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抬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什么眼神?”林间屈指敲他眉心,“我觉得我的男朋友在怀疑我,但我明明超友善,热爱通过讲道理解决一切……。”
时亦点了下头,把他右手拉过来,拍了拍袖口蹭上的墙灰。
林间:“……”
林间:“问题。”
小书呆子哪都好,就眼尖这一点非常成问题。
当初还骗他五百二十一度。
林间低头看了看袖子,飞快拍干净了另一边,咳嗽一声实话实说:“没见血,留手了。”
“其实不用。”时亦握着他的手腕,抬起头,“他打不过我。”
“我知道,我就是想揍他一顿。”
林间抵着他同桌的额头,静了一会儿,声音隐约透出点闷:“不为什么,就是特别想揍他一顿,”
时亦牵了牵嘴角,伸手抱住他,埋进他颈间的衣料里。
“其实没揍几下。”
林间把人往怀里圈了圈,胡噜胡噜后背:“太不禁打了。万一打坏了,我同桌还得想办法帮我编,散打队又打跑了第二个陪练……”
时亦趴在他肩膀上,没憋住咳嗽了好几声。
“下回不掰胳膊。”林间紧紧胳膊,低头教他,“可以在精神和意志上跟他硬刚。”
“怎么刚?”时亦问。
“他让你跳空调外挂机,你就让他一块儿跳。”
林间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胸口疼,吸了口气:“他觉得让你孤立无援好玩儿,爽,你就让他尝尝被自己的跟班狗腿子围着揍是什么滋味。”
时亦没说话的时间有点儿长。
林间想了一会儿,戳戳他同桌:“我是通过沟通,让那帮狗腿子们揍他的。”
时亦抬头:“沟通?”
“真的。”林间说,“其实那几个都挺听话的,特别友善,特别好说话。”
时亦:“……”
他同桌以前跟人“友善交流”的那些历史里,很可能还发生了挺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林间低头看了看他同桌,摸出颗糖咬开包装,在他嘴边碰了碰:“也没让他真跳,就是让人把他眼睛蒙上,转了几个圈,让他站台阶边上唱了首歌。”
时亦把糖含进嘴里:“什么歌?”
“……”林间觉得他同桌的关注点确实挺神奇:“没听出来,你们学校有校歌之类的吗?”
时亦摇摇头。
“那可能是他自己写的吧。”林间想了想,“如果哭声不那么大,没准还是能听的。”
时亦跟着笑了。
林间也抬了下嘴角,一只手覆在他同桌脑袋顶上,揉了几圈。
台阶下头就是个存雨水的小平台,离楼边还有好几米,外头拦着护栏铁丝网,根本掉不出去。
篮球鞋早被打懵了,让那群狗腿子战战兢兢推着走,蒙着眼睛不知道脚底下是哪儿,就知道抬手什么都摸不着。吊炸天的气势早没了,连哭带哀求,腿软得站都站不住。
他在边上看了一阵,叫那群跟班把人拉回来,自己下了楼。
这么做到底从哪儿能给人带来愉快,他到现在也没法理解。
欺负比自己弱势的人,变着花样想办法,比赛似的,恶意无处倾泻无处抒发似的折腾。
……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