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接不接受我的讨好呀,本领超凡的谢、部、长?”
含着笑意的、吊儿郎当地语气,最后却说出她那正儿八经的职位,只平白让谢曜灵觉得对方话里的调戏意味更盛。
尤其是说话时呵出的气息,深深浅浅的落在她的脸颊上,和着耳朵里接收到的刻意咬重的几个末尾音节,谢曜灵差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她不自在地偏了偏脑袋,缓缓接道:
“如果情况允许,我会过去看看。”
尽管她没把话说死,给自己留了足够的空间,但就凭沈棠对她的了解,知道她所谓的情况允许,那必须得是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情况。
沈棠连连点头,冷不防谢曜灵的下一句话又在此时递了过来:
“现在你可以松手了吗?”
沈棠眨了下眼睛,从善如流地松开了她的脖子。
但表情里却有点不自在。
总觉得,让对方主动说松手,自己有点丢人。
她抬手挠了挠头发,缓解自己已经冒到嗓子眼的尴尬:“我还以为……”以为你应该会挺喜欢我主动接触你的。
“下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接说,不用这样。”谢曜灵缓了声音,那点不自在褪下了,又将头偏转了回来。
沈棠只得干笑着道歉:“啊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其实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我——”
“不是。”谢曜灵知道她开始胡思乱想了,只能匆匆打断。
沈棠:“……啊?”
她已经被谢曜灵这么一连串的话给弄晕了,只能像只大鹅那样徒劳的张开了嘴,发出自己的疑惑。
谢曜灵见她没明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斟酌再三,脱口而出道:
“我只是不想让你勉强。”
沈棠情商在线,秒懂了她的意思。
好半天之后,她慢慢地露出个笑容,双手环胸,意味深长道:“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勉强?”
谢曜灵被她的话题给问住了,竟然下意识地不知道该不该顺着她的内容暗示继续深思,抿了抿唇,再没有别的话说出来。
沈棠挽回了面子里子,既然另一位当事人反应不太大,她也不好显得没皮没脸继续把自己往外送,只抬手作势打了个哈欠,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打算把昨晚这顶了一晚上的防水妆卸下来——
脸都快裂了。
甚至隐约能感受到,在妆容掩盖下,那些想爆出来的痘痘仿佛雨后春笋,争先恐后地想从她脸上冒出头来。
……
同一时间。
昨夜举办过《女帝秘史》剧组杀青宴的三青酒店前,黄色的条幅横七竖八地拉了老长,挡住了过往行人们各色探究的视线。
有的紧赶着要去上班,拎着手里的公文包,过路时装作不经意的一瞧,仿佛在寻找着今天办公室闲聊的话题。
有的是闻风而来的粉丝,齐齐聚在楼前,悲痛欲绝的模样俨然要在这里原地开一场追悼会,纪念他们死去的青春。
还有的是周围住的比较近的大爷大妈,带着孙子早起来散步时,远远看见这里,担心小孩子被什么莫名的东西冲撞了,就会在百米外寻路避开,坚决不过来。
林林总总的人来了又走,在内心中对这一场八卦有了自己的判断:
“云想容最近不是挺火的吗,怎么忽然跳楼了?肯定是娱乐圈有黑幕。”
“那边昨天死了人,你下班经过时可得小心点,哎哟听说死的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呢,哎哟什么?明星?那我可不认得。”
一个穿着职业装,挎着亮红色包包的女人,在十字路口哼着歌,拿着从包里摸出来的圆形化妆镜,理了理自己的刘海,听见后面传来的讨论声。
她在镜子里见到自己一如既往的容颜,笑得眉眼如月牙般弯起,拨弄了一下耳边的一缕碎发,一会儿将它往后挽,一会儿又将它重新放下,好像不知道该拿这撮毛怎么办才好。
前方的红灯在秒数闪烁归零之后自动亮了起来。
人流如行进蚁军,簇拥着往前方涌去,不一会儿就将她淹没在了人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