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只是一副女人的画像而已,别人送给我说能保佑家宅安宁的,我就挂上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效力!你也好好琢磨琢磨行不行?”
他急于解释,却等于把江灼给说成骗子了。江灼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假的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抵死不认,张栋才说道:“江少,我谢谢你今天愿意来帮忙。但是这画只是我随便买的,要说就能有那么大的害处,我说什么都不信……”
江灼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那么你回头看看。”
阳光从百叶窗的空格处照进来,斑驳地映在江灼脸上,给他难得的笑容上增添了几分诡异的俊美。
张栋才突然觉得有点发毛,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结果背后什么都没有。
直播间的观众一直围观着整出事件的发生,早已被这离奇的经过给吸引住了,一时也忘记了发弹幕,直到这个时候,才纷纷发表感想:
【是我瞎了吗?我怎么觉得张栋才的身后没什么异常的?】
【不,你不是一个人。】
【主播蔫坏蔫坏的,我刚才一看主播笑了,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是在逗那个渣男玩吧?】
【主播笑的超好看!!!awsl】
张栋才也怀着跟观众们一样的想法,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却发现一切平静,刚要说话,忽然听见江灼轻轻说道:“如是我见。”
随着这四个字出口,周围的空气当中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旋涡,倏然一转,从众人身边旋过去了。紧接着,张栋才只觉得就在自己的耳畔,有个女人的声音“呵”地冷笑了一声,那冰冷敌意有若实质,直通心底!
张栋才全身发凉,本能的恐惧慑住了他的心脏,再一次定睛看去,只见画像上的女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面前,距离极近,几乎已经与他鼻尖相触!
那闪烁着怨毒恶意的金色瞳孔,那狰狞扭曲的面部肌肉,无一不表明着,她对于男性的极端憎恨。
那一刻,张栋才几乎以为这个女人会扑上来把自己给掐死。
影像转瞬消失,但张栋才有种感觉,那个女人其实从头到尾都一直站在自己的面前,用那种阴冷怨毒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他汗湿重衣,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信了,我信了!都是我的错,大师救命啊——”
江灼瞥了他一眼:“画像是你请回来的,现在她盯上你了,自然得你自己负责,我管不了。”
别说张栋才吓得不轻,就连直播间里的观都是众一片“卧槽”之声,纷纷觉得看场直播不容易,必须要练就强壮的心脏,一方面能够抵御主播的美颜暴击,一方面还要随时准备接受各种各样的惊吓考验。
好在江灼虽说不管,但有他在这里站着,自然没有任何东西敢作祟。很快,张莘莘就把那本烧了一半的言情小说拿了过来。
——名字叫《校霸狂妻:富贵权少强势宠》。
书是倒着从后烧的,目前前面还剩十几页。这书显然不是什么正规的地方出版,估摸是地摊货。印刷的很劣质,花花绿绿的封面上印着一对接吻的男女,连嘴唇上的颜色都掉的差不多了,看上去像两只生死相搏的妖怪。
江灼长着一张漫画男主的脸,内心深处住的却是个从来都不知道“少年情怀”为何物的糙老爷们,只看了一眼封皮,就差点乐出来。
差点为这个故事搭上半条命的小姑娘就在旁边站着呢,江灼也知道自己不好伤人自尊,硬是把笑容给憋回去了,嘴角差点抽筋。
张莘莘道:“我怕烧完了没得看,就买了两本,另一本也拿过来了。”
江灼道:“给我这半本就行。还需要一张桌子,几炷香,和一个可以烧东西的地方。”
他需要的东西很快就被找齐了。孟征翻出来一个铁盆给江灼,这是上回张莘莘用来烧书的“作案工具”。
他拿过来的时候还有点好奇,想知道江灼要这东西干什么用——总不能是!
结果让孟征没想到的是,还真被他给猜着了。
江灼拿了两炷香,点燃之后插进临时用作充当香炉的饭碗里面,也不拜,直接说道:
“艾希迪拉,我有数言,你且仔细听好。世间生灵,皆有喜恶,你赞同什么厌憎什么,我本无意理会。但一来你强加自己之恨,操控他人情绪;二来只为区区烧书之事,便行迁怒,毁人容貌,扰人神志,已触犯法理。所以今日,我说什么你听什么,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再有半点不服不从之处……”
他说累了,一顿,言简意赅道:“那你就完了。”
艾希迪拉画像:“……”
孟征也无语了一瞬,他刚才还在心里暗暗琢磨,以江灼那点有限的耐心和脾气,能文绉绉说这么长一段的话来劝诫警告不容易,念头还没过去,他这一段就真垮掉了。
他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江灼叫了张莘莘过来,把书给她:“你站在这,像你之前烧书那样,把这本书剩下的页都给烧光。只要烧完之后,这个艾希迪拉的画像表示好看,就算是原谅了你,你身上那些困扰就可以解开了。”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