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足球队的训练都到了尾声,众人浑身是汗地坐在休息区喝着水,舒云飞瞅着鹿照远,看他坐没两分钟,嘴角凝着抹笑,拿手机发消息。
消息出去了,没回音。
鹿照远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去,平复的眉间开始拧起。
等到手机再一振,消息过来。
那点拧起的痕迹又速度褪去,笑容重新出现在鹿照远的嘴角。
“你说亮哥到底在笑什么?”一道声音响在舒云飞耳旁。
舒云飞都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向晨在说话。但他还是转头看了看,发现向晨正和自己一样,坐着怔怔看向鹿照远。
“对着手机里的聊天对象笑吧,还能笑什么?”舒云飞说得含混,和直男没什么好说的。
“不就是祝岚行吗?还用聊天对象代指,脱裤子放屁。”向晨很鄙夷。
“你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都这么明显了能看不出来?我觉得亮哥连五分钟都离不开祝岚行,你说祝岚行是不是给亮哥施了什么魔法,让亮哥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舒云飞已经汲取了教训。
不管向晨再怎么说,他都把他打成死直男。
但别说,有时候只有直男才能透过现象直指灵魂……嗯,这段概括,入木三分。
两人怔怔看着鹿照远怔怔看手机的样子,片刻,向晨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拍鹿照远的肩膀。
“亮哥,想什么呢?”
鹿照远若有所思半天,拧眉叹了一口气,刚刚翘完一节课的他说:
“想翘课。”
两人:“……”
他们的思维难得同步。
这老大,没救了。
*
高小默最近过得很好。
虽然他远离了自己的家,告别了屋里那张两米大床,满柜子的进口零食限量手办,连接着电脑插满游戏卡的掌机,就连上下学的路程都比往常要更多一倍时间……
但愉快还是浸透他生活的方方面面,让他每天神清气爽。
这种愉快主要来自每天凌晨时分准时响起的吵闹声。
“高飞捷,你给我起来!”
“你疯了,大半夜闹什么闹?”
“你现在嫌我闹了?娶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我闹?和我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我闹?”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的姑奶奶,我的老祖宗,您就行行好,让我闭一下眼睛,睡个觉吧……”
“做梦,你给我起来!”
“哈——”
躺床上的高小默一不小心笑出声,赶紧住口,屏息听着外头的动静,直至听到屋外争吵的两人并没有被自己的响动打扰到后,才掀起被子捂住脑袋,在里头笑个痛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以前因为大嫂没让大哥出他学费的事情,高小默总和对方淡淡的,基本维持着见面微笑陌生人的状态,一年下来,话也说不上两三句。
直到现在,迫不得已住进了大哥家,他才发觉自家大嫂是个人才,在对付大哥上很有一套。
一般人要么硬刀子,要么软刀子,他大嫂呢,一手硬刀子一手软刀子,鸳鸯双刀使得一套一套的,白天硬刀子,没事掐两把踹一脚,再指使人做饭洗碗大搞卫生,以搞卫生为借口搜寻猫腻,别说,这还真有用,高小默围观之下,发现他家大嫂搞得连厨房的角落多的一一颗炼奶糖都找到了。
到了晚上,软刀子登场,抽走枕头卷起被子,不让高飞捷睡觉,但也不说对方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不让他睡觉,就让高飞捷自陈罪状。
他大嫂家里给力,不用朝九晚五上班,身在亚洲过着欧洲的时差生活完全没有压力,反正熬夜之后,一觉施施然睡到中午再起床,出门吃个午餐做个SPA,回来正好再继续折磨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