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缇:“……”其实是怕她把钱要回去吧?看,东西收拾地多快!
她注视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直到几乎看不见,才打开了手中的纸条。这算卦老人写得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直可以用“铁画银钩”来形容。这算是职业特色吗?如此想着的易缇认出了纸上的四个字——往南方寻。
南方……南明街?
但她又敏锐地觉察到,这句话似乎不仅是如此简单。她下意识拿出手机,打开城市的地图,翻到南明街,找到张娴所说的家家乐超市,左右滑动了下,意外又不意外地找到了一个名叫“八方”的住宅区。
这么说的话……难道说?
这对师徒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是修真者?”
“嗯,是啊。”塞西尔很自然地回答说。
“……”居然真的是。
这么说来,这一卦应该是相当可信的吧?
易缇想了想,拿起手机就打了个电话。
第72章 他是个算命的+你的赫赫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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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是想打给陆空的,但是考虑到“龙组事件”,对于这货的信任度真是大幅度下降,所以她果断地换了个人。
当电话响起时,石景乐正在“稀里哗啦”地吃着炒饭,静远坐他对面,安静地喝着现煮出的白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腰上系着围裙的赵铭启则在发怒:“我晚下班的时候,你就不能自己做点东西吃么?还让病人和你一起饿肚子,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医生?”
“好意思啊。”石景乐三两口咽下最后一口饭,抹了把嘴,以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我不是没把他治死么?”
“……”赵铭启几乎想吐血,紧接着又说,“才收拾干净的房间,键盘又被你弄的全是烟灰!你干净一点会死么?!”
“不会啊。”
“那为什么要这样?”
“不是怕你没东西打扫会无聊么。”
“……滚滚滚!!!”
某人再次暴走了。
可怜赵家大少爷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之所以会做家务也不过是个人兴趣而已,但是,这种乐趣在遇到某人后,彻底变成了“义务”,真是让他一口血!有心想把这家伙扫地出门,耐不住他皮厚啊!当众抱着他大腿求包养之类的事,他完全做得出好么?
“这个给你。”吃饱饭拍着肚子懒洋洋靠在板凳上的石景乐,从口袋中掏出了几个玻璃瓶,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
“灵植师出品的防身药,最近市里不太安宁,我帮你也买了一份。”
“灵植师?”赵铭启愣住,“你什么时候认识一位灵植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咦?我没有和你说么?”
“没·有!”
“这样么,”石景乐抓了抓头发,想了一下,“解释好麻烦,所以还是算了。”
“喂!”
就在赵铭启准备举起饭铲狠狠地给某个混蛋一下时,桌上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石景乐看了眼来电显示,扭头问赵铭启,“你要和她说话吗?”
“……接你的电话。”
而另一边,易缇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围观”了,只照实描述着今晚遇到的两人,问石景乐是否有印象。然而得到的回答却让她很失望,因为是否定的。
“你确定他们是修真者?”
“嗯,我确定。”
“你等下,我帮你问问。”说完,石景乐简单地向赵铭启和静远说出复述了下,“知道这个人吗?”
赵铭启摇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货不认识的,他也就差不多不认识了。反过来,这货认识的……他还真有不认识的,比如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灵植师。
“小道士呢?”
静远放下手中的汤勺,仔细想了下后,说道:“她遇到的那位修真者,右侧眉梢是不是有颗黑痣?”
石景乐重新讲电话放到耳边:“就是这样。”
易缇回想了下,肯定地说:“有。”
随即她得知,原来今天遇到的那位修真者,居然是鼎鼎大名的“铁口神算”孟天机,与号称“一览无遗”秦无岳秦老先生,分别以擅长算命和相面而并称。不过在十数年前,他就销声匿迹,虽偶尔会有人声称自己见过他,等去找时,却又觅不到一丝一毫地踪迹,“神龙见首不见尾”莫过于此。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他本身就是算学大家,又如何会轻易被“抓住”呢?
却没想到,居然会被她碰上。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因为他就是冲着她来的,只是易缇自身并不知情而已。
不过,这样一来,那四字卦辞无疑就非常可信了。所以她很果断地把那四个字以及自己推测出的信息告诉了电话那边的人,而后才挂掉电话。
“好了。”易缇将电话塞入包中,“咱们继续吧!”
“嗯。”
与此同时,附近的某家面店中,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只已经吃空的面碗、一瓶价格便宜的二锅头和一只七成满的酒杯,手里提着一袋炒熟的黄豆,就这么一口酒一粒豆子地吃着,模样颇为享受。他一边吃,一边注视着对面那一碗又一碗吃着面的少女,她的左手边堆起了三四个面碗,看起来却还意犹未尽。
其余的客人或好奇或惊讶地看着这边的“奇景”,觉得那少女的肚子似乎是个无底洞,觉得那老人长相难看,却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慈爱。
名叫小云的白衣少女连吃了五碗面后,才停下了动作,看着对方的老人。
“吃饱了?”
少女摇了摇头。
“再来一碗?”
少女点点头,而后想了什么般,又说:“师傅也再来一碗。”
“为师老了,吃不下第二碗。”
“那吃一半,剩下给我。”
孟天机愣了下,随即说道:“让你吃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看似在责骂,其实眼角眉梢都挂着笑。
“师傅不吃,我不吃。”
“……服务生,再上两,不,四碗面。”
于是小云端起碗,喝干最后一点汤后,将它放到一边叠好,眼巴巴地看着厨房所在的方向,等面吃。
“小云啊。”孟天机咂吧着杯中的酒,又是一口黄豆,咀嚼间不时发出脆生生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