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续命蛊,这九方泠,真的会死吗?
而不待聂珵仔细考虑,沉思已久的秦匪风突然起身。
只见他似恍然般想通什么,指指九方泠,又指指自己,对聂珵道:“聂珵是侄媳妇,那他是我,叔叔。”
“……”
聂珵呆呆瞪他半晌,刚想说你可真聪明呐这么扯犊子的人物关系都被你看出来了。
却是心间突地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钻进去般,痛得他一刹那面色苍白,对着秦匪风的嘴张了张,便一低头,呕出一口黑红的血。
“聂珵?”
秦匪风木讷地伸手抱住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浑身绷紧。
一直沉默听几人对话的贺江隐此刻也猛地上前,从秦匪风怀中强行拽过聂珵的手,搭在他不断颤抖的腕上。
然而贺江隐眉头紧锁,显然也未能迅速瞧出蹊跷。
聂珵意识倒是清醒,他眼见贺江隐情急下自掌间输送真气企图替他缓解疼痛,蓦地想起当时在客栈,他真气凝印被贺江隐剥离后的三日。
原来昏迷中每每将他从深渊拉回的那股暖流,竟是真实存在的。
他醒来还曾以为聂尘光暗恋自己,现下看来——
“你……是不是暗恋我?”
同样的话,他又一次送给了贺江隐。
贺江隐动作一顿,惊觉自己似乎暴露什么的同时,也万万没想到聂珵居然还有心思想这有的没的。
“不过我可没有受虐倾向,你要不换个人,我看那个……曲卓就不错,长了张我看见就想揍的脸,你去喜欢他,尽情虐他,你爽他也爽,我也爽。”
看来暂时没什么大碍。
贺江隐被聂珵“叭叭”的小嘴念得停了手,恢复一贯镇定起身。
聂珵心间急促的异痛感果真逐渐平息,他拍拍仍不肯放松丝毫,正生硬擦去他嘴角黑血的秦匪风:“傻子,我没事的——”
话音未落,这次猝然拉住他手的,却是九方泠。
九方泠只微微碰他一下,便确认了什么,神色震惊地抬头。
“怎、怎么会……”
说着,九方泠转身,就见从头至尾都没有露出一丝意外的九方游坦然承认道:“是我。”
“这续命蛊,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被我埋下了,想不到即使不去刻意喂养,如今也初有小成,”他直直看着九方泠,“就目前来说,他确实是最合适的饲主。”
“胡闹!”
九方泠厉声呵斥的同时,强烈的杀意骤然来袭,他都来不及看清,便被贺江隐一手扼住喉咙。
“立刻把蛊除了,”贺江隐捏着九方泠的力道毫无怜惜,目光直视九方游,“否则你小叔叔,即便有续命蛊,也无福消受。”
“……是吗?”九方游显然提前便想到了这般后果,没有任何惧色不说,反而笃定开口,“贺御主,你若是动手,即刻会有一则可轰动江湖的消息传到众派耳中,你觉得仅靠你一人之力,可还能护下那人一次?”
贺江隐见九方游视线故意扫过聂珵,目光狠戾,却也果然略有动摇。
“阿游你……这样胡闹,是希望我马上死在你面前吗?”九方泠声音发颤,“我对你说的话,你全忘了!”
“小叔叔,你有愧于那人,我却没有,”九方游坚定与他对视,“我只要你活着。”
“……”
话落,三方竟一时僵持不下。
而不多时,一阵细微的动静传来,霎时打破这一触即发的阵仗。
贺江隐诧异回头,就见聂珵早已复元,正摆明吃豆腐地贴在秦匪风身上拧来拧去,拉着秦匪风失措的手直往心口按:“这里还疼。”
“……”
贺江隐阴沉看他半晌,松开九方泠。