课回办公室,就瞧见小何她堂哥何公安在她办公桌前坐等着。
“韩老师,公安同志来找你有事儿。”马老师不知道啥情况,有些担忧的看向韩念念。
韩念念把教案搁抽屉里,低声对何公安道,“何公安找我为了那事?”
何公安点头,起身戴上帽,对韩念念道,“韩老师你出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说完,先出了办公室。
对上其他老师不解的目光,韩念念忙安抚道,“不要多想,我是配合公安同志办案。”
自古民怕见官,其他老师一听韩念念这么说,放心了不少,“小韩啊,有啥话一定实说,别瞒着,公安干警的侦查力可不一般!”
韩念念听得哭笑不得,她又没犯法,怕啥...
三两耽误,上课铃又撞响了,萝卜头们纷纷回教室,操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两人站在储物室外的廊檐下谈话。
何公安两手背后,神色严肃道,“韩老师,昨天你和方书记尾随周局长家保姆去郊外,有没有发现其他可疑行为?“
韩念念仔细想了想,老实道,“本来我以为那大姐是要拐卖孩子,但是想不明白大姐进去没多大功夫,却又把孩子抱了出来,还老实送回了市委大院。”
闻言,何公安点头道,“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清楚了,除了保姆和已经逮到的犯罪人,他们应该还有共犯。”
见韩念念不解,何公安解释道,“试想保姆为什么没直接把孩子交给犯罪人?因为孩子如果在保姆手上弄丢,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没法向周局长一家交代,反之她让犯罪人见过这孩子长相,提供机会,由犯罪人直接拐走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她还能继续留在周局长家工作,伺机瞄准其他孩子。”
“那周局长他外孙...”
何公安面上带了笑,“这你不用担心,已经有其他同志在蹲点。”
听何公安这么说,韩念念放心了不少,开玩笑道,“何公安,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一定配合你们调查!”
何公安犹豫了下,还是道,“曹尚梅同志以前是你们单位同事?”
韩念念点头,不瞒着,“她跟我一块进的学校,后来因为犯了错,组织将她开除。”
何公安摇头叹气,“我看她精神状态有些失常。”
韩念念没吱声,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中午下班回家,韩念念跟方知行提何公安来找她的事,方知行摇头,“我也被喊去问话了,公安同志没多说,但从他话里不难判断,犯罪团伙应该不小。”
方婆婆有些唏嘘,“头几年也没听过啥人贩子,这才安定两年啊...”
头两年人人吃不上饭,干吃草根树皮,甚至吃人.肉的都大有人在,自顾不暇了谁还有闲心管娶不娶得上媳妇儿、有没有后代,现在有口饭吃,自然就开始思淫欲,考虑起个人问题来。
祖孙两代人默契的没再多说,方婆婆道,“丫头啊,你现在来咱家了,那房子咋整?房子总空着没人住,没人气了,可不是好事。”
方婆婆提的,韩念念也考虑过,私下里她探过王婆婆的口风,问王婆婆要不要再买回去。
王婆婆直接对她道,“转来转去没个意思,再转我手上也遭我继子继女惦记,我还想多清净两年,你看着处置吧。”
既然王婆婆不愿意再转买回去,也不能总让干空着,眼下听方婆婆这么问,韩念念道,“要不然转手卖出去吧。”
闻言,方婆婆笑道,“卖出去干啥,也卖不了几个钱,依我看,干脆让你娘家人搬城里住吧,先落个户,明年找个工,再过几年娃大了,上学好好读书,日后分配个好工作,总比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要强。”
方婆婆这番话也算是推心置腹了,古时但凡大家庭总巴望着人丁兴旺,方家人丁单薄,孙媳妇更是没爹娘,方婆婆不怕亲戚穷,就怕没亲戚,何况孙媳妇娘家人是不错的,日后有个来往不失为一件好事。
方知行也赞同,“等明年开春招工,我去打探打探。”
韩念念不迭点头道,“那我给姑他们去个信!”
吃了晌饭,方婆婆照例回屋歇晌觉。
外头天气热,蝉鸣阵阵,韩念念对着电风扇坐书桌前写信,方知行半靠在床头翻字典。
“方书记,你在看啥呢。”韩念念一心二用。
“给咱们的娃想着取名。”方知行不瞒她。
韩念念差点没呛住,瞪眼道,“娃还没影呢,这就想着取名了?!”
视线落在她肚子上,方知行咳了一声道,“这两天咱们...说不定已经有了。”
韩念念无语,他当自己是神枪手,一炮就中啊...
刷刷写完信随手塞布兜里,韩念念踢了凉鞋爬上床,一时半会睡不着,干脆跟方知行一块研究名字。
“方书记,我听奶奶说方家下一辈是中字辈,最后一个字取什么好?”
方知行伸了胳膊垫在她脖颈下,两人黏黏糊糊躺一块,“这不是正在翻看吗。”
韩念念哦了一声,“那我给取小名!”
方知行来了兴致,把字典顺手搁书桌上,笑道,“那你说说取什么名?”
韩念念想了想,兴致勃勃开口道,“咱们都喜欢吃冰棍吃糖块,干脆就叫冰棍、糖块?”
方知行深感无力,他的娃怎么能张口闭口喊吃的,“不行,换个...”
“豆浆油条?”
“能不能换点别的...”
“豆浆油条多顺口,我生的,我说了算!”韩念念耍起了小脾气。
错眼瞥见汗衫领口里的奶罩,方知行嗓子热,干巴巴争辩,“没有我,你也生不出来。”
“臭流氓!”韩念念伸手拧了他一把,翻个身,“睡觉睡觉,我困了。”
方知行咳了一声,伸手晃晃她,“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