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不问二神。
说不定今天来的,不止吴家和谢家。
谢曜灵依然没搭理吴东望的话,反而是转向云想容的那边,彼时云想容已经去后台换衣服化妆了,原地只留了个她的助理在。
那助理虽然不知道他们俩的来历,只将他们当作是云想容请来的朋友,所以这时候还能相当热情地给他们递水。
只在心里嘀咕着谢曜灵和吴东望的穿着。
谢曜灵的银白色唐装,胜雪白衣的超然气质搭上出她古井无波的神情,无端端就塑出点让人不愿接近的冷淡来。
至于旁边的吴东望——
小慧见过有排场的二代,奢靡的、沉稳的、低调普通的,印象中都有那类型的存在,但吴东望和他们都不太一样。
宝蓝色的长袍褂子上绣着吉祥的纹路,那流淌着暗光的布料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手中握着一串沉色佛珠,身上却找不到一个小慧能认出来的名牌,唯有那傲然而立的姿态让她捕捉到一点熟悉。
小慧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思考的同时,目光下意识地关注已经在镜头里的云想容,灵光从脑海里骤然闪过!
对了,是时代感!
比起当代那些美酒、跑车在手,日常爱好是泡吧和逛会所的奢二代,还有那些沉迷事业无法自拔,周身气度却着实不凡的正经二代们来说,吴东望更像是从历史上的深门大宅里走出的人物。
像是官窑里烧出的白瓷,让现代人看了只有一个感觉:
真好看,真贵,适合放在博物馆。
想到这里,小慧觉得有点儿奇怪,越发看不透来人从事的行业,只能暗自猜测,可能是哪些注重传统文化继承的当代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人吧。
这个想法已经是她脑洞的极限了。
谢曜灵径自接了矿泉水,拿在手里没有半点要喝的意思,吴东望平时在家喝的最多的是茶,对矿泉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甚至都没接,只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
三人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沉默。
吴东望看过云想容的照片,对她的身份也有一定的了解,现下见她要去拍戏,正好观察她所在的环境,只余光还忍不住地瞥谢曜灵,心想:
她怎么还不走?难道她并不是来接生意的?
听说谢曜灵近几年已经很少替谢家在民间出面的,更多的时候都以公职人员的身份出现。
恰在此时,旁边递来一道礼貌的声音:
“请问,云想容,云小姐,是在这个剧组吗?”
吴东望彼时正占着云想容休息时的那张椅子,双手背在脑后,百无聊赖地用目光扫过剧组里的布置,听见这道声音,他一时间觉得有几分耳熟,转头看去——
一个背着黑色书包,戴着黑色边框眼镜,手里却拿着老旧罗盘的男生,正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的谢曜灵。
然后他迅速地张口喊道:“吴哥,曜灵姐?”
语气里有些疑惑,同样意外于在这里见到他们俩。
谢曜灵对他轻点了点头,当作是答复。
吴东望联系了一下他刚才问的问题,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从躺椅上一跃而起,眼中露出凶光,觑向在一旁的小慧,毫不客气地问道:
“云想容竟然同时请了三家的人?她是想挑衅谁?”
一个戏子而已,就敢破坏他们世家的规矩,简直是笑话。
小慧被他突然发作的模样惊了一下,虽然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云想容在这之前也没有支会过她一声,但她还是习惯性地给自家艺人打了掩护:
“很抱歉,我不太了解云姐的私事,她现在暂时在忙,一会儿等她有时间了,我再让她给你们答复,好吗?”
说是这么说,小慧听到他话里的那个‘请’字,内心里满是困惑,不知道云想容这么个脾气的人,怎么还能给自己找来如此一拨爷。
奈何这回答拿去在新闻发布会上讲还行,对着吴东望,可就是找错了人。
吴东望当即冷哼一声,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神色阴晴不定地回道:
“向来只有别人等你吴爷的道理,既然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着急,我就更不急了。”
说完,他拨着佛珠的动作顿了顿,从从容容地一整领子,朝剧组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