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当然不会听。
景城一中高一放假放的早,离过年还有十几天。在a城的望虹区有一座山,山上有佛寺,冬天来梅花开遍,不少人春节前都会上山拜佛,顺便赏梅。宋妈妈逼着他去,千叮咛万嘱咐要诚心。
宋喻一直都不是很信神佛,随随便便敷衍应下了她的话。
这里很有名,台阶上的雪都被扫到两边,来来往往都是举着手机拍照的旅客。梅花如雪,映天地白。
宋喻一个人来的。
谢绥回到a城变忙了,被谢思年带着见各种人,处理各种事,他发消息给他,谢绥说会晚点到。
宋喻往前走,却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从寺庙内走出,是很久没见的秦陌。
他旁边站着一个女的,穿着羽绒服,披着头发,神色憔悴,脸色苍白如纸。
她长的很好看,是那种温婉的模样,应该已为人母,只是眼珠子无神,黑得渗人,感觉就是个不能招惹的神经病。
秦陌陪着他姑姑出来,看到宋喻视线也停下了,被赶回a城那种仇恨还在,他对宋喻真的是从骨子里的厌恶和排斥。
“宋喻?”
语气也是咬牙切齿。
宋喻倒还是挺有礼貌地:“有事?”
秦陌伪装被拆穿,再也懒得在宋喻面前装得温文尔雅,一股子恨只能化为恶毒的话,嘴角勾起:“上山拜佛,求自己死的迟一点?”
宋喻云淡风轻,唇噙笑意:“上次那一酒瓶子砸的你还不爽吗?”
秦陌一噎,恶狠狠瞪他一眼。
宋喻看了下他旁边的女人。
这个古怪的女人像是失了神,他和秦陌的对话,她跟没听到一样,视线直直盯着空中一个点,瞳孔涣散,灵魂出窍。
宋喻收回目光,没理她们,继续往山上走。
等他走后,秦陌暗眸,骂了声:“晦气,等这段时间过了,他再看看谢家和宋家忍不忍得吧。”
手臂突然被女人消瘦苍白的手狠狠抓紧。
女人慢慢转过头来,干裂的唇重复:“什么谢家?”
秦陌心一凛,才想起自己姑姑现在这样就是谢家造成的,含糊道:“没什么。”
秦秋芸没有理他,指甲隔着冬天厚厚的衣服,都深深掐入肉中,重复:“什么谢家?”
她喃喃,脸色有一点不正常。
秦陌抿唇,心里不耐烦,只是毕竟这是自己亲姑姑,耐心说:“就刚刚那人,是宋家那个病秧子,和谢思年新找到的私生子是爱人。”他现阶段对谢绥也就是有一点欣赏,而宋喻挡在路上,剩下更多的就是求而不得的气急败坏和占有欲了。
秦秋芸沉默一下,嘴角裂开,喃喃:“谢思年的私生子?那个贱种?那个和她妈妈一样的贱人?”
秦陌敷衍她,点头。
秦秋芸松开手,眼眸已经有了点癫狂,低头说:“他妈妈毁了我的婚姻,然后他回来毁了我儿子和我的一生。这对母子什么时候才放过我。他们是不是要我死,可我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啊。”
秦陌说:“姑姑,不会的,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秦秋芸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恨恨不休:“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他们,我要把许乔整张脸都撕了,用刀子,一块肉一块肉割下来,看她还怎么做小三。谢思年,你凭什么那么对我,我又做错了什么?我那么爱你,我为你放弃了多少,你就这么对我?你凭什么那么对我。”
她声音拔高,越陷越深,最后青白的脸上一片狰狞。
这时。
两个小女孩手拉手,拿着路边随便买的泡泡机吹泡泡,父母在后面叫她们慢点,她们笑着蹦着。
刚好和秦秋芸撞上。
秦秋芸抬起头来,眼白处已经有了血丝,内心扭曲的恨意终于爆发,她看着那两个小女孩,看着她们的脸,忽然内心欲呕,浑身难受。神情癫狂,伸出手就将她们往后大力推了下去。
雪天路滑,两个女孩脚下不稳,直直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