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寻找新元素听起来确实是件容易的事？

客厅里的气氛平定下来，这件事总算翻篇了。

一直努力充当透明人的史蒂夫及时的开口，把话题拉回了班尼和波茨女士没出现前两人的话题：“斯塔克先生打算等波茨女士一起到后，讨论班尼的事，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在场三个大人于是都把顾虑的视线转向了小男孩。

“哈皮呢？该带小孩了。”托尼左顾右盼，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改口道，“J，穿上战甲陪他出去玩会。”

“我不是小孩子！”班尼气恼又不爽的回瞪着他们，眼神锐利，“这是我的事情，你们是不打算让我参与吗？”

小孩说话的口吻有些阴测测的，透着危险感，显示这点已经戳到了班尼的自尊心能忍耐的底线。史蒂夫下意识和托尼斯塔克对视了一眼。几个月的相处工夫让他了解，班尼可不是在开玩笑。

要是他们真的讨论班尼未来的归属，还把小班尼当普通小孩一样赶到房间里玩玩具，史蒂夫坚信小班尼肯定一声不吭，转头就离家出走。到那时候，可不再是史蒂夫追回来就能化解的问题了，在场三个人一个都别想被他接受。

史蒂夫忘不了男孩当初是怎么用那些魔力和神盾局的战斗小队互殴的，那可是两败俱伤。这个孩子对自由和自尊心的要求特别高，他毕竟以前独自流浪惯了。

……班尼如愿以偿留了下来。

“我们说到哪里了？”托尼回忆了一下，把脸转向带着疑问的小辣椒，主要是给她解释，“今天主要想告诉你，你有个孩子，不过现在这个话题我们说过了。罗杰斯已经是他的监护人了。”

“我……想问一点。”佩珀看看从她怀里挣脱出来的小班尼，又看看史蒂夫罗杰斯，眼里含着点期待，委婉的问，“如果我是他的亲生母亲，呃，班尼，你觉得……我只是、我想问……我们能建立新的关系吗？”

亲生母亲询问监护权这很合理，今天三人聚齐也正是要商量类似问题的，不然佩珀波茨不知情的时候就失去了儿子的归属权，这有点不公平。

“我觉得不能。”班尼的声音又变得干巴巴的，他眼神游移，不去看佩珀的眼睛，“罗杰斯先生现在不仅是我的监护人，还是我的……养父。我没有改姓波茨的打算。”

佩珀有点失望，但她也能理解。

“养父？？你得知道队长的年龄已经快当我爸爸了！难道不是孙辈吗？”托尼震惊又非常不爽，尽管他自愿做出了决定，可罗杰斯提前把他儿子的姓改了，还提了辈分。听听，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愿意喊罗杰斯先生叫什么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班尼下意识反击的说。虽然他之后就不再怨恨托尼斯塔克了，可当初养父的名分定下来了，再改总觉得怪怪的，只能这样了。不过这些不该告诉托尼斯塔克。

“是和我没关系。”托尼漫不经心的挠了挠后脑勺上的深褐色卷发，好像突然又恢复了镇定，他居然承认了。

班尼都呆了一下。

托尼拍了下手，指挥机械手去隔壁把没发出去的包裹拿来。

笨拙的小呆很快扛着一个方方扁扁的大包裹回来了，那像是包起来的大相框。

托尼：“？？？”

“我说的是‘小’包裹。”他着重强调了一下那个音，怀疑的尾调上扬，“小呆，你已经分不清大小了吗？这是没发出去的相框！我要的是文件，小包裹里装的文件！”

机械手小呆只能委屈巴巴的扛着相框又回去了。

“这个形状……”佩珀虽然不想说话，但她有点迟疑，还是犹豫的问，“是我上次看到的钢铁侠挂画？”

“没错，非常现代主义，你不觉得这次的拍卖会审美很不错？”托尼忘记了生气，自恋的反问，“我清了一批东西，打算都运到马里布，它们应该待在那里，那能让我的心情更好。”

“挂画？”班尼也若有所思，审视的盯向那个大包裹。他想到了梦中，斯塔克家客厅墙上的那个大钢铁侠挂画，形状和这个相框没差。班尼记得很清楚，他的幼稚儿童画也被斯塔克挂在旁边了，对比非常鲜明。

那确实是副很“现代主义”的油画，画的很棒，哪怕班尼还不清楚什么叫“现代主义”。

脚底带着小滚轮的机械手花了一些时间把文件取了回来，托尼一把扯开了文件外的包装袋，从茶几上推到金发男人面前。史蒂夫敏锐的看到小包裹上原本写着他家公寓的地址。

“这是什么？”史蒂夫拿起来文件简单的读了读，尽管很多名词他不懂，他也看清楚了这是一份分割财产的协议。准确的说……这是一份需要让史蒂夫签字，帮被监护人同意这份财产的协议。

签订协议后，斯塔克基金会的账号会保存这部分金额，包括零零总总几处不动产以后每年会有专人负责监管。按月支出生活费，等班尼成年时才能一次性获得剩下的所有财产。

班尼也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他马上抬起头，整个人都炸了，小脸都直接气变形了，只能古怪的扭曲着咬牙反问：“斯塔克先生！这是我作为你的私、生、子、被打发前得的那份抚养费吗？！”

斯塔克敢说是，他现在就敢冲过去锤爆混蛋老爸的狗头！！

佩珀的表情也瞬间微妙了，她沉默不语的抿住嘴唇，垂下了眼帘，这副标准的“助理”模样显露的很不动声色，却让托尼感觉到了危险感：“……”

小胡子男人深感不妙。

他马上辩解的举起一根手指，努力让自己保持傲慢和神气的反驳：“这只是你监护人应得的那份生活费，开玩笑，你以为我是那种让别人白养孩子的人吗？”

卷发小孩攥紧了手掌心，死死瞪着那份文件，说不出话了。

史蒂夫侧过脸去看班尼。小男孩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和不情愿，可他只是屈辱的垂着头，一个反驳的字眼都没说，委屈巴巴的等着史蒂夫做决定。史蒂夫只能看见他垂下不断微颤着的长长的眼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